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話
真戶城,大殿。
這裡並沒有像書中形容的那般誇張,但那碩大的空間與石柱仍然氣派,守衛在這裡的衛兵每一位都身手不凡,那位軍師此時也正坐在中央的桌前,翻閱著書文,這也就是文官該做的事了吧。
“蘇笙醫師,身體狀況可還好?昨日您那副樣子可叫人擔心。”
“客套話就不必了,有事說事吧。”
蘇笙看向面前的烏蓋勒,想要快點結束的原因自然不是因為不想多摻和,還有就是,那股力不從心的感覺在起身後更加嚴重了。
“既然您如此直接,我也不囉嗦了吧。”
他將手中那規整的書文放下,笑眯眯的看著蘇笙,但他卻隻從其中感受到不懷好意。
“我希望您不去治愈紛爭派的傷員。”
蘇笙不是傻子,如果他不想自己受到危害,為了活命或者其他前提下,很有可能幫助紛爭派,不光是他身為醫師的原則,更是他沒有表明立場的重要理由,他現在幫誰,都是合理的。
“如果我說不呢?”
敵視的目光瞬間在整個大殿交錯,信已經握到了腰間的長劍,但相同的是每一個衛兵都已經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已經處在劍拔弩張的狀態。
“那我們可能需要您留在這裡了,當然,只是留在城市中,不會對您的性命造成威脅。”
用原則買自由嗎?真是有趣的交易。
但那些衛兵看樣子可不是這麽打算的,蘇笙環顧著四周,輕輕抖了抖手指。
“你就這麽有信心吃下我們嗎?”
蘇笙手背上的魔法印記也是相繼亮起,這位軍師也會使用魔法,他可能也是一個棘手的差事。
“我不否認您身邊那位小姐的實力,但您在武力方面,真的也與她相同嗎?”
雙拳難敵四手,只要將蘇笙逼入險境,那麽即使那位劍士非常強大,也有了需要顧及的存在,那麽這兩人自然不在話下,但……
蘇笙身上還有一股絲毫不弱於那劍士的氣息,並且並不屬於他,要是硬說的話,可能會更像一個魔獸的。
在身上養魔獸?這醫師也有夠瘋狂的。
可這一切的思考也建立在假設之上,當自己語落的時候,那劍士嘴角的輕笑,絕對不會錯的,自己在否認蘇笙實力層面被嘲笑了?難不成他的力量真的也和醫術般強大?
“好了!是我們失禮了。”
烏蓋勒一聲令下,所有衛兵也是站回了原味,收起了自己的敵意,但卻仍然警示著兩人。
信站回了蘇笙身邊,籟也是退回了戒指之中,對方如果沒有優先表明敵意的話,蘇笙這邊自然也不會動手。
“那做一場交易如何?我們所付出的代價是不讓您去治愈紛爭派的傷員,您覺得有什麽東西值得您去這麽做呢。”
他的問題就好像在問,有什麽東西比你的原則還重要一般,但蘇笙卻應該也有了答案,他注定會回答也必定會回答的答案。
“那就是保守派去贏下這場戰爭,讓整個高原地區回歸最原本的模樣,回歸最為和平的時代。”
這並不響亮的聲音卻如同驚雷般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別說烏蓋勒了,連信和籟都有些出乎意料,那一直盡力避免介入戰爭的蘇笙,居然會主動加入一場戰爭,並且還是無條件的。
“您的意思是,您會加入我們的陣營,並且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嗎?”
烏蓋勒試探性的提問,
生怕剛才他只是在開玩笑而已,但那份認真,可一點也不像玩笑。 “前提是勝利,我才會願意加入。”
如果只是一味的逃避,那麽如果這場戰爭是紛爭派的勝利,那麽將會牽扯到整個獸人地區的戰爭,甚至會再一次的挑起種族之間的戰爭,這樣不光自己和信會受到牽連,甚至在世界樹下的友人都會被波及,這是蘇笙絕對不希望看到的。
並且還有一位女孩,自己不想辜負她對於父親的期望,和拯救了自己的那份執著。
“我想,要是您這樣的人才加入,那麽這座戰爭的天秤,已經開始向我們傾斜了。”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烏蓋勒無疑是非常喜悅,能夠得到這位醫師的加入,這場戰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有些不公平了。
但他們並不知道的是,蘇笙自己的那猶如被牢籠禁錮的魔力,正在不斷的流逝……
真戶城遠端的山峰,一道黑袍佇立在那裡,是巡淵不假, 但卻是那位被放逐並且和蘇笙有交集的咫,正注視著遠方發生的一切。
“傲慢的詛咒果然又發作了嗎,就算內心的防線再過強大,這足以侵蝕神智的詛咒,你又該如何是好呢。”
咫已經在蘇笙身上留下了隱蔽詛咒氣息的印記,這樣其他巡淵無法依靠這個尋找到他,但顯而易見的是,他也無法解除這個詛咒,真的要怎麽辦,只能看蘇笙他自己了。
但還有讓他無比在意的事情,除去那位夢境小姐,他居然和另一位還有關聯,真是有意思的人類。
“如果深淵被禁錮,那麽深淵之上,是否會出現比深淵更為恐怖之物呢。”
咫那沒有嘴臉的鬥篷下好似露出一抹笑容,但也僅限於笑聲,打破平衡的可不止是戰爭的天秤,還有屬於這個世界的天秤。
“世界,該醒了。”
蘇笙又回到了旅館當中,雖然烏蓋勒有說安排更好的住所,但還是被蘇笙回絕了。
並不寬裕的房間反而令人感到安心,但有些可惜的是,這床並沒有那般松軟,至少沒有到達自己內心的標準。
蘇笙靠在床邊,望向窗外有些稀疏的燈火,忘不掉那女孩認真的神色,就算無法拯救那些向日葵,但保護這座城市和他們父女二人的花田,還是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你真的留下了。”
信看見了蘇笙草藥志的一角,那裡被夾在其中的綠色羽毛正是之前自己留下的,但很明顯現在已經無法再得到了,自己已經無法再變回鳥的模樣了。
“因為這是很珍貴的寶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