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考,對戰,考的就是學生的臨場應變能力,對手可不會按照劍譜上的一招一式出招,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勇者相逢智者勝,接下來的考試便是考量學生諸多素質的綜合考。
對戰考以晉級賽方式進行,評委會根據每一位學生的表現打分,並不會出現第一輪淘汰分數就極低的現象,當然晉級越多,分數越高是自然的。最重要的是,在這個環節,學生們在武器的選擇上有了自由,不再是單一的製式三尺劍,而是有了靈活的變化:以速見長者,可以用短劍貼身;以力見長者,可以用重劍掃蕩,目的只有取勝。
蘇湛盧沒有精心挑選適合自己的劍,只是穿戴好護具,依舊拿著一柄製式三尺劍登上演武台。對手則是一柄短劍在手裡翻飛著,令人眼花繚亂。
“雙方對手致意。”
禮畢,對戰開始!
一聲令下,對方快速伏身欺近,短短三米轉瞬即逝,緊接著便將手中的短劍刺出,電火光石間,蘇湛盧側身躲開一記刺擊,後撤拉開距離,一息之間,拔劍出鞘!對方的身形還沒有穩定下來,只能倉促間用短劍格擋。“叮”的一聲,金鐵相交,恐怖的力道自短劍上傳來,接著短劍便脫手而出,想要去撿,但蘇湛盧的劍已經指向了其咽喉處。
一擊製敵!
評委見此狀則在底下暗暗評判:
“拿短劍的小子,太魯莽耐不住性子,難成大器。”
“話不能這麽講,他的判斷不錯,對方劍未出鞘,又是製式,近身確是最佳選擇。”
“只是太沒見識了,對方明明可以提前拔劍,為何要將劍鞘帶到台上?這明明就是拔劍術一流,不過也怪他運氣不好,有幾人能在十幾歲就能把拔劍練得這般迅速?嘖嘖,是個難得的天才啊!”
裁判上場,雙方整理衣冠,致敬,下場。
三輪比試用了整整一個下午,淘汰了大多數不入流的劍道學生。第一天武考也暫告一段落,明日才是真正的比劍。
回到山莊,爺爺沒有詢問他武考的情況,而是交代他打理山莊的各個事項,為了解決獸患,爺爺又要深入山林,短則一周,長則一個月。蘇湛盧一一應下,並走進祠堂取下了一柄鏽劍:爺爺當年,便是用這把劍殺得敵寇片甲不留,然而因為長時間浸潤著血水,也漸漸鏽蝕得不成樣子。但是按照爺爺的說法,這鏽跡並不是天然形成,而是劍下亡魂不散,戾氣難以化解導致,這柄劍也在默默鎮壓著那些企圖為禍百姓的厲鬼。
蘇湛盧小心翼翼地清理這柄傳奇的劍,明天,它又要陪著爺爺再次出征。
天色漸漸暗去,至夜色最濃的子時,一抹黑影出現在祠堂。黑影取下了鏽劍,指尖捏一劍訣,彈在劍身之上,暗暗道:“老夥計,這麽多年,磨得也差不多了,醒來!”
隨著一聲醒來,劍體竟發生了共鳴,鏽跡簌簌落下,卻不能沾地,而是化作一縷縷黑煙帶著厲嘯消散在空中。若是蘇湛盧在場一定會大為吃驚,這劍鏽他嘗試了10年也沒法去除,這輕輕一捏劍訣,竟然有此功效!不消片刻,劍鏽落盡,這柄劍也顯現出原來的樣子,通體青寒,透露出無盡銳意,劍身之上隱隱約約顯現出碧凌造化。沉睡多年的劍,終於在此刻徹底蘇醒,於是一道青色神光直指蒼穹,與明月爭輝,向天地宣告自己的歸來!
恍惚間,爺爺好像回到了那個暗無天日的戰場,只有一劍傍身,卻殺得敵寇聞風喪膽!
“哈哈哈哈哈哈......”
瀟灑的笑聲響徹整片山林。
......
翌日清晨,蘇湛盧結束了修行,用膳後奔赴考場,一切都沒什麽不同,只是庭院裡少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爺爺。
到達考場後,蘇湛盧第一輪輪空,最後只剩下兩輪比試。
然而,第二輪的對手好巧不巧,竟然是先前的九尺大漢。他手握著一柄一人高的巨劍,站在台上就像一位巨人鎮守關口,好不威猛!即便如此,蘇湛盧非但沒有絲毫露怯,甚至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慍怒,正是因為對方先前的狂妄自大。
行禮後,蘇湛盧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冷冷地說到:“你不是學劍的,自己下台吧,否則你會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
眼前的大漢卻是不以為意地嗤笑:“一個個趾高氣昂的,結果還不是要被我掃下台去。”說話間,突然暴起,七尺長的巨劍帶起一陣狂風橫掃而來。
蘇湛盧皺一皺眉,卻是腳步若有清風拂過,輕描淡寫地避開巨劍,而後闊步上前,劍鋒輕點在其持劍手上。大漢吃痛,卻不松手,猛然回掃,將重劍橫在身前。然而蘇湛盧已是早早退開。
第一輪交手蘇湛盧佔優,他立得筆挺,如一柄劍,目光淡漠地對大漢說到:“一介莽夫,既然你執意不退,那我也不介意教訓教訓你。”
這淡漠的眼神竟刺痛了大漢的神經,他冷聲道:“一幫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也配教訓我?”手中的巨劍沒有停滯,帶起陣陣狂風砸向蘇湛盧。蘇湛盧只能避其鋒芒,不斷躲閃,輾轉騰挪中眼神卻沒有絲毫躲閃, 死死鎖定這發狂的猛漢。
很快,全場的師生都被巨大的聲響所驚動,紛紛圍觀。
“這麽大的重劍,他怎麽揮舞得動?!”
“這是嶽陽中學的熊建浩!這家夥去年就打破了國內青年運動員的舉重記錄,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改修劍道了。”
“我聽說是和陳澤林發生了矛盾,這裡面水可深了,不能多說不能多說。”
“看來與熊建浩對上的人都完蛋了啊,這怎麽打?連近身都做不到。”
......
在圍觀者議論時,戰鬥沒有停歇,熊建浩的劍勢依舊不減,重劍的攻擊如雨點般砸下。蘇湛盧也沒有停下,他就像一隻雨燕,在劍的風暴中不停穿梭,但同時,他也在尋找破敵的機會。哪怕力氣再大,也不能不間斷地攻擊,現在的熊建浩就如一把火炬,哪怕火勢再旺,也有熄滅的時候,然而蘇湛盧不需要他熄滅,只要他有一絲懈怠都會被抓住機會!
就是在這一瞬間,熊建浩的氣息出現了紊亂。只有短短一瞬,卻被蘇湛盧捕捉到了,就在熊建浩的調整期間,劍勢放緩,蘇湛盧卻化為一道閃電衝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劍幕,欺身而上,劍鋒一點,點在了熊建浩手臂的麻筋上。終於,劍幕停滯,熊建浩停下了攻擊,他的手臂已經失去了力量,卻仍然不肯放手。蘇湛盧也沒有趁人之危,一擊得手後又退出幾步,示意熊建浩繼續。
此刻熊建浩也是恢復氣力,雙手再次舉起重劍,指向蘇湛盧,神色凝重。蘇湛盧笑了笑,這才有點樣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