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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走到門邊,忽然明白是這個漂亮的男人生病了,在薑暖暖糾結的目光中說:“時蔬都不放辣的,剩下的我們少辣師傅也會做的很好吃,你們放心。”
等人走了,翟蘅拿了熱茶壺給她倒水,聽她歎氣。
“你別總按我的喜好來,你想吃什麽我都可以陪你的。”
他笑笑,“以你為主。”
什麽都是以她為主,從認識他開始從未變過。
薑暖暖盯著他看半天,“那我要去遊樂園玩心跳,去酒吧,去夜市燒烤攤,行不行?”
翟蘅沒意外的點了頭,“如果你想後面的旅行是這樣,我再陪你一次。”
菜陸陸續續的上齊,包廂內的菜香很誘人。
薑暖暖咬了咬唇,有點挫敗,“我們每年都做個旅行規劃怎麽樣?明年後年大後年都出去玩?”
翟蘅拆筷子的手頓了頓,唇角勾起淺笑,“我們暖暖變得貪心了。”
他身體條件惡劣,明年恐大限臨頭,到了明年年底,為了那點極低的存活概率,他會接受換心手術。
原本是不打算搏一搏的,可誰叫放在心尖上想要的姑娘,又以奇跡的方式出現在他身邊,讓他舍不得就這麽死了。
在換心成功前,他說不出來要陪她年年出去玩這種話。
什麽貪不貪心的,薑暖暖聽出了他話裡的迂回,心中一澀。
事實上早在去療養院看望林笑的時候,她無意間看到過翟蘅的身體報告,以現在的醫學技術,要他活下來只能拚個奇跡。
而奇跡這種東西,在書中男配已經安排好的結局裡是不存在的。
薑暖暖筷子戳碗底,有些焉了。
翟蘅看著她,深色的眸子有些許光亮,溫聲說:“不過會貪心是好事。”
她抬眸看他,“好事嗎?”
他笑笑不語。
若活著,那他能光明正大的將人搶來,要死了,那也能憑這點貪心在她心裡佔個位。
怎麽都是好事。
一餐飯吃完,時間到五點半,餐館附近有片小池塘,上頭建著小石橋直通一座小公園。
兩人步行過去消消食。
過馬路這會,天上飄了點雪,剛剛吃飯解開的衣服拉鏈,又被翟蘅拉了回去。
他牽起她的手放進衣兜裡,並肩而立的身影被坐在車裡等紅燈的翟霖看見。
他路過這去學校,是身邊的國民舉起小手指著窗外先喊,“是姐姐。”
翟霖側眸看去,灰色的眸一暗,心裡那點躁鬱的情緒瞬間翻了上來。
國民趴在窗口,回頭用探究的目光看著身邊的哥哥,他年紀是小,也認為他們關系是特別的,就像爸爸媽媽一樣,但今天在姐姐身邊的那個人,不是哥哥,他們還好親密的樣子。
他看著翟霖藏在陰影下的臉,怯生生的說:“我好像認錯了。”
懂事的國民,會懂事的撒謊。
翟霖偏頭看他,手指在他的小腦袋上彈了一下,“你沒認錯,小孩子撒什麽謊。”
他輕嘲,“那是我哥跟你姐姐。”
他早知道他哥對薑暖暖心思不簡單,那又怎樣,誰會去幹涉一個將死之人的私生活,更何況那是他親哥。
但是...
