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冉冉升起，但整個派出所，卻如此陰暗，當然，整個哈爾濱也不例外……

　　“又陰天啊?”

　　“屁話，下雪嘛！”馬帥和蘇浩在外面吃了一口早飯，往派出所走去。

　　“哎！你和嫂子什麽時候紀念日啊?”

　　“哎呀！好像就明天呢吧！”

　　“怎了，吃了個飯吃愣了?”

　　“滾！”

　　兩人回到辦公室，等了不一會兒，其余幾人也陸陸續續被其他警員送了進來。

　　“來，坐吧！”蘇浩習慣性的讓眾人坐下。馬帥下意識的為眾人倒好了水。

　　“那個，蘇警官，那個孩子有消息了嗎?”姚昱依舊慌張，站起來問道。

　　“暫時還沒有。”

　　“那，什麽時候能找到呢?”

　　“我也不知道，得看濟南那邊什麽情況了。”

　　“嗷……”姚昱目光呆滯的坐下，拍打著腦袋。

　　“那個……”蘇浩遲疑了一會兒道:“今天早上馬警官和我說顧美珍去過周慧珺的車廂裡，這事屬實嗎?”

　　“嗯……嗯！”顧美珍點頭回應到。

　　“那這個是……女人之間的戰爭?”

　　“不不不警官，您想多了！”顧美珍解釋道:“我之前調查趙鋒辰的時候只知道他又找了一個富婆，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啊……”

　　“你意思是你去找一個陌生人聊天?”

　　“啊……不是……不是的。”顧美珍聲音越來越小，低下了頭。

　　“你居然調查過我?”趙鋒辰瞬間來了氣。

　　“因為誰……啊?還不是……因為你！”顧美珍低著頭道。

　　“因為我?我……”

　　“原來趙總也是多情的種兒！”王錦在一旁插話道。

　　“什麽時候了你還開玩笑！”姚昱還不忘護著顧美珍，衝王錦說道。

　　“你怎麽亂咬人呢?你說的話題和我說的是一碼事嗎?”王錦也來了勁。

　　“這能行?”蘇浩湊到馬帥身邊道。

　　“那怎?去審訊室唄?”馬帥看著吵成一片的眾人道。

　　“你去看看李哥辦公室有人沒！”蘇浩將馬帥往前推了一把。

　　只見馬帥翻了個白眼，推門出去了。

　　“那個?是不是找到那個小孩了！”姚昱見馬帥突然出去，興奮的問道。

　　眾人也停下了吵鬧，屏息聽著。

　　“沒有沒有，只是去看看另一個辦公室有沒有人，去那裡問顧美珍和周慧珺一些問題。”蘇浩仔細端詳著眾人的表情道。

　　“咚咚！”

　　馬帥敲了兩下辦公室的門。

　　“走吧！”蘇浩起身示意顧美珍和周慧珺跟上。

　　“蘇警官，那我們?”姚昱起身道。

　　“你們就先在這裡等等吧，我們很快的！”說罷便帶兩人來到了老李辦公室。

　　“你幹嘛呢?”蘇浩看著蹲在地上的蘇浩道:“不必行此大禮！”

　　“滾！來幫忙收拾！”

　　李哥的辦公室出奇的亂，地上的書散落了一地，桌上擺滿了警隊成員的照片，唯一整齊的，也只有資料袋了。

　　“你沒再問問小張什麽情況啊?”蘇浩將地上的書大致摞起來，推到一邊。

　　“問了，情況不太樂觀，那螺絲刀插的蠻深的！”

　　“唉……”

　　“行了你！”馬帥為顧美珍兩人騰出一條過道，拍了拍正emo的蘇浩道。

　　“確實，我又來了！”蘇浩起身，抹抹眼淚，

招呼顧美珍兩人坐下道:“好了，現在可以好好說一說了，沒有其他人插話了！”　　“顧美珍，該說什麽就說，很有可能你說的就是我們查案的線索！”蘇浩勸道。

　　“好吧，警官……”顧美珍咬了咬嘴唇道:“我這個人吧，一出生就是個大小姐，衣食無憂的，我從小就覺得人再怎麽窮，起碼一個月五萬也就差不多了吧，但是當我爸被抓，貪來的錢全部沒收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正常情況下，中國人均一個月才2100元……”

　　“我的天，果然是大小姐，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蘇浩開玩笑道。

　　“那不對啊，你爸竟然能被選為人大代表，那他應該也不差錢吧?”

