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帖分為三級,分別是俠,宗,山。三級功勳只能兌換俠貼,適用於個人之間的對決,不涉及門派之爭,是否確認兌換?”
“確認兌換。”
“兌換成功。”
“是否確認使用?”
“確認。”
“指定對象:陳澤林。”
“授權成功。”
陳澤林沒有想到,這個家夥居然主動向自己發起挑戰,先是錯愕,緊接著便是羞憤:“憑運氣拿到了勳章,就敢如此放肆了嗎!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為了修習劍術,你知道我爸花了多少心思去秦都,為我請了一代宗師親自指導......”
“別廢話,趕緊上台,不然算你認輸。”
蘇湛盧一句話讓陳澤林噎得滿臉通紅。
兩人登台以後,由單裴旻主持比試,擔任裁判。
“本次比試,沒有規則,一方失去戰鬥能力或認輸則比試結束。比試開始!”
單裴旻下台,比賽正式開始。
陳澤林沒有絲毫臨陣的緊張,只是囂張地抽出腰間的佩劍在手中把玩,利劍在他的手中翻飛,挽起炫麗的劍花。仔細一看,他的劍竟非凡品,劍刃上泛著凜冽寒光,劍身銘刻著繁複花紋。
“鄉巴佬,沒見過世面吧,這可是真正的名劍,名曰凜風,憑你手裡的垃圾貨,怎麽和我打?”
“再好的武器,不會用,也不過是好看一點的玩具罷了。”
“好好好,就來看看,到底誰手裡的劍才是玩具!”
陳澤林不怒反笑只是擺出陣勢,劍鋒直指蘇湛盧,眼神中戾氣畢露。二者對峙片刻,陳澤林率先出手,腳下箭步邁出,腰馬合一,手中凜風直刺而出,寒光一閃向蘇湛盧的門面襲去。
面對凌厲的攻擊,蘇湛盧沒有驚慌,拔劍出鞘,輕而易舉地將襲來的寒光挑開,緊接著黑玄木劍橫劈而去,劃出一道殘影,陳澤林想要格擋卻已經來不及收劍,隻覺得咽喉一癢,一股甘甜湧出,緊接便是濃重的血腥味,再開口吸氣卻是一股劇痛引得他不停咳嗽。
一擊得手,蘇湛盧沒有乘勝追擊,反而退開兩步站定。
“你的喉嚨已經說不出話了,大概得修養半個月,接下來,就麻煩你配合我的演習了。”
陳澤林的喉嚨遭到重擊,想要講話卻只能發出“嘶嘶”的呵氣聲。極度的憤怒讓他的眼睛赤紅一片,不再有任何猶豫,執劍向蘇湛盧衝去。凜風帶起呼嘯之聲,向蘇湛盧急速劈砍,其速度之快竟讓人看不清劍刃。
然而,蘇湛盧的反應也不遜於他,手握黑玄木劍,左右開弓,一片鏗鏘聲中,凜風的攻擊被皆盡擋下。
明明是相持之勢,陳澤林卻越發興奮起來,進攻之勢也越來越迅猛,仿佛勝利已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台下的熊建浩此刻也擔心起來,這樣的表情他見過,那天他被判拘留的時候陳澤林也是這樣的表情,戲謔,輕蔑又參夾著戾氣。
仔細觀察之下,他發現了端倪,二者的劍在品次上天差地別,蘇湛盧手中的劍甚至沒有開鋒。一番交手之下,那柄黑玄木劍上已經裂開了一道道豁口。再這般僵持下去,不消片刻,那製式劍就會斷裂,這無異於敗北。
“湛盧,你的劍快斷了!”
