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興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糾正:“我可沒說要休了你,我說的是,我可以娶平妻,或者將你降妻為妾!”
錢夫人娘家的背景還是有些雄厚的,當初錢興還只是個七品小縣令的時候,妻子娘家幫襯了不少,所以就算她犯了再大的錯誤,錢興也不敢提休妻的事情,但給她一個罪名,自己另外娶一個進門,幫忙管理府中庶務,是完全沒問題的。
他原本以為這樣說妻子就能接受,卻不想,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錢夫人惡狠狠地看著他,罵道:“錢興,你個狼心狗肺的負心漢!你能坐到這個位置,要不是沒有我娘家的助力,你算個什麽東西!竟然想將我降妻為妾,你做夢!”
將她降妻為妾,比直接休了她更折辱人,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她知道自己今天做了蠢事,但這說起來並不算什麽大事,找個機會真誠的道個歉就完事了,更重要的是,錢興跟陸柏川之間並不會有太大的交集,就算真的鬧僵了,日後少來往就是,但他竟然趁機說要娶平妻。
這分明就是提前醞釀好的,借著這件事說出來而已,也就是說,他連那個頂替她的人都找好了是嗎?
“我告訴你,你最好把那個狐狸精處理乾淨,不讓老娘絕不會讓你好過!老娘能幫你坐上這個位置,也能讓你從這個位置上掉下去!你可以試試看!”
說完,她轉身就走,原本心中的愧疚蕩然無存,她現在連自己的婚姻都經營不好,哪裡還有閑心去管何玖娘還生不生氣?
錢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麽說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他最近確實看上了一個不錯的姑娘,家世背景都不錯,最重要的是姑娘長得好看還溫柔,是他喜歡的類型。
本想著找個機會跟妻子提一嘴,沒想到今天太過衝動說出了口,這事基本上泡湯了。
因為目前來看,他還受嶽父家約束,要是強行娶平妻,嶽家把事情鬧大,真的會鬧得很不好看。
他現在是知府,之後還想往上升,就不能跟嶽家鬧得太不愉快。
想到這裡,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可能要為了事業放棄愛情了。
另一邊,陸柏川到了火雲司衙門,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秦堅,說起孩童綁架案的事情。
“不是我說,這件事都發生這麽久了,不是一直是我們幫助府衙在處理嗎?你怎麽突然提起來?”
秦堅有些無奈得瞪他一眼,覺得這人舊事重提很沒有意思。
陸柏川淡定地看他一眼,說道:“錢興一直想讓我們幫他徹底接手這件事,原本我是覺得本來我們就在查這件事幕後的人,順手接了也沒事,但他家夫人今天欺負我媳婦兒了,所以,這個燙手山芋,他還是自己握著吧。”
“什麽?錢夫人欺負小嫂……弟妹了?”
他一開口就嘴瓢,之前一直喊何玖娘小嫂子,現在知道何玖娘是他兄弟媳婦,又要改口喊弟妹。
“這可不行,弟妹天天給我們送吃的,她就是我們火雲司的活菩薩!欺負誰也不能欺負我們活菩薩不是?那我們火雲司不得被人瞧不起,說我們連個女人都護不住?”
“這錢夫人是怎麽回事?弟妹不招她惹她,她吃飽了撐的找弟妹的麻煩?”
“不行,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我這就去問問錢興,這件事他想怎麽處理!”
秦堅巴拉巴拉地念叨著就要出去,陸柏川拽住他,說道:“沒必要,別接手那個案子就可以。”
知府跟他們沒有太大的交集,就算是警告也沒什麽用,這個案子就夠棘手的了,
他自己處理不好,今年評級都會受影響。管不好自己的女人,那就讓他在官場上付出代價。
“行,這件事聽你的。”
秦堅爽快地應下,反正怎麽都好,但欺負他弟妹那是真不行!
很多人都覺得他對何玖娘有意思,甚至身邊的兄弟還擔心他知道何玖娘和陸柏川的關系會難過,其實根本沒這個必要。
他對何玖娘從來都隻懷有救命之恩和普通朋友的情感,甚至知道這是他兄弟媳婦,他還由衷的替她感到高興。
她不再是年紀輕輕就沒了丈夫的小寡婦,而是有丈夫、有家人和朋友,過得比任何人都好。
他是最願意看到何玖娘過得好的人,現在這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就有人欺負他弟妹,他是絕對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陸柏川勾了勾嘴角, 叫來一個手下,吩咐道:“去把李永叫來見我。”
手下應了一聲離開,秦堅抓住他話裡的信息,問道:“你找李永幹什麽?不會是他家夫人也欺負弟妹了吧?”
陸柏川點點頭,說道:“李永家那位是一開始開頭鬧事的。”
“喲呵,看來這李永平時挺高調,不然他家夫人不敢這麽橫。”
“嗯。”
陸柏川坐下,舉起手中的茶盞吹了吹,抿了一口。
雖然他媳婦兒已經再三交代不讓他干涉這件事,但他身為男人,要是連這種事都處理不好,讓自己的媳婦兒受委屈,那他這些年在外面拚了命的往上爬,為的是什麽?
秦堅也正經坐好,今天說什麽都要給弟妹撐個門面。
不一會兒,李永就過來了,見了秦堅和陸柏川,笑眯眯地行了禮,問道:“兩位大人叫末將過來是有何要事吩咐?”
陸柏川點點頭,卻很悠閑地開口問:“李將軍可回家用過飯了?”
李永搞不清楚陸柏川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還以為是上司關心他這個下屬的生活,便老實回答:“是回去了一趟才過來的。”
既然回去過了,面對他還能這麽笑眯眯的,說明並不知道今天宴會的事情。
“嗯。”
陸柏川點點頭,便沒有再開口。
李永有些摸不清陸柏川的態度,剛要開口,旁邊的秦堅就問道:“李將軍是京州本地人吧?”
“是的,年少時去邊關待過幾年,之後承蒙殿下關懷,便讓末將留在京州。”
李永繼續老實回答,還是摸不清這兩位的意圖。
秦堅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難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