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引發的事件”經傳播產生的情緒也屬於我。

　　在紙張上寫下這行字，陳沉放下毛筆，揉捏下巴，一副思考模樣。

　　引發一個驚天大事件並廣泛傳播，那情緒收集不有手就行?

　　不對，我在本來世界也嘗試過在短視頻平台上拍搞笑段子或者整活來收集情緒，效果並不好，每天個位數情緒進帳，把陳沉逼急了，陳沉整了個狠活——咬打火機，陳沉腦袋中不好的回憶洶湧而來。

　　為了收集情緒，那天連拍四條搞笑視頻，內容包括講笑話、掉凳等等，包羅萬象，陳沉所剩資金預算請不起剪輯協助，朋友們幫忙過幾次後便敬而遠之，所以從寫劇本到上傳視頻全陳沉一人來，還得上班以及照顧胡笳，實在身心俱疲。

　　過了一天，個位數的播放量，以及個位數的情緒進帳。

　　陳沉繃不住了，掏出打火機準備點煙，蹲在馬路牙子上的陳沉看似冷靜且人畜無害，在撇下煙頭的第二秒，陳沉編輯直播間名稱，架起三腳架。

　　“985碩士，在線咬打火機。”

　　直播間的老鐵們，讓我們嗨起來好嗎?人數到達……50的時候，咱就開咬！快快分享一波！

　　在線人數53！

　　陳沉嘴裡噙上打火機，汽油味直竄天靈蓋。

　　咱們開咬！

　　一陣火光四射。

　　直播間封禁3天，帳號封禁7天。

　　焯！

　　久散不去的汽油味，以及腫成香腸的嘴唇，陳沉照著鏡子發覺自己與《東成西就》裡梁朝偉扮演的歐陽鋒一模一樣。

　　陳沉向鏡子裡的自己拋拋媚眼，拿出手機繼續拍視頻。

　　鏡頭裡，白色的洗手池，漱口發出“嗤嗤出出”的聲音。

　　“噗”，一口帶血絲的漱口水，在洗手池裡流淌。

　　“老鐵們聽額一句勸，打火機沒事兒憋往嘴裡擱，好撒?”

　　鏡頭給到陳沉，香腸嘴，以及不清晰的發音。

　　“這導致一個什麽後果?”

　　陳沉喝水，水從嘴角漏出，量很大，噴射出來一般。

　　視頻爆火，23w瀏覽量，1w情緒收入，積累下的一萬損值盡數溫養胡笳久旱的道心，終於在三個月後胡笳道心複蘇，頭頂出現情緒提示。

　　陳沉大喜若狂，可惜再也沒有如此好運。

　　陳沉一直將那條爆火的視頻歸結為運氣，後來才明白根本原因:……。

　　既然這個世界已經如此離譜，應該不會介意我整點狠活吧?

　　陳沉拿定主意，無論何種大場面，只要是人多的地方、有舞台的地方，咱別的不說，一定得去幫幫場子。

　　三天之後的詩詞會，必須參加。

　　不知不覺走到了秦王府正門。

　　通報後，陳沉走入大門，穿過未央湖，走到大院門口，“丹園”匾額上懸。

　　“姑娘已經睡了，陳公子。”叫繡蘿的丫鬟，施禮萬福。

　　“帶我去靈堂看看。”

　　……

　　趙茗萱的靈堂設置在大院第一進的偏房中。

　　挽聯白底黑字張貼在靈堂正中，上書。

　　“剪柳春風，節見窮時，一句理心傳廣宇;凝塵瑤瑟，情傷未夏，百年有女耀孔丘。”

　　理心傳廣宇，似乎在說趙茗萱那句“心即理”人盡皆知，天下流傳，下聯就更牛逼了，百年有女耀孔丘，在說趙茗萱發揚儒學，這般才學百年未有。

　　下聯右側著筆寫:師定夫攜廌山學派弟子垂首下涕悲痛萬分。

　　廌山學派，定夫，此人是遊酢，遊定夫，著名大儒，廌山學派的創始人，程門四大弟子，曾任太學博士、漢陽軍知軍，“程門立雪”的佳話便由這位老先生締造。

　　老先生贈與如此盛讚的挽聯，看來趙茗萱著實頗有才學。

　　花圈擺放在廂房兩側，香案前，燭火搖曳，時明時暗。

　　陳沉上前三拜。

　　“我會找到真凶。現在雖說兩位貼身婢女死狀淒慘，兩條重要線索皆斷，且至今找不到兩位侍女的死因。那不可名狀的神力猶如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不知道何時落下，說不定哪天我也吐出一條肉蟲後嗝屁。

　　看現狀我猜測兩位婢女的死與你的死一定有關聯。還有……或由於你姐姐武力高強，或忌憚秦王等等，一定有原因無法直接殺掉你姐姐，當然其中肯定還有我不清楚的細節，希望萱姑娘你天上有知，保佑我順利破案。”

　　……

　　翌日清晨。

　　點卯結束，陳沉召集京內京外、東西南北共計十二廂公事所的主管十二人，以及一百來號巡檢，開始分配任務。

　　開封府三年積累下來的案卷，繁雜沉重，陳沉將三年的案卷分配下去，重點收集兩類信息，一死因不明的案件，二死狀奇異的案件，這類案件重點關注死者死後會有肉蟲爬出的情況。

　　陳沉端出一個巨大的石英壇子，其中以高度數白酒浸泡著兩條肉蟲。

　　一條來自浣溪，一條來自玉鐲。

　　“來，湊上來認真看一眼。”

　　一百二十來號人擁上前圍觀，那肉蟲七竅未開，皮膚褶皺，吸盤赤紅。

　　“嘶！”

　　“這啥啊?”

　　“娘的，怪物！”

　　“妖也不長這磕磣樣啊。”

　　“啥玩意！”

　　“妖魔鬼怪快離開， 妖魔鬼快快離開。”

　　“佛祖保佑，聖人保佑，三清保佑……”

　　“……”

　　“驚+3”

　　“恐+2”

　　“驚+5”

　　“恐+2”

　　“驚+1”

　　“恐+9”

　　“驚+4”

　　“……”

　　【損值增加:293;共計:89999999;滌塵進度接近1%;滌塵進度大幅提升，權限待開啟:西嶽道庭。】

　　握草，意外之喜啊！

　　看來在破案的這段時間裡，一定要多多開早會，這一大幫巡檢太好用了！

　　焯，領導是不是同樣攜帶情緒收集系統?科長怪不得每周開早會布置任務，制定一根本無法完成的傻博一周計劃，還讓人踴躍發言修改計劃，美其名曰民主管理，底下全在罵，收集的怕不全是負面情緒吧。

　　“對了，再稍微關注一下‘乾牛小羽’，看能不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眾人面面相覷，表情古怪。

　　散了點卯後，陳沉回到自己的案幾前，翻開案卷一目十行，尋找類似案件。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道喊聲從門口傳來。

　　“陳總管！”

　　一圓臉小巡檢，提著樸刀衝進公事所堂口。

　　“總管大人，小的接到一案子，您肯定……咳，咳咳咳……”

　　一口氣沒喘上來，圓臉小巡檢咳嗽不停，端起陳沉剛給自己倒的茶水牛飲而盡。

　　“和……和劑局製藥所出命案了，一女的也吐出一條肉蟲！”

　　陳沉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