　　“嗯，我爸是搞房地產的……”

　　“你看，我就說你上次的解說不對吧，光是人大代表，秦小娟可看不上！”

　　“滾一邊去！”

　　“好啦好啦，緩和緩和氣氛，你也別緊張，又不是定罪！”蘇浩笑著說道:“來吧，繼續！”

　　“嗯……嗯！”顧美珍又說:“我爸被抓以後，他在公司裡的黑帳就也被查了，一夜之間，我們家就窮的什麽也沒有了，但是你知道的！”顧美珍激動起來:“我都活了二十多年了，刻在骨子裡的公主病改不了啊！”

　　“所以你就攀上了姚昱?”

　　“嗯……算是吧！”顧美珍再次低下了頭。

　　“那你去找周慧珺也是聽說她有錢?”

　　“嗯……”

　　“你個拜金女，怪不得趙鋒辰不喜歡你！”周慧珺嘲諷道。

　　“我……”

　　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蘇浩趕忙製止道:“哎哎哎，別這樣！打住！好吧！”

　　“那就說說你去了周慧珺車廂裡的事吧?”蘇浩見兩人都閉了嘴，便開口問道。

　　“嗯……我是前天晚上聽說的，我當時在餐車吃飯，聽到補票的售票員抱怨302有個女人霸佔了一整間車廂，我就想著離這麽近，這不是白佔的便宜嘛……”顧美珍低著頭道。

　　“那你倆就沒聊起來過自己的對象?”

　　“其實女人之間不怎麽聊這些東西的……”周慧珺內涵蘇浩道。

　　“是嗎?”

　　“嗯！”

　　“但是顧美珍和我提過一嘴的，說她對象是著名企業家姚鑫源的兒子姚昱……”周慧珺陰陽怪氣的說。

　　“那你沒秀一下你的趙鋒辰?”蘇浩問道。

　　“當然沒有啊，找了個那麽有錢的男友，怎麽可能和別人說啊，萬一有人綁架我劫財呢?”周慧珺笑到:“誰和這個愣女人一樣啊，把錢掛在嘴邊，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綁架了！”

　　“你！”

　　“怎麽了，不對嗎?”

　　“哎哎哎別吵別吵！”蘇浩趕忙製止兩人道:“顧美珍，你繼續說，你知道旁邊住了一個富婆，你做什麽了?”

　　“我……我那天晚上就去找了她，兩人聊的挺歡的，但是我要是知道這個女人搶了趙鋒辰，我絕對不可能去找她！”

　　“什麽叫搶?”周慧珺回懟了一句。

　　“哎哎哎，別，好好說！”

　　“蘇警官，那天晚上我們倆一直聊到深夜，因為我想盡量拉近兩人的關系……”

　　“拉進關系?所以你就睡得晚起的早唄?”蘇浩問道:“那你五點多喝水是什麽情況，起的早也不至於這麽早吧?”

　　“不，警官，這個時間點我一直有喝水的習慣，因為嗓子幹了一夜嘛……”

　　“我看你是看見我那天晚上的護膚品了，想早晨蹭一點吧?”周慧珺生氣的問道。

　　“你不是也同意我用了嘛！”

　　“誰知道你是趙鋒辰前女友啊！”

　　“你怕嗎?”馬帥問蘇浩。

　　“這應該不算修羅場吧?”

　　“不懂就別亂用詞！”

　　“你懂，懂哥，馬懂王?”