熊建浩在台下衝蘇湛盧大聲提醒道。
蘇湛盧只是淡然一笑,這情況他早就知道,凜風畢竟是名劍,尋常劍刃自然不敵,更何況他手中這柄未開鋒的木劍。但是他並不擔心,
只是對熊建浩回應道: “接下來,看好了。”
蘇湛盧口中話音落下,手裡的速度也隨即變化。格開襲來的一劍,微微收劍,下一刻瞬間擊出,向陳澤林的肋下直刺而去。這一擊,攻守對換,陳澤林慌忙回擋,也只是堪堪躲過。黑玄木劍擦過身體,撕裂衣服,在他肋下留下一道痕跡。
“怎麽可能!”陳澤林心中震驚無比。僅僅一招就從頹勢中脫出,簡直就是完美的反擊。
“看懂了嗎?這才是有效的進攻。劍技可不是遊戲。”蘇湛盧的話雖然平靜,卻深深刺激到了陳澤林。他原本以為憑借家族的栽培,自己已經領先同齡人太多太多,可是面對蘇湛盧,自己甚至無法打破他的從容。這樣的落差讓他憤怒,讓他驚恐,讓他失去控制。
“啊啊啊啊啊!”
陳澤林幾近瘋狂地揮舞手中的凜風,速度之快,讓人無法捕捉。
“混亂之中也不失章法,基本功不錯。”蘇湛盧一邊後撤,一邊評析,語氣淡然絲毫沒有將身前揮舞的利刃放在眼裡。
聽此評價,卻讓陳澤林怒氣更盛,他覺得蘇湛盧是在藐視他。然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反覆劈砍之下,其劍法看似凶猛無匹,竟是一擊未成,手持名劍卻連蘇湛盧的衣服都沒沾到。
“鬧劇結束,接下來,我不會給你機會了。”
話音剛落,不及陳澤林反應,蘇湛盧已然停止後撤,腳步由虛化實,仆步上前,伏劍刺出。陳澤林還未停穩自己的身形,卻見劍刃襲來,心裡登時一驚,慌忙橫劍格擋。然而,這正中了蘇湛盧的下懷,這一劍他並未完全擊出,還蓄著勁,此刻其小臂瀉勁而出,劍尖立刻隨之偏轉,打向陳澤林的手腕。
陳澤林隻覺手腕一麻,手掌也沒了氣力,持劍不住,凜風哐啷落地。他又驚又怒,但是心中最後的傲氣也隨著手中劍柄的脫落而熄滅。他明白自己輸得很徹底,兩人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哪怕自己手持名劍,如蘇湛盧所說,在他眼裡不過一把好看的玩具罷了。
正當他起身準備退場時,卻聽見蘇湛盧的命令。
“撿起來。”
陳澤林一陣錯愕,旋即抬頭怒目而視。但是大庭廣眾之下,他的喉嚨無法發聲,沒有辦法認輸,所以蘇湛盧沒有認定自己勝利,那麽這場比試就會繼續下去。現在下台就是避戰,不能避戰,這是一個武人最後的底線,哪怕陳澤林如此紈絝也一樣不能接受。
他撿起凜風,緩緩起身,將劍尖對準蘇湛盧。
“啪!”
“撿起來。”
“啪!”
“撿起來。”
......
數次打擊之後,陳澤林的右手已是一片黑紫,但依舊顫抖地握住了劍柄。
這一次,蘇湛盧沒有再度攻擊,收劍入鞘。
“你根性不壞,但識人不淑,心性驕縱。這次你的手將半年無法持物,但不會傷及根骨,記住這次教訓。最後一擊,好好感受。”
聽聞此言,陳澤林當即凝神,在比試中,他真正認清了自己的實力,也知道二人之間如雲泥之別,這也正燃起了他心中的鬥志。達者為師,蘇湛盧願意教,那他自然不會錯過。
只見得,蘇湛盧唇齒微啟,胸腹起伏,絲絲清氣隱入口中。此刻他的身形也微微改變,相比先前,此刻的姿態更多了一絲渾然天成的韻味。
“記住,武道之行,以氣為先,納氣入體,沉於丹田,以氣搬血,以血順身,以身遞勁,貫力而出!”
出字剛落,蘇湛盧爆步突進,手中黑玄木劍橫掃,勢若雷霆。
“砰!”
碎屑飛濺,陳澤林隨之倒下。
......
下台後,熊建浩有些疑惑:
“你不是很愛惜每一把武器的嗎?明明可以輕松贏下,為什麽把劍砸斷了?”
“每一把武器,都有自己的使命。它的使命,在破碎時圓滿,這是最好的歸宿了。”
“它的使命是?”
“打醒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