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有點凌亂,盯緊了終端,在信息面板上猛戳薑唯,讓他提醒奧海爾,同時給夏陌指示:
“我討厭智能設備,總有混蛋能用它們耍小伎倆!上傳兩台機器的所有信息,夏陌!”
夏陌取出胸袋中的小巧設備,它像個萬用接口的閃存盤,其實是聯軍為高級情報人員配發的破解裝置,能夠自動入侵各種智能設備,解鎖安全設置,並讀取所有信息,ISA給它起了個外號叫【記者】。
【記者】迅速除掉了手機中埋伏的病毒,將加密的通信錄和通話記錄同步至塞拉的戰術終端上,塞拉能立刻調用情報系統的數據分析它們的來源。
兩部手機分別錄有4個號碼,第一台手機的11次通話記錄分別來自橫濱、鐮倉、和橫須賀市西部,各有4/3/4次。
第二台手機撥出的號碼也位於這三個城市,這說明什麽?
說明這裡僅僅是通話的中轉點。
如果美軍和日本的普通情報機構追查信號,可能就實打實地上鉤,以為這裡有個內鬼在聯絡各方叛軍。
問題是扔下這套連鎖手機的家夥,真的還待在基地裡嗎?他可能只是個建築工人或電工,甚至送外賣的小哥……
他只需要花不到10萬日元,找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就能把大量情報人員耍得團團轉?
就像奧海爾遇見過的,那份極端組織的聲明?
塞拉有些眩暈,她有些看不懂局面了,最詭異的一點是……通信錄中最後保存的號碼,兩台手機都僅僅撥出過一次。定位顯示這個號碼所在的位置……就在平成基地內,塞拉身後15碼?
這會是內鬼的位置嗎?
塞拉返頭,看著那棟黑燈瞎火的營房,抬手示意小組戰備,打開了步槍保險。
“全組注意,準備接戰。瑪姬,掩護我們。我已經被繞暈了,我隻想確認答案還在不在這座基地裡。”
和特設零科的隊員無聲包圍營房,建立傳統的封鎖,一個小組在門邊待命,兩個小組封鎖樓梯口,還有一個小組在窗口方向平貼掩體等待。
塞拉和12號隊員先後進入宿舍,這間宿舍的陸自隊員似乎都去值班了,床鋪和備用軍服疊得整整齊齊,宿舍裡乾淨整潔,與其他房間形成鮮明的對比,看樣子確實是一群精氣神都不同的士兵住在這裡……
不,角落裡的床鋪上還有人,軍綠色的被褥高高隆起,還有手機屏幕的白光從縫隙中透出來。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塞拉和12號交換眼神,舉槍接近那張床鋪,低聲通知夏陌。
“撥通號碼,夏陌,我還是第一次接觸沒被輻射感染就反叛的軍人,讓我看看到底是怎樣的懦夫才會乾出這麽可恥的行為……還是說他是個狂熱的映射神教信徒?希望他在被訊問的時候不要服毒自殺……”
12號用步槍槍管掀開被褥,塞拉據槍瞄準,照理來說這時電話正巧打來,躺床的混蛋發現自己暴露,會慌張起身,最好還拔槍反抗,這樣塞拉就有理由打斷他的手腳……
但事與願違,床鋪是假的,裡面塞著枕頭和衣服。那部手機連著移動電源,屏幕被調到最亮,明顯是個誘餌。
這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手機的背板被拆開,一根細長的電纜從手機中延伸出來,從牆縫延伸到床鋪下方。
塞拉的臉色凝固,此時夏陌的電話剛好打來,手機的屏幕震動。
炸彈起爆。
高溫和衝擊形成巨錘,
狠狠掄在塞拉身上,隨後便是迸濺的碎片,刺進雙臂雙腿和胸板。 12號被爆壓拍在門邊的牆上,塞拉則被轟出房間,跳滾著撞上護欄,痛苦地翻滾,只差一線就會昏迷。
兩側警戒的隊員立即趕來,將塞拉和12號拖離這間宿舍,防止連環炸彈起爆。
不遠外的夏陌和白霜露觀察到爆炸閃光和濃煙,出離震驚。
“炸彈襲擊?!”
它們大費周章設置這些假電話,到最後只是為了一場簡易炸彈襲擊?
不,不止營房中的那一枚簡易炸彈,後方火光升騰,車庫方向發生了連環爆炸,引燃彈藥和油料,碩大的火球掀開坦克車庫的頂板,綻放成直衝夜空的火柱,激波掃過營房,整個基地都在震顫。
夏陌放下手中的連鎖電話,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塞拉中尉?塞拉!”
所幸塞拉在爆炸前抬手遮面,擋住了飛向雙眼的碎片,降噪耳機則抑製損害聽力的巨響,她的視覺和聽覺還能工作,只是頭暈目眩,五髒六腑像被煮沸般翻騰。
她還能咬著牙分析局勢,支支吾吾警告白霜露。
“沒事……我還行……著道了著道了……居然著了他們的道……陸自不許攜帶裝備回到營房,這應該是分量不足的自製炸藥……這只是個信號,軍營確實有內鬼……聽到這枚炸彈起爆,他們就會明白有人在調查他們……”
“你不要再說了,1B!帶所有傷員去緊急治療!”
塞拉負傷,指揮權移交給白霜露,白霜露命令小組全員前去救助塞拉,隊員們展開便攜擔架抬走兩人時,又有一座車庫和彈藥分發間發生爆炸。
直到此刻基地的警報才高聲響起,大量陸自士兵衝出營房,取得武器後卻不知敵人是誰敵人在哪,茫然地尋找掩體,呼叫著長官。
這反而給添了不少麻煩,目前持槍,又和自衛隊的著裝不同,很容易被心急的年輕人們誤擊,她們只能暫時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