　　“滾一邊去！”馬帥拍了蘇浩一下，喊到:“你們倆差不多了啊，說正事！”

　　“好吧，我承認，我是想看看那化妝品的，因為我和趙鋒辰分手以後，剛和姚昱找對象，也不能要求買這麽貴的化妝品，就想久違的嘗試一下，大概六點多吧，我先去洗了臉，然後我就去了這個女人的車廂裡，正好碰見她準備弄面膜，我就誇她‘這面膜應該不便宜吧’你知道的警官，這個女人虛偽的很，被我一誇，她就說隨便用吧，我也不和她客氣。我用她的化妝品補水呀什麽的，然後拿了個洗面奶，剛去把洗面奶洗掉，回來問她能不能用個面膜，她愣是不回應我，裝聽不見！”顧美珍越說越氣。

　　“誰不回應你，我對陌生人難道像你一樣沒禮貌嗎?看不見我帶著耳機啊，我還敷著面膜，看不見聽不見的，你多叫幾次我不就聽見了嗎?你後來叫我我不是聽見了嗎！”

　　“誰說我沒禮貌，你不回應我你看我用了嗎?我還以為你舒服的睡著了，怕打擾到你我能一直叫你嗎?我還一直不說話，怎麽就沒禮貌了?”

　　“你倆……”蘇浩再一次製止兩人道:“你倆有毒吧，說吵就吵！”

　　“那……那我繼續……”顧美珍明顯臉上有些掛不住道:“我看這個女人怎麽叫她都不答應，就等了一會兒，結果這個時候隔壁我手機響了，我怕吵到別人休息，就趕緊回去把手機拿了過來，發現是趙鋒辰的電話……”

　　“他給你打電話?”

　　“不是，你聽我說完！”

　　“聽她說完！”蘇浩這次學聰明了，沒等周慧珺發話便製止了兩人。

　　“趙鋒辰說，給我發了個200的紅包，說‘以前再怎麽和我媽熟，現在你也是外人，請外人幫忙照看，肯定得給些報酬的’他還說他馬上就要開會了，見我不收就打來電話了。”顧美珍又說:“我覺得趙鋒辰還是放不下我，想給我打電話，要不然發錢就發唄，還打電話過來！”說著，向周慧珺擠了擠眼。

　　“怎麽可能呢?他全天都有會議啊，只能早上給你打電話啊，他很忙的！”

　　“發了錢就發了，我看到了自然會收啊！”

　　“那個我說一句啊，其實對我們發錢的來講，我們發了錢以後，但是對方沒有收，心裡挺不踏實的！”蘇浩解釋道:“就像早晨我倆吃飯，其實也不是什麽大錢，但是馬警官請客，我就過意不去，給他把錢發了，他不收我就挺難受的！”

　　“就是啊！你想讓趙鋒辰開會的時候分神嗎?你這女人！”周慧珺讚同著蘇浩。

　　“行了行了，接著說！”

　　“我去301剛接起來電話，因為我在二鋪嘛，還沒等我出去就已經打完電話了，我就又去302了嘛。但是屁股還沒捂熱，老太太的電話就響了起來，起初我不想管的，但是老太太也一直沒接，我就隻好去幫老太太接了，發現是趙鋒辰的，但是等我打過去以後，趙鋒辰已經慌的不像樣了，我就和他說老太太還在睡覺，沒事的……”

　　“睡覺?”蘇浩警覺到。

　　“嗯，我第一次去拿手機她就睡著呢。”

　　“你知不知道姚昱給老太太倒水的事?”

　　“不知道啊，我過去的時候姚昱已經去吃飯了。”

　　蘇浩和馬帥對視一眼。

　　蘇浩又說:“其實根據法醫判斷，那個時間老太太可能已經死亡了！”

　　“什麽?那不可能是我啊！”

　　“你知道嗎?你剛剛說的，和我知道的完全不符合。”蘇浩語氣凝重起來:“我們監控畫面顯示，顧美珍，你早晨確實去了302，但是當你進入301以後，沒有出來，而是過了十多分鍾才出來的！”

　　“不是，怎麽可能，我！”顧美珍慌了，焦急的說道:“我確實是想害趙鋒辰，但是我動他媽幹什麽啊?”

