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長相一樣的人拔腿就跑,什麽意思?
俺娘又死了,什麽意思?人不能死兩次,又是什麽意思?
這個村子,這家人,透露出的詭異感,不是一點兩點。
陳沉努嘴向院內,三人走進院子,開始調查案件。
陳沉這次前來的主要目的很簡單,一如果薛錢錢家也供奉那尊蒙眼邪神,基本可以推斷,這些查不出死因的案件與人面肉蟲也就邪神之力是有極大的關系。
但在村口出現了類似規則類怪談的提醒:遇見長相一樣的人,拔腿就跑。
這裡充滿了古怪詭異,陳沉走進院子打算一查到底。
院子空中系著晾衣繩,柴火堆、石磨盤、還有幾張凳子,將這間院子基本佔滿了。一間主屋,一間側房,一間牲口棚,三間屋子呈“品”字圍住院子。
走進主屋前,陳沉低聲跟趙茗蕙說:“等會開陰陽眼後,出現意外記得保護我!”
鑒跡!
屋內蒙上一片白色,一位老人坐在炕上懷中抱著王二虎,面前方桌上燭火搖擺,老人癟皺的面龐時明時暗。
除趙茗蕙外,屋內所有人身上未曾沾染妖氣,都是人類。
石知玄也結束遍觀妖氣,向陳沉點點頭。
陳沉環視主屋,除了北面牆上貼著一張鍾馗像外,再無其他信仰跡象,想來邪神信仰也不會明目張膽擺在顯眼位置祭祀,上次姚寄雨的邪神祭祀擺在櫃子裡,這是誰都想不到的地方,還有浣溪將邪神像安置在地窖內,也是隱蔽之處。
封建時代強行搜查民宅也不是不行,陳沉更擔心打草驚蛇,萬一這家人王水生和他老媽還有王二虎齊齊吐出三條肉蟲後死亡又斷掉線索,怎麽辦?陳沉隻好裝作不經意間與這一家人交談。
老人從兜裡拿出兩枚銅板,“二虎啊,拿去找張爺爺給你做倆糖人。”
支開小孩後,大人們寒暄後開始會談。
“薛錢錢的死亡原因還沒有調查清楚,暫時死因不明,所以我需要二位配合調查,這樣我能盡快查案找出凶手。”
“王薛氏五日未曾歸家,她還認我這個婆婆,還認這個家麽?”
“娘,錢錢她是王家的媳婦、虎子的娘、您的兒媳,她自然孝順您敬重您,您永遠是長輩,她怎麽會不認。”這一套說辭王水生說得十分嫻熟,看樣子經常夾在婆媳間充當一個合格的和事佬。
“陳大人,您說說我們怎樣能更好的配合你?”
“問什麽答什麽。”
“一定得找出凶手。”王水生頭頂浮現出“悲+2”。
死了老婆僅僅是悲+2?
“這牆上貼著的鍾馗信薛錢錢信不信?”
“這鍾馗老爺,趨吉避害,鎮邪祛煞,當然信。”
“那還信不信別的?”
“都信,有用就信,多少都拜拜。”
這話讓陳沉猝不及防,真就實用主義唄?
“除了儒釋道之外,還有沒信一些其他奇怪的神?”
王水生愣了一下,“那沒有,完全沒有的。”
語氣誠懇,頭上沒有出現任何情緒提示。
“陳大人,王薛氏這兒媳婦死了也就死了吧,不必勞您費心。”
“娘!薛錢錢在家裡也是任勞任怨的,出去幹活補貼家用有什麽錯?”
“水生,娘都是為你好,這女人死了是好事,你怎的不聽啊?”
“怒+1”
王水生站起來,“我聽,我拿什麽聽?薛錢錢自打失蹤三天后歸家您為何待她越來越刻薄?讓她雞鳴就起床倒夜壺,
倒完夜壺後也不讓睡,逼著她打掃畜生棚,那棚子五天十天一掃也沒事兒,您幹嘛讓她天天掃,也不讓做飯,嫌棄她髒,是娘讓她掃畜生棚啊!她只是想給虎子做飯吃啊,表表母親的愛,您也是做母親的啊,怎如此相逼?” “三天后,王薛氏灰頭土臉回到家裡,你個瓜娃子也不想想發生了啥?”
“能發生啥?錢錢該說的都說了!咱家以前什麽樣?錢錢以前管母親叫娘,白日裡做飯煮菜全都煮得稀爛,怕您沒牙嚼不動,晚上給您燒洗腳水,給您擦腳,十年如一啊,數九寒天懷著虎子的時候,還不忘您晚上睡覺腳冰,家裡唯一的湯婆子灌好後催我放到娘的被窩裡,您幹嘛啊!”
“怒+10”
王水生越說越氣,胸口起伏不定。
老太太歎一口氣,“幾位大人見笑了,官人們看看這妖精把我家水生媚成什麽樣子了,連親娘的話都不聽了。”
“媚?咱村那些騷婆娘哪個不買胭脂水粉釵環首飾的?薛錢錢在這上面可花過一分錢?”
“她配麽?”
“她也是娘的兒媳婦啊,是咱王家的人,她怎麽不配啊?您到底被什麽蒙了心?”
老太太獰笑,“現在為了媳婦娘都敢罵?”
“停,我們不是來聽二位吵架的。”
陳沉試圖打斷這段爭吵。
“在驗屍的過程中發現薛錢錢背後出現鞭痕新傷,據製藥所管事梁育森口供,是由於他濫用私刑造成,梁育森已經被羈押。”
王水生點點頭。
“打得好,咱們改天提禮去謝謝梁管事。”
“娘!”
王水生剛坐下又站了起來。
陳沉將王水生拉著坐下, 按下他的情緒。
“剛才說到薛錢錢曾經失蹤過一次?”
王水生點點頭,薛錢錢這一次失蹤葬送了一個小家庭的幸福。
“你們報官了嗎?”
“報了。”
“當然沒報。”
王水生說報了,老母親說沒報。
老母親瞪大了雙眼,攥緊拳頭“砰砰”砸在王水生的背上,“當時攔著你,不讓你去,你非要去報官!全村傳閑話源頭在你這裡!”
“村南頭郭二麻子家裡媳婦也失蹤過,徐瘸子家裡好不容易討來的媳婦也失蹤過,人家家裡怎麽沒事兒?怎的咱家這般吵鬧,鬧到最後錢錢她還不是受不了娘的氣,找了份工出去躲娘了,誰知這也不成,做工一整天困乏、勞累、胳膊酸疼,錢錢一回來您還非讓她去收拾廁所,讓她提糞缸,她一個女娃娃提的出來嗎?”
“還女娃娃!王薛氏這女人就該敲打,她活該!”
“您到底怎麽了?!”
王水生至現在不理解母親為何因薛錢錢的一次失蹤,要這般對待她,王水生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自然不願意看到媳婦受苦,可多次相求老母親卻也無濟於事,婆媳兩人也不明著吵,母親只剩下日常的苛待與陰陽怪氣,媳婦也是,問詢婆媳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也不說。
“娘,我知道你怕什麽,怕錢錢她被人糟蹋。”
“王薛氏失蹤三天回來,說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你信麽?”
“失蹤前,錢錢跟我說她在村口見過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