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羅布泊什麽都缺,就是不缺乾淨的天空,從我們的位置往天上看可以看到城市裡無法看到的奇景。
縱使奇景再奇,一天舟車勞頓的我們也打不起精神去欣賞。
兩頂中號的軍用帳篷成了我們臨時的避風港,我和胖子、葉老住進了其中小一號的帳篷。
剛一走進帳篷,胖子就由衷地發出了一聲感歎,“我靠,你看看人家的帳篷,這布料、這支柱、這撐杆、這...”。
“行了,你的文采大家都領略了,趕緊打住排比吧”,我隨後走進帳篷,很是不耐煩地打斷了胖子的話。
胖子將風燈掛在撐杆上,一屁股坐在自己的睡袋上,面朝我埋怨道:“你說上次爬岡仁波齊,如果咱們帶的是這種帳篷哪還會被風吹個底朝天”。
我著實被胖子的話說得無言以對,“誰叫人家是外國友人加土豪呢,咱們一幫屌絲哪能比得了”,想到這裡我歎了一口氣,懶得搭理他催道:“趕緊睡吧,明天還得趕路呢”。
這時葉老也走了進來,看了我們一眼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你們剛才說的岡仁波齊可是岡底斯山的主峰?”。
我轉過身也沒多想,點點頭說道:“沒錯,您也去過那裡嗎?”。
被問及此時,葉老的目光瞬間變得躲閃起來,乾笑兩聲回答道:“沒有,老夫只是在地理雜志上看到過而已,睡吧”,說完就自顧自鑽進睡袋閉目不言。
葉老的反應讓人覺得有些怪異,不過看他一副拒人以千裡之外的樣子也不好問,於是我和胖子對視一眼聳了聳肩便也鑽進了睡袋。
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帳篷外雖然沒有什麽蟲鳴鳥叫,可是夜風吹過風化石的聲音如同鬼哭狼嚎,雖然是睡著了,但是噩夢不斷。
第二天太陽升起得也很晚,當我醒來的時候帳篷上依然沒有映出一點光亮,翻出手機一看已經是上午八點了。
胖子仍然沉沉睡著,震天的呼嚕聲讓人一聽就直皺眉頭。
我報著替天行道的心態用腳在胖子的睡袋上一踹,睡袋連同胖子滾了兩圈才停下。
呼嚕聲戛然而止,胖子猛得睜開眼,眼神中還夾雜著一絲驚恐,發現不是地震之後瞪起眼連連罵道:“我靠,你他媽又是哪根神經搭錯了,不把胖爺整死不罷休是嗎?”。
看著胖子狼狽的模樣,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瞧你這話說得,我也是為你好嘛,你這呼嚕聲擾民”。
我們倆搞出的動靜不小,可是葉老卻沒有任何反應,我擔心他年紀大出了什麽問題,於是叫停胖子的一起查看葉老的情況。
走了近了,借著風燈昏黃的光線我才看清,那副睡袋裡哪還有什麽葉老,拉鏈拉開,裡面早就空空如也。
我和胖子面面相覷,這老頭起來的倒挺早。
外面天雖然還黑著,可是我們也沒了睡回籠覺的心思,收拾完東西便出了帳篷。
帳篷外此時已經有三個人影站在不遠處,看他們聚在一起不知在幹什麽,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扯著嗓子喊道:“誰在那了,不說話胖爺可要開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