　　“什麽?”周慧珺質問道:“你想幹什麽！”

　　“都安靜！”馬帥鎮住兩人道。

　　“周慧珺，你別著急，放心，顧美珍想害趙鋒辰這事我們會查清楚的，但是現在先解決謀殺案！”

　　“顧美珍，我們現在完全可以認為，你想害趙鋒辰，同時也殺害了秦小娟”不等顧美珍辯解，蘇浩又說:“為什麽這麽認為呢?因為，一來，你的男友和秦小娟有過衝突，兩個陌生人怎麽可能因為一個水壺吵架呢，只能證明老太太認識姚昱，或者老太太和你的關系不好！沒說錯吧！”

　　“不是啊，老太太和我關系非常好啊！”

　　“關系好不好問問趙鋒辰就知道了吧?”

　　“不是警官，我真的沒殺人。”

　　“你的小包裡砒霜可不是滿包的，證明你用過一些吧！”馬帥質問道。

　　“我沒用過啊，要用也是我爸用的啊！”顧美珍不知所措的辯解著。

　　“哦，對了，周慧珺可以作證，我是去了你房間兩次吧！”顧美珍拉起周慧珺的手道。

　　“確實是兩次！”周慧珺歪了歪頭道:“晚上一次，早晨有幾次我能看見嗎，我正敷面膜呢！”

　　“對了，當時王錦在嗎?”蘇浩問道。

　　“不是，你！”顧美珍氣憤的甩開周慧珺的手，回答道:“沒有啊，當時王錦已經起來了，出去了！”顧美珍逐漸焦急起來。

　　“那意思是現在是二比一嘍，你說你進去過兩次，但是監控和周慧珺都說你進去過一次，另外非常湊巧的是301沒人，而且死者也是這段時間死亡的！”

　　“不是警官！”顧美珍也懵了，不知道如何辯解。

　　“行了，那解開疑點就看你和老太太關系如何了，根據馬警官對若水集團股東的分析，你殺了秦小娟然後嫁禍給趙鋒辰是對你最有利的！”蘇浩起身便往外走道。

　　“不是警官！”顧美珍起身攔住蘇浩道:“我真的沒殺人！”

　　“好啊，那我們這不是要去證實嘛！”

　　“你坐下！”周慧珺起身將顧美珍按在沙發上道:“你如果不心虛，攔著蘇警官做什麽！”

　　蘇浩看看馬帥，低聲說:“剛剛她就在轉移話題，現在又不讓我問趙鋒辰，看來是破案了?”

　　“誰知道呢。”說著，兩人便向蘇浩辦公室走去。

　　“接著就是查清李麗霞和姚昱了吧?”

　　“應該吧！”馬帥回應到。

　　“趙鋒辰?我問你，你母親和顧美珍關系怎麽樣?”蘇浩推門進入道。

　　“倆個人關系一直不怎麽樣的，我倆找對象的時候母親就很反感顧美珍，覺得她就是個大小姐架子，不會關心人，不會做家務什麽的……”趙鋒辰想了想道:“但是這趟火車上我媽好像對顧美珍態度還不錯的，可能覺得對待陌生人要有禮貌吧?”

　　“顧美珍說是你媽媽要求你住在301，是真的嗎?”

　　“不是啊！我是自願留下來陪我媽啊，她年紀大了，我總不能為了對象和她分開吧?”

　　“那你為什麽不帶上阿姨去302呢?”

　　“她晚上喜歡化妝什麽的，我怕給我媽嗆到，畢竟化妝品什麽的對身體不好……”

　　馬帥和蘇浩互相看看。

　　蘇浩笑著道:“趙鋒辰啊，我想，這案子，八成是破了！”

　　屋子裡回蕩著蘇浩的笑聲，但再看老李辦公室，又吵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