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點42分,蒙托裡昂近海。
拿好各自的救生圈,按規定排好隊伍。軍刀小隊,燈塔小隊還有第二特遣隊一齊走向了剛剛睡醒的大海。
在這空曠而又潮濕的沙礫灘尚,清涼的海風變得是如此的強勁。若注意看你還會發現海灘上正有一堆的小螃蟹在散著步,它們毫無顧慮的走在海浪拍打的極限附近,直到浪花猛撲過來將它們帶回大海之中。
對於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胡伯倒是蠻在意的,他指著那些被海浪嚇的四處逃竄的螃蟹,笑著說:“(奧克托語)嘿,小螃蟹!”
瞥一眼這些來自海裡的蟲子,福雷不屑的搖了搖頭。
這些蟲子最好別來夾我的腳,不然有的它們受的!福雷在暗地裡說道。
海鳥悠揚的叫聲不時蓋過海浪拍岸的刷刷聲,向著那淡藍色的天空看去你能看到些許海鳥正在上空盤旋著,叫喊著。當然也有部分海鳥它們落在了起伏搖晃的海面上和信標上。
福雷很想趕走這些有些吵鬧的飛禽,但他也只能憋著,因為趕走飛禽這種東西一般都只有小孩和寵物狗會乾,他的不想跟他的傻缺弟弟胡伯一樣,成天乾些丟人現眼的事情。
大海已經開始接納這些來自陸地的臣民了,伸出它有些冰涼的觸手,它與這些叛逆的臣民進行了初步的接觸。在手攏住他們雙腳的同時大海便已經認出了他們。
他們曾經都是大海孕育的子嗣,可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他們離開了大海,轉而走向了充滿未知與可能的陸地。經過億萬年的隔絕與進化他們逐漸成為了現在的這副模樣。
他們聰明,懂得製造工具。他們勇敢,敢於同野獸鬥爭。他們善良,願意為族人療傷。他們自私,時常巧取豪奪。他們狂妄,整日妄想著征服自然。他們殘忍,能為了利益屠戮所有同袍。
哦,我久別的孩子啊!為什麽你要掙脫我的懷抱呢?
哦,我親愛的孩子啊!快快回到母親的身邊吧!
凱爾很確定,這並不是幻聽而是來自深海的呼喚。
大海在召喚著人們,它想要它的孩子們都回到自己的懷中,重新陷入沉睡,過上安寧的生活,那裡不會有掠奪,也不會有戰亂,那裡有的只是永寂長眠。
冰涼的海水已經漫過了凱爾的胸膛,他塞在衣服底下的十字架吊墜也浮了起來。太陽的光忽然傾撒在了凱爾額頭右邊的傷疤上,那暖融融的感覺就像是上帝在撫摸。
凱爾是上帝忠誠的信徒,而凱爾自己也堅信自己就是協助上帝在這悲慘的人間播撒福音的人。
噢.....我親愛的主啊!我是您卑微而又虔誠的信徒,我甘願為您獻上我的一生,也請您為我指明方向,賜予我更多的力量吧!
在海上遊了大概有1000米,羅伊和福雷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福雷一直在那咕噥著髒話,而羅伊也是滿臉擺爛的表情。
“(底斯蘭語)嘿,不開玩笑,如果誰願意拉著我遊完這剩下1000米我會給他200底鎊!”羅伊有些疲憊的說道,濕淋淋的頭髮全部沾在了他臉上,這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黃色的波利犬。
看得出來,他的水性並不好。要不是背上的泳圈他可能已經沉底了。
扭頭看一眼狼狽的羅伊,克倫汀又向前劃了一下,他說:“(底斯蘭語)嘿,我可沒聽說波利犬不會游泳的啊!”
“去你媽的!”羅伊回罵道。
海浪的推搡讓福雷沒法發揮他的“機智口才”,
每次他一張大嘴苦澀的海水便趁機飛入他的嘴中讓他難受一番。 吐掉嘴邊的海水,胡伯一隻手摻入水中對羅伊說:“(底斯蘭語)嘿羅伊!”
