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話
“什麽嘛,大半夜的這麽吵。”
艾薩克也像是被幾人這邊的談話吵醒了,揉著惺忪的睡眼來到了蘇笙和信睡覺的角落,就是兩人最開始待的地方。
“等等,那是什麽!”
艾薩克在恍惚間突然看到了蘇笙手指上的那蜘蛛,有些腳軟的顫抖了一下,雙手扶著身邊的櫃子才能站穩。
“這個解釋起來要很很長時間,你就當它是我的部下就好了。”
蘇笙看向手指間的籟,要是說它是我的信徒的話,估計又是很長的故事了。
“是,為蘇笙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啊!還說話了!”
艾薩克徹底癱坐在他那雜亂的儀器中,滿是恐懼的看向蘇笙的方向。
“喂,你沒事吧。”
蘇笙趕忙起身想要將他攙扶起來,可他卻還是不斷的向後退,平日裡這家夥也沒這樣啊。
“等等,你不會怕蜘蛛吧?”
蘇笙說著就將手指湊的更近了一些,嚇的艾薩克連忙大叫,慌亂的逃竄。
“怎麽了!我就是怕五條腿以上的東西啊!”
這樣哭笑不得的日常還在上演著,而轉眼間從艾薩克救下兩人已經過去兩個月了。
劍術日益見長的信已經足以和優秀的戰士媲美,而蘇笙則是向著艾薩克請教了不少關於煉金術的問題,畢竟他在煉金術方面的造詣已經可以用出神入化來形容了。
但他身上的謎團也是多的數不過來,他身為人類為什麽會在這裡,多利為什麽沒有魔力,只要是魔獸,都應該有微弱的魔力。還有他奇怪的詞匯,為什麽孤身一人住在這裡,這些堆積如山的寶貝他又是從哪裡得到的。
這些事情他都是隻字不提,每當蘇笙問起他都是隨意的打發掉,讓蘇笙也隻好放棄,但就算自己不知道也無所謂,因為他至少沒有惡意。
“空間只能在時間中延續,你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嗎?”
艾薩克突然向著坐在燈火旁的蘇笙提起。
“仔細說說。”
“當你看到面前的燈火時,因為你感到了溫暖所以才會認為其有被點燃,因為你看到了光亮所以才認為其有被點亮。”
蘇笙有些好奇的拿起了手邊的提燈,也就是說這火焰並沒有被真正的點燃嗎?
“為什麽會這麽想?”
“這不是想法,而是某種事實,可能我並不在這裡,你也不在這裡,我們二人不存在才是最為真實的事實。”
蘇笙熄滅了面前的提燈,也就是說我感應不到溫暖和光亮的時候,才認為提燈被熄滅,但其實它一直都被點燃嗎。
“真是深奧啊。”
認知層次的改變扭曲真正的現實,這樣不符合邏輯的話語多半也只能從竹楓的推論中聽到了,這麽看來的話他和竹楓說不定很合得來呢。
“還有這個給你。”
蘇笙剛準備翻閱手中的書籍時,艾薩克突然向著他這邊扔了一個小布袋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麽?”
蘇笙放下書本準備打開的時候卻是被製止了。
“等之後你遇到了什麽無法解決的問題就打開吧,我想一定會對你有所幫助。”
蘇笙看向手中這做工精細的布袋,隻好微笑的收下了,真不知道這家夥又搞什麽么蛾子。
“謝了。”
“等你之後需要打開之後再謝我吧。”
艾薩克笑著離開了,蘇笙也是沒有頭緒的苦笑,
他應該用神秘來形容嗎,或者應該來形容神秘嗎。 蘇笙走到洞口的位置,自從信每日都斬斷一座石偶之後艾薩克就不借石偶出來了,說什麽實在太破費了,那就隻好拜托籟和信切磋了。
信對於劍術的掌控已經非常優秀,但籟卻是絲毫沒有落入下風。
“到此為止!”
蘇笙的呼喊讓他們倆都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順勢向後撤去,拉開了距離,濺起地面的積雪。
雖然每日地上的積雪都會被弄的亂七八糟,但只要過去一個夜晚,又會奇跡般的恢復原樣,因為這暴雪從來就沒有停息過。
籟變成最小的姿態跳到信的手指間,向著蘇笙的方向走來。
“信大人,您知道嗎,我最開始遇到蘇笙大人的時候甚至一個照面都沒撐過就差點被他殺死了,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無比敬佩蘇笙大人了。”
“誒?笙居然這麽厲害嗎?”
蘇笙苦笑,自己的戰鬥方式都是完全不入流的陰損招式,遇到那些真正強大的敵人也只是花拳繡腿了。
“今夜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準備出發了。”
信點了點頭,既然笙如此決定了,那麽自己絕對不會有任何疑問。
夜晚,燈火通明的洞穴。
信和籟都已經熟睡,蘇笙則是習慣性的坐到了桌前,拿起那本只剩下三頁讀完的書籍。
“準備離開了嗎?”
艾薩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就算蘇笙不轉頭,也知道他在煉金台前擺弄著什麽。
“對,所以到最後了,能告訴我那黑色的苦水是什麽嗎?”
自從喝了那苦澀的飲品之後,蘇笙就對這份味道難以忘懷,雖然能推測是某種植物製作而成的,但確切是什麽,就不清楚了。
“哦,那個啊,叫咖啡,咖啡豆做的。”
一袋黑色的種子被艾薩克放到了自己面前的桌上,這算是告別禮物嗎?
“不打算去世界最高點去看看嗎?”
“最高點?”
“這片雪山的平均高度是萬米以上,但最高峰,有一萬七千六百九十六米,說不定在那裡,可以見到讓你終生難忘的存在。”
艾薩克說到這裡就離開了,蘇笙望向身後的煉金台,他也不在那裡,那麽剛才的話語就當做告別了。
但這讓自己的旅途多了一點額外的插曲,不過通過自己的推測來看,一定是非常有趣的插曲。
日出,或者說是該日出的時間,被雲層所遮蔽的天空雖然擁有光亮,卻不曾見過太陽的身影。
信終於穿上了蘇笙為她縫製的衣服,英姿颯爽的身姿讓蘇笙感到無比滿意,但他卻依然是那件在火山的時候穿著的鬥篷,即使已經千瘡百孔,但還是大致的修補了一下,聽艾薩克說,這個叫縫縫補補又三年。
“這真的能夠穿三年嗎?”
蘇笙抬起了袖子,望向了燈火通明的洞穴。
“再見了,異世界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