趙茗蕙持刀的背影,注滿決絕之意,石知玄劍訣變換,散發蒼涼之感。
陳沉眼眶早已泛紅,疼痛與絕望一齊爬滿了他的胸膛。
而這一切的悲涼,在一句淡然的“你倆上來!”,戛然而止。
孟大載站在陳沉面前,伸手準備隨時扯住二人,給石台上二人一個借力。
趙茗蕙眨巴眨巴眼睛,石知玄撓撓頭。
一時間,氣氛竟變得尷尬起來。
一柄飛劍釘入岩壁,趙茗蕙一腳踏上劍柄,扯了一把孟大載的衣袖,輕輕松松飛身躍進洞口。
石知玄留一柄飛劍阻擋人頭蝌蚪們的攻勢,一腳踩著釘入岩壁的飛劍,毫無借力,越上石台。
阻攔人頭蝌蚪的飛劍,釘入岩壁的飛劍一齊飛入劍匣。
“誒,這兩柄飛劍能一齊用啊!”
陳沉一時瞅一瞅趙茗蕙,一時瞅一瞅石知玄。
“演我?”
“主尊快走!”
此時甬道狹窄,只允許趙茗蕙低頭側身架起陳沉的胳膊,倆人向石洞內撤退移動。
“孟大載,你跟我說,這怎回事兒?”
“你剛看見沒,對於他倆來說,上石台,根本不算困……”
“咳咳。”
趙茗蕙咳嗽了兩聲,皺著眉怒視孟大載,掌橫成刀在自己脖子前比劃割喉。
孟大載正欲繼續向陳沉解釋兩句,一下緊閉雙唇,心裡默念一字千金。
“陳主管,前面方石壁上有字跡,我剛探查時還沒來得及細看。”
孟大載轉移話題的技術,著實太差,生硬且不絲滑。
陳沉一時間也頗為無奈,心下也盤算不出來個所以然,這邏輯線怎麽都講不通,難不成趙茗蕙有一個需要收集他人感動的金手指?嗯,那石公呢?石公的神權也需要收集他人的傷感?感激?淚水?
誒,怎麽有一種瑪麗蘇劇情的味道?
《我的笨蛋主尊山神大人》、《守護全世界最好的西嶽大人!》、《傷在你胸口,疼在我心頭》。
陳沉奮力搖頭,搖走腦中錯亂閃現不知所雲的書名。
“就是這裡!”
剛才狹窄的甬道突然開闊起來。
珠火翠的飛舞照耀下,石廳中的面貌盡數收攬在眾人眼底。
石廳僅有三面牆,整個空間近似一個圓角三棱柱。
陳沉一行人所在的一個洞口正好位於三棱柱的一條棱上,而另外兩條棱上各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石廳內積滿粘液,陳沉一行人在粘液中跋涉。
珠火翠照耀下,粘液泛出白森森的光,周圍充斥著腐爛的臭味,這種臭味無法描述,直達靈魂,令人充滿不適,陳沉在這種味道中嗅出了危險,陳沉整個大腦只剩下一條想法:
跑,離開此處。
“驚+10”
“恐+7”
“恐+3”
趙茗蕙等人頭上浮現出“恐懼”等情緒提示,大家面面相覷眼神裡充滿了慌張。
屍臭!
陳沉分辨了出這股惡臭的本源。
屍臭,這種直達靈魂的臭味,隻向聞到的動物們傳達了一個訊息,此處存在致死之力。
“珠火翠貼著牆壁照!”
陳沉額頭滲出一絲冷汗,剛才遇到的屍體腐爛程度並沒有達到大范圍散發屍臭的程度,說明此時距離雲夢詞會與沉船的時間絕不會超過三天。
不可能是沉船死亡之人的屍體腐爛後的屍臭。
“孟大載,你剛探查時,這裡有粘液嗎?”
“沒有,石廳裡雖然空氣潮濕,但地面絕對沒有沒過腳踝的積水。”
“你確定沒有走岔?”
“來回只有這一條甬道。”
“探查!”陳沉大喝一聲,“大家先莫慌,這種程度的濃烈屍臭,應該與沉船謀殺案無關。”
幾人操縱珠火翠順著石廳內的邊棱開始探查。
“陳主管,有字。”
“讀一下!”
孟大載說話間哆嗦了一下,陳沉讓他讀,他也未再接話。
陳沉轉頭先孟大載操控的珠火翠照耀處看去,在頭頂岩壁上寫著,六個字。
“活著,全都活著。”
陳沉後背一陣雞皮疙瘩泛起。
腳下液面鼓起一陣一陣波動,好似有什麽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