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被一位名叫大牛的民兵排長帶到偏房。
所謂偏房,就是裡外兩進之間的房子。正房是面南背北,偏房東西相對。
大牛打開西邊其中一間道,“鄭秀姑,你就住在這兒,如想上茅房就叫我。”
秀姑進了偏房後,門就被他從外面鎖上。
這間偏房,面積雖不大,但裡面有張床,床上有一條嶄新的被子。
今天是立夏,在徐州時,每年到了這天都要吃煮熟的雞蛋,不知楊村有沒有這樣的習俗。
她不知道關於自己身份的公函,發出去多久才能回復。
開始幾天,秀姑倒不覺得什麽。每頓能吃到一個饅頭,有時也有熱水喝。
她隔著窗戶,外面的天是那麽藍。
鳥兒在窗外自由的飛翔著,自己卻被鐵將軍束縛著。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走出這間偏房。
“對,我要走出這間偏房,不能讓自己的生命在這兒終結。無論用什麽方法,必須走出。”
秀姑打定主意後大聲喊道,“我要見你們領導,我要見你們的農協主任,有人能證明我的身份,我不是壞人。”
她喊了一遍又一遍,喊了無數遍,嗓子喊啞了,也沒有人理睬她。
她想放棄,可又不甘心,又繼續喊了幾聲。
秀姑的嗓子痛了,淚無聲的流下,世界在她眼前模糊了,世界在她面前消失了。
她想抓住什麽,然而除了窗戶條子,還能有什麽。
對對,她想喝水,她不能讓自己渴死,不能讓自己乾死。
這次,秀姑學乖了,“大牛大牛,我尿急了,想上茅房。”
大牛被喊來,“鄭秀姑,你老實點,再囔囔,我把你關進小黑屋,讓你不見天不見地。”
“大牛大牛,我秀姑不喊了,這幾天謝謝你照顧,怎麽不見你回家?”秀姑想打感情牌。
“回家不回家,與你有何相乾!再說了,我們無產階級,雖然個人一無所有,但革命熱情不減,只有砸爛舊的剝削制度,才能建立平等的共產主義,到那時吃穿不愁,家家有洋房小汽車,是不是很美好。”
大牛滔滔不絕,口若懸河,把秀姑說得非常憧憬,“大牛,你說的能實現嗎?何時能實現?”
“只要我們無私的奉獻,忘我的工作,定能很快實現的。”
“我想參入你們其中,可以嗎?”秀姑試探的問道。
“人人都可以。只是證明你身份的公函還沒有回復,等確定你不是特務,不是敵對分子,我們都歡迎。”
“說得好,講得好,大牛,不愧是民兵排長,覺悟很高嘛。”
秀姑看見大牛後面,立著一位個子高高,長得很結實的年輕人,年紀比大牛稍大點,但絕對比三娃子年輕。
大牛見到此人,很不好意思,“謝謝主任誇獎。”
來人有鑰匙,打開門說道,“聽說你叫秀姑?想去茅房,快去快回,如想逃跑,別怪我的子彈不長眼睛。”
秀姑瞧見了,此人腰間別著一把盒子槍。
“我我想喝水……”此時她很害怕,支支吾吾道。
“到底是想喝水,還是想上茅房?大牛,你把吳小梅叫來,我們兩個大男人搞不清的事,讓她來。”
“好嘞!”大牛應了一聲去叫吳小梅了。
農協主任見大牛走遠,低聲說道,“你上完茅房後,叫吳小梅帶你到我辦公室,我那兒不僅有熱水喝,還能救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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