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沙暴對於住在敦煌的人而言再熟悉不過,那家夥的威力足以抹殺任何活著的生物,是自然界災害最強的幾種形式之一。
在場的十一人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論力量絕對可以一當十,但是論起經驗卻是一桶水不足半桶水有余的貨色。對於桑雷說的大沙暴,眾人也沒辦法證實,出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思想還是跟著上了路。
這回桑雷走得快了不少,羅布泊中心的沙地松軟了很多,深一腳淺一腳想要跟上他的步伐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為了不掉隊眾人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勁。
“日了個娘嘞,這姓桑的是屬駱駝的吧,走在沙地上怎麽這麽順溜呢”。
“這還用說嗎,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什麽好鳥,估計就是個專門倒騰文物的盜墓賊,聽說這些人都是從小二五更的功夫,厲害著嘞”。
“扯啥呢,就你,第一個吃肉的就是你吧”。
“嘿,話不能這麽說,我這都是為了大家好吧,我要不帶頭你們興許早就餓死了”。
緊接著就是眾人的一陣唏噓。
眾人眼看著與桑雷的距離越來越大,索性就慢了下來,狂喘著粗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
日頭如往常一樣不知不覺就爬到了眾人頭頂,不需要桑雷指示他們就找了個背陽的坡面開始挖洞。
桑雷在不遠處的一座沙丘頂上照著羅盤看了半天,終於在眾人完工的時候走了回來。
“都不要休息了,立刻出發”,桑雷虎著一張臉像長官給下屬發號施令一樣,不容辯駁。
眾人行動一滯,紛紛將目光投向那個陽光下的男人。
“哎喲,我說桑大哥,外面的沙子都快能把人烤熟了,這時候走不是茅坑裡點燈找死嗎”,第一個吃肉的陳二蛋仗著跟桑雷有點近便苦著臉爭辯道。
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對桑雷也都有了怨氣,連說話的腔調都硬氣了不少。
等到眾人漸漸安靜下來,桑雷眯眼看向西邊黑壓壓的一條線淡淡說道:“現在忍著點熱還能活下去,再過四個小時大沙暴來了,哼哼,自己掂量著吧”,說罷也不再理會眾人獨自頂著毒辣的太陽漸行漸遠。
桑雷一走眾人頓時沒了主心骨。不同想法的人有,但是顧及到沒了桑雷就找不到財寶,白跑一趟屬實不值,於是最後還是統一了思想再妥協一次。
別看桑雷一個人在前面走的很快,但是到了快看不到人的時候總是會停下來等眾人跟上了一段距離再繼續走。
烈日當空,沙地就像是個鐵板燒的鐵板,就連其上的空氣都隱隱有點著的感覺。穿行在其中的人們僅憑著兩條腿早已不成人樣,僅憑著手裡的水袋維持基本的生理機能。
某一刻,走在隊伍前端的陳二蛋忽然瞪大眼指著西北邊的一個黑點叫道:“快看那是什麽,好像是個人,正在往咱們這裡走”,話音剛落又說道:“不對,是在跑”。
“是…是鐵柱”,一個村民驚恐之余,立足不穩結結實實地摔了個腚墩。
恐慌瞬間在人群中蔓延,就連一向處變不驚的桑雷臉色都變得難看。眾人開始四處亂竄,他知道再這麽下去,大沙暴還沒來,所有人要麽被嚇死,要麽迷失在這死亡之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