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劉石心中一驚,匆忙之中,只能堪堪轉身躲過要害。
慘叫一聲,摔落下馬,一旁的親衛眼都紅了,護著劉石就想跑。
“快,快,快掩護渠帥撤退,我們幾個人留下來斷後。”
幾個黃巾擋在劉石身前斷後,可他們哪裡是夏侯惇的對手,一人一馬橫衝向前,縱使黃巾百人亦不能擋。
“劉賊,哪裡走。”
戰馬揚蹄,夏侯惇右臂用力,以槍為矛,凌空而擲。
嗖!
空氣擦得炸響,夏侯惇一槍釘在劉石的後心上。
“啊!”
又是一聲慘叫,鮮血飛濺而起,劉石撲騰兩下,腦袋一歪,頓時沒了生息。
堂堂黃巾三十六方渠帥之一,竟死的如此憋屈。
周圍的黃巾軍看到主帥已死,神色惶惶,自知大勢已去,隻好丟盔卸甲的四處逃竄。
眾軍士正要掩勢追殺,夏侯惇冷著臉,打馬上前,一手拔出屍體上的長槍,大聲喝道:
“夠了,都給我住手,窮寇莫追,先滅火,清點一下糧草。”
見到黃巾退去,張林長喘了口氣。
“呼,總算打贏了這一仗。”
心中既沒有殺敵後的痛快,也沒有初次殺人後的恐懼,只是深深松了口氣,
“這條命好歹是保住了。”
搖了搖腦袋,張林毫無形象的癱坐在地上,文人風骨也懶得管了,只是不停地大口喘息。
不得不感歎幸運之神的垂青,大戰一場,殺敵數人,他連傷都沒受一點。
“洪福齊天,郎君果然星宿下凡,洪福齊天。”
一旁的趙通笑著向著張林伸出了大拇指,
“老爺說的果然沒錯,郎君是地地道道的並州人,是星宿下凡,騎射雙絕。”
“行了。”
張林起身給趙通一個鑿栗,
“你給我少說兩句,有些話別亂說,小心你我的腦袋。”
趙通滿不服氣,小聲在張林耳邊嘀咕,
“郎君本就來是星宿下凡,洪福齊天,不然怎麽能從並州逃出來,歷經這麽多磨難,還平安如故?”
張林也是被趙通弄煩了,向著他擺了擺手。
“好了好了,有些事情自己明白就行了,先出頭的椽子先爛,沒事別往外說。”
話說完,隨即理了理自己的領子,向著不遠處的夏侯惇走去。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不去見見這位隊中主將可不行。
糧車前,夏侯惇黑著臉,面色鐵青,張林都感覺能刮下兩層黑泥。
身上套著鎖子甲,右手握鋼槍,他還警惕著四周,不敢有絲毫松懈。
張林見到他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直接迎了上去,笑盈盈的說道:
“軍侯,此次兩軍交戰,我軍斬獲頗豐,就連黃巾匪首都被軍侯一槍挑於馬下,威震黃巾於四野,可我為何我在軍侯臉上見不到半點笑意啊?”
“唉。”
將手中的長槍遞給親衛,夏侯惇兩手拍在自己的膝蓋上,惡狠狠的喘了口粗氣,
“先生莫要說笑,幾個黃巾賊,再加一個黃巾小頭頭有什麽好誇耀的?
大兄命我轉移糧草,而今十成糧草已去五六,你說,我該如何與大兄交代?
就算大兄不怪我,現在大軍在外,糧草沒了,大軍又該怎麽辦?”
張林微眯著眼睛,心思活絡。
“好啊,不,現在糧草沒了,我們該怎麽辦了?”
夏侯惇古怪的看了眼張林,
張林尷尬的笑笑,上前一步, “軍侯,事已至此,再糾結此事於事無補,現在的關鍵是趁早將此事回報給曹將軍,看看營中諸將有何辦法,剛好,我也要好好想想,想想。”
“唉,現在糧草已經被毀,就算是先生又能有什麽辦法?”
看著張林,夏侯惇也隻好搖頭歎了口氣,
“算了,還是我先是去面見大兄吧,不過還請先生放心,此次糧草被焚一事,若是大兄怪罪下來,一切罪責由我一人承擔,絕不會連累先生和營中眾位兄弟。”
“哎,軍侯這就見外了,軍侯此次雖然損失糧草有罪,但破敵有功,我請與軍侯同去,此事定能想到良策破解。”張林繼續寬慰道。
夏侯惇很感動,兩手緊緊握住張林的雙手,但整個人還是很沮喪,
“但願如此吧。”
說完松開雙手,轉過身去。
張林看著夏侯惇的背影,臉上波瀾不驚,但心思截然不同。
終於,他和整支曹軍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他看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一個力壓世家劫糧,不,借糧的機會。
“好啊,你們橫行鄉裡,累聚財富這麽多年,這回也該接濟接濟我這個窮人吧。”
一甩袖子,張林輕挑了下眉毛,緊跟著夏侯惇的步伐,一旁的軍士牽來幾匹戰馬。
夏侯惇打了個手勢,握住親衛遞過來的長槍,轉頭看著張林道:
“時候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張林點了點頭,翻身而起,雙腿夾馬腹,跟著飛馳出去。
……
幾人快馬疾馳,看到大營的時候也不過正午時分。
“籲!”
還未進入大營,張林率先止住了馬匹。
“軍侯,先等等。”
“嗯,怎麽,有事?”
夏侯惇皺起了眉頭,一臉疑惑的打馬向前道。
張林拱手一笑,
“軍侯,這糧草一事我可能有頭緒了。”
“此話當真?”
夏侯惇兩眼瞪的老大,幾乎喘起了粗氣。
張林神色不變,
“軍中無戲言,我的話自然不會有假。”
夏侯惇的神色舒緩不少,雙手抱拳。
“趙通總說先生之才經天緯地,我還不信,這回先生若真的能解我營中糧草之急,我夏侯惇就服了。”
“哎,軍侯這就見外了,都在一個營中,談什麽服不服,軍侯長我幾歲,若不嫌棄,稱我一聲賢弟便是。”
“這……”
夏侯惇左右看了兩眼,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那我就腆著臉叫一聲賢弟了。”
夏侯惇隨即握住了張林的雙手,緊跟著問道:
“不知賢弟究竟有何良策?”
張林神色從容,繼續道:
“兄長聽我一言,一會兒進到營中,糧草被焚一事稍緩,先議功,談兄長大破黃巾,殺敵數百,斬殺賊首劉石於陣前,隨後再談糧草被毀一事。”
“這是為何?”
夏侯惇牙齒一咬,丟開張林的手,
“先談議功,你莫不是怕我昧了你的功勞?”
張林搖頭輕笑,
“倒不是怕兄長昧了我的功勞,兄長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又怎麽會做這種醃酸事,而是糧草一事小弟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