“嗯?”羅伊把臉轉了過來。
“飛濺水花之鬥!”說著,胡伯一把將水拍向了羅伊有些白的臉龐。
“噗!你完蛋了!”羅伊緊閉著眼睛說,一手摻入水中他盲目的進行了反擊。
潑嗒!水打在了無辜的利特身上,利特現在可沒空打水仗,往前再劃一下她冒出頭來說:“(底斯蘭語)男孩們別鬧行嗎?再這樣下去我們.....”
話沒說完胡伯就又潑了水過來,利特再次躺槍,一些海水灌入了利特的耳道,拍一拍自己的腦袋她生氣的訓斥道:“你們兩個給我老實一點!”
潑嗒!這句話來的有些遲,因為羅伊又不小心潑到了希爾。希爾惡狠狠的瞪了羅伊一眼然後又繼續向前遊去。
對此情況,羅伊立馬老實了下來,而胡伯則是俏皮的做了一個“怪我咯”的表情。接著兩人又嘻嘻偷笑了起來。
這兩個幼稚鬼成天都喜歡這麽玩,真的不知道他們是怎麽過心理測評的。倒是那些心理專家,他們就喜歡推薦一些傻子進來摻合訓練,說什麽他們具有鎮靜因素,在希爾看來這根本不是鎮靜而是高血壓。
遊完2000米後,他們紛紛遊回了岸上。一上岸羅伊便甩了甩身上的水,他這樣子更像一隻波利犬了。
“喔!看著點乖狗狗!”克倫汀伸手擋著飛濺的水滴。
“閉嘴!克倫汀,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晚上19點21分,眾人需要再進行一次海上訓練,不過這一次不是用遊的了,而是用索降。營地在蒙托裡昂附近的某片海域準備了幾個海上訓練場,看來今晚不止他們要進行海上訓練。
為了增強棱鏡隊員們的載具駕駛能力,營地還特地拉來了直升飛機供他們使用。
“(北列語)欸!加把勁兄弟!把鉤子勾到車屁股那裡!”一名坐在車上北列隊員對著他的同事們催促道。
叮哢!直升機拖車的鉤子總算是勾上了,拉著這架NH-90直升機,車子緩緩的駛出了機庫並開向了眾人所在的停機坪。
拿著嶄新的飛行員頭盔,胡伯興奮地在機庫外等待起了自己的座駕。他遠遠的就看見了拖車的車燈以及拖在後面的直升機,它被固定在上面的樣子就像是一隻被綁住了翅膀把頭埋進羽毛裡的天鵝。
“(底斯蘭語)所以,你就是今天的飛行員是嗎?”挎著一身的裝備,利特走到了胡伯的身邊,在看向胡伯時她的臉上滿是喜悅。
“(底斯蘭語)是的--看來你也挺興奮的不是嗎?”胡伯面帶微笑的說道,接著他又低下頭謙虛的笑了一下說:“直升機飛行對於你來說根本就是小兒科不是嗎?”
活動活動肩膀,利特一手抓著背包帶微微搖晃了起來,她坦誠的說:“哪有的事!我並不是真正的全能,我又不會飛直升機。”
“這不算難的,至少我是那麽覺得,你可以試著學一下。”說著胡伯看向了那正在逐漸駛來的拖車,他的表情看上去很輕松。
“別人的我不放心,你的技術我倒是深信不疑。”利特認真的說。
扭過頭胡伯輕輕的笑了下,他說:“那那麽說我以後就專門擔當接送你們的角色就行了?”
“也不是不可以,專車接送,沒什麽不好的!”說著利特用手肘戳了戳胡伯的胳膊,說完她便走回了機庫,她還得幫其他人整理裝備呢。
把醫療物品放進腰包裡,凱爾又檢查了一下武器狀態,確認無誤他又戴上了自己的黑框護目鏡,這下除了眼睛外,別人無法看到他的其他四官。
“OK!一切準備就緒!等會就等著開一場勝利慶祝會吧!”羅伊一臉的躍躍欲試,他身上的索扣在碰撞時發出了歡快的聲響。
“等一下羅伊,還得再檢查一下!”凱爾強調著,他一手就把羅伊拽了過來。
“開什麽玩笑,兄弟?這都是第三次檢查了!”羅伊很是不滿凱爾繁瑣的要求,但他也沒有予以頑抗因為這終究是為自己好。
把羅伊全身的裝備都檢查一遍後凱爾這才放開他轉而檢查起了克倫汀,克倫汀倒是跟頭老牛一樣老老實實的配合著凱爾的檢查。
確認無誤,凱爾這又檢查起了自己,他總是那麽的注重細節。
除了桑德拉,沒人願意幫希爾進行檢查,所以她向來都是自己檢查。自己檢查有一個壞處那就是無法弄清背後的真實情況,她極力把手伸向後背的樣子顯得既滑稽又可憐。
“要我幫你嗎希爾?”凱爾誠懇的問了一句。
“不了,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希爾直接拒絕了凱爾的提議,她的手仍然在笨拙的搗鼓著背包上的東西。
凱爾自然也是不願放著她不管,他仍然堅持著,說:“可是...這樣有些耽誤時間,希爾!讓我來幫你吧?”
