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修正色道:
“王嬸,這裡距離市裡至少需要開一個小時車,要是真的有事的話,你會死子路上的,去不去打不打血清,沒啥實際意義!”
王知畫心想丁修說的有道理,嘀咕道:
“丁修,我想回家了,你送我回家吧!”
“好!”
丁修應了一聲,先是俯身將王知畫身邊裝著奇石的竹簍背上,然後,拿上兩棵崖柏和鎬頭,朝山下走去。
王知畫生怕再遇上過山峰,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緊緊的跟在丁修身後。
丁修眼神的余光察覺到了王知畫神情的緊張,漫不經心,問道:
“王嬸,你女兒秋棠有對象嗎?”
王知畫儼然道:
“沒有,不過,丁修你這好吃懶做,不思進取的人,別想打她的主意,我是不會將女兒嫁給你的!”
丁修悻悻一笑,認真道:
“王嬸,你門縫裡看人,把人看扁了!”
王知畫嗤笑一聲,“馬瘦毛長!”
丁修一臉平靜的往前走,呢喃道:
“自小刺頭深草裡,而今漸覺出蓬蒿。時人不識凌雲木,直待凌雲始道高!”
王知畫瞥了丁修一眼,奚落道:
“丁修,沒想到你還會念詩呀,你念的詩是啥意思呀!”
丁修淡然道:
“長滿松針的小松樹長在深草叢中看不出來,現在才發現已經長的比蓬蒿高出了許多。
世上的人不認識這是將來可以高入雲霄的樹木,一直要等到它已經高入雲霄了,才承認它的偉岸!”
王知花眉頭微皺,面露不悅之色,冷聲道:
“丁修,你是在嘲笑我目光短淺,有眼無珠嗎!”
丁修訕訕一笑,“王嬸,我哪裡敢嘲笑你,絕無此意,絕無此意呀!”
王知畫得理不饒人道:
“那丁修你是什麽意思!”
丁修心想自己剛救了王知畫,對方就咄咄逼人,怪不得孔子會發出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的慨歎。
他稍稍愣神之後,正色道:
“《小松》這首詩表面上是寫松樹,實際上是托物言志,寓意深遠。
松是樹木中的英雄,被稱為“歲寒三友”之一的它,在百草枯萎、萬木凋零的數九寒天依舊凌風抗雪,蒼翠凌雲。
參天巨松也是由剛出頭的小松苗慢慢生長起來的,既然能破土出頭,那麽必然就有凌雲參天的那一日,……我相信自己也終究會有出人頭地,揚眉吐氣的一天!”
王知畫認真道:
“小松長成凌雲木需要時間,我女兒豆蔻年華,人長得亭亭玉立,看不到的東西,我從不抱有奢望!”
丁修沉默了,像一口古井一般,沒絲毫波紋,不再言語半聲。
王知畫見丁修不說話了,揚起下巴,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向他拿著的崖柏,疑惑道:
“丁修,你上山刨崖柏幹什麽!”
丁修淡然道:
“做木雕!”
王知畫面露意外之色,驚歎道:
“咦,丁修你還會做木雕,不簡單呀。我記得以前看上海灘,丁力是賣梨的,也會做木雕!”
丁修感歎道:
“木雕起源於新石器時期,秦漢兩代趨於成熟,在大夏常被稱為“民間工藝,2008年6月7日,木雕經國務院批準列入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隨著時代的發展,機雕越來越多,木雕大師是越來越少了!”
王知畫笑道:
“窮人哪裡有玩木頭疙瘩的心思,
有那錢,買肉吃不香嗎,崖柏都是有錢人買的!” 丁修說道:
“王嬸,你說的也不全對,真正喜歡崖柏的人,即便是錢多,也會賣的!”
王知畫看著丁修手中拿的兩根崖柏,問道:
“你這兩棵崖柏,顏色不一樣,想必價格也不一樣吧!”
丁修解釋道:
“是的,崖柏樹死後,在懸崖峭壁之上,經過了長期的氧化後,形成的陳化料中,木質以紅色的最為極品,而金黃色的次之。像是白色,還有肉色的崖柏,不屬於陳化料以及老料的范圍之內!”
王知畫看著丁修手中紅色那一棵崖柏,問道:
“那你這一棵崖柏便是極品崖柏了,它值多少錢呀!”
丁修認真道:
“一根紅色陳化料崖柏,保底上萬!”
王知畫驚歎道:
“這麽貴,丁修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丁修抿了抿嘴唇,沒說什麽。
王知畫見丁修不吭聲,對他問道:
“我挖崖柏,你收嗎!”
丁修正色道:
“王嬸,崖柏一般長在懸崖絕壁之上,挖崖柏很是危險,你聽我一句勸,別整這玩意!”
王知畫眼神中閃出一抹狡黠之色,對丁修道:
“丁修,你不會是怕我搶了你的飯碗吧!”
丁修由衷道:
“王嬸,話我給你說了,能不能聽進心裡去,那就是你的事了,萬一從懸崖上掉下來了,到時候你就算是腸子都悔青,也晚了!”
王知畫開口道:
“我遇到好挖的地方,就挖,不好挖的地方就不挖,等我挖到崖柏了, 就去找你賣,你要給我當面轉帳呀!”
丁修淡然一笑,“好,王嬸,希望你不要被貪婪蒙蔽了雙眼,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王知畫認真道:
“我會小心的!”
不一會。
王知畫在下山的途中,無意中看了到了一條杆蜿蜒曲折,呈紅色,杆上斑斑點點,遠遠望去形似南蛇在爬行的南蛇藤,面露惶恐之色,伸手指著它,緊張道:
“丁修,蛇!”
丁修瞅了一眼王知畫一眼,微微一笑。
“王嬸,那不是蛇,而是南蛇藤,你看上面還長著葉子,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呀,不過它的根可是治療蛇毒的一味良藥,……你不是擔心體內還有蛇毒嗎,我去給你取它的根來,你回去煮水喝,會多一份保障!”
王知畫仔細看了自己眼中的蛇一眼,看到了它長著闊倒卵形的葉子,頓時長出一口氣,對丁修道:
“既然這南蛇藤能治療蛇毒,你快去取它的根來!”
“好,我這就去!”
丁修說了一聲,走到南蛇藤旁,將拔出來,掰下了它半米多長的根。
然後,他走到王知畫身邊,將其遞給她,說道:
“王嬸,給你!”
王知畫接過南蛇藤的根,一臉感激道:
“丁修,多謝了,我想早點喝南蛇藤煮成的水,咱們快點,下山吧!”
“好!”
丁修微微一笑,加快了下山的腳步。
王知畫拿著南蛇藤的根,心裡踏實多了,緊緊的跟在丁修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