“我說了不需要!你隻管處理好你的就行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希爾跟頭倔驢一樣哇哇的叫著,她的行為讓凱爾有些感到不悅,但凱爾還是試著勸說她。
對此情況克倫汀搖了搖頭,走到芙洛旁邊他問:“你們的隊長平常都是怎麽讓她服從的?”
側過臉打量一下克倫汀,芙洛平靜的給出了答覆:“直接上手就完事了,她不敢怎麽樣的。我們有時候也會這樣子的,她頂多就是不滿的怪叫兩句而已。”說著她還聳了聳肩膀,看來對於這種事情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把手裡的槍放到桌上,克倫汀直接走了過去。他一把就抓住了希爾的背包然後擅自幫她整理起了裝備。
這一抓讓希爾頗為不爽,她仍然在哇哇叫著不過聲音要比剛才低了很多。克倫汀負責整理這隻炸毛的貓咪的裝備,而凱爾則在負責安撫她的情緒--真是一副怪異的景象!
“安靜點好嗎?只是幫你檢查一下背部裝備而已!”克倫汀平靜的說道,他的手很小心地在希爾的背包裡翻著,檢查完背包他又仔細地幫希爾固定了背包外的一些裝備。
利特等人自然是笑的合不攏嘴,希爾.惠勒有一天也會像一隻挨了收拾的貓一般,只會炸著毛齜牙咧嘴的叫著又不敢撓人。
“好了,檢查完了!還請你原諒我粗魯的行為。”克倫汀松開手快步向後退去,凱爾也誠懇的向她道了歉。
福雷無心理會這幫小鬼的打鬧,他隻想快點搞完這場訓練然後回寢室喝一瓶葡萄汁。把槍支挎在胸前,他甕聲甕氣的對裡奧喊道:“(奧克托語)喂!要我幫你整理一下嗎?”
“嗯?不, 不用了...”裡奧小聲的推脫道,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謙卑。
“確定不用嗎?”福雷滿腹狐疑的看著裡奧說,“這個事關你自己的性命......不行!我要再檢查一遍,給我過來!”
“哦....好!”木訥的點點頭,裡奧老老實實的靠了過去。
在檢查的過程中福雷則是一臉老大哥樣數落著裡奧的不是,完事後他又拍了拍裡奧的肩膀說:“打起精神來,別天天什麽都得靠別人來!”
19點40分,一切準備完畢,現在是時候登機出發了。帶著自己的武器裝備,他們登上了各自的飛機。
見胡伯坐在駕駛位上,羅伊興奮的湊上前去點了點他的肩:“我靠,你他媽會開直升機?”羅伊大聲的喊道。
笑呵呵的把掛在一旁的耳機遞給羅伊,胡伯做了個“戴上它”的手勢。
“胡伯,你還會開直升機?這也太酷了吧!”羅伊激動的說道,他從沒有想過胡伯居然會開直升飛機。
“實不相瞞,我還有更酷的技能呢!有機會給你展示一下!好了,現在坐好吧!我們要準備出發了!”說著胡伯轉過身把注意力放在了駕駛上。
把麥克風湊到自己的嘴邊,胡伯開始了他標志性的胡言亂語:
“各位旅客好,我是你們的機長胡伯.塞特。現在飛機即將起飛,還請各位按照規定關閉自己的手機,系好安全帶,收好餐桌,做好起飛的準備,這趟路程可能會有些顛簸,祝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