那幅藏在自家畫室裡,蓋著金色綢緞的畫,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翟霖也不知道怎麽了,綠燈路過小池塘邊那一刹那,看見翟蘅在給薑暖暖整理衣服,忽然開口問國民:“你下午在醫院跟那些小孩說的話,再跟我說一遍。”
國民晃了晃兩條假肢,轉過小身體聽話又說了一遍,“那裡的小朋友跟我說家裡的錢不夠治要回家了,
他們家在大山裡,還有很多像他一樣沒有腿還沒書念的人,聽了我的事後希望能有個人幫幫他們。”國民也像個大人一樣,哀愁的歎了口氣,“我有了腿和好學校,但是花花他們,以後只能在家裡靠輔助器走路了。”
他見過那種輔助器,就是醫院裡最便宜的,像兩塊板磚,用手握著走路整個人都會矮上一大截,連馬桶都坐不上去。
說完,國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翟霖,又很快低下頭去。
孩子年紀小,看著身邊同齡人有和自己一樣的經歷,就想著讓翟霖也能幫幫他們。
下午那會聽到他說這事,翟霖是一口回絕的。
他又不是什麽大善人,能神經搭錯發慈悲管一個就不錯了,難不成還能幫一片?
國民在他冷漠的態度裡,也意識到不是每個小朋友都能成為幸運兒的,乖乖跟他認了錯。
如今坐在車裡的翟霖眼神思量,轉變了想法。
他要拉著薑暖暖一起去。
總歸他錢多,資助一群也無所謂。
走過小池塘上的石頭橋,在小竹林裡走了一圈,過了半小時,到6點多了。
“我要走了,國民的家長會快開始了。”
薑暖暖在林子裡的石板路上停下來,踩高了一節台階,轉身與翟蘅平視。
一片枯萎竹葉落在她頭頂,被他抬手摘去,溫溫柔柔的攬了她的腰貼到懷裡,“再等一會。”
耳邊是竹林葉片的沙沙響聲,沒有行人只有二人的林子裡,薄薄一層雪上有兩排並行的腳印。
翟蘅問她:“你跟翟霖就這樣認養了一個小孩?”
薑暖暖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是認養,頂多是幫了那孩子一把,他還是屬於他父母的,我也就是當個漂亮姐姐。”
翟蘅低笑:“我看最近他對這事頗為上心,連醫院都跑的不勤快了。”
這兩件事其實沒有直接關系,薑暖暖輕拽著他胸口的大衣領,隨口道:“其實傅穎這事挺麻煩的,但按我的想法她既然那麽不願意,不如就順了她的意,讓她跟那個漁夫算了,強扭的瓜不甜嘛。”
翟蘅指尖在她腰後輕輕捏了捏,“怕是她後來想起從前往事,要記恨你。”
不過他在這事上也有準備, 不會讓人當真舞到她面前,讓她以後心裡不好受。
薑暖暖歎了口氣,“你是不知道她求我有多猛,簡直把我當成了救命稻草。”
他低低的笑出聲,“確實是救命稻草。”
她眉毛一挑,輕哼哼,“讓我在小樹林裡站這麽久,開我的玩笑啊?”
“是不該。”翟蘅順著她的意思認錯,又說:“這裡不是聊天的地方。”
小公園不聊天,那還能是什麽地方?
薑暖暖眼裡閃過疑惑,面頰邊因風吹亂的發絲被他撥開,翟蘅攬著她的腰收緊手指,堵了她微張又要說話的唇。
剛剛從川菜店裡出來,服務員附贈了他們兩顆薄荷糖,現在的齒間,全是薄荷糖涼涼清甜的味道。
明明夜晚的冷風將面頰都吹冷了,唇瓣間還灼熱的很。
薑暖暖沒站穩,被他扶著腰輕抵到了一旁的竹竿,替她擋去部分寒風,繼續深吻。
頂頭半黃的竹葉飄然飛落,又被風卷起,在兩人身側打了幾個旋,緩緩落地。
有晚間拄著拐杖出來散步的老年夫妻看到此景,眯著眼笑笑,低聲說:“現在的年輕人,真膽大啊。”
“哈哈,看著模樣也可俊俏,像我們當年。”
“雪地路滑,我們還是回家早點休息吧。”
相互扶持的老人沒上前打擾,將這片冬日竹林和傍晚風景,送給了兩個美人。
開家長會的時間要到了。
但薑暖暖還想再拖延一會,就一會。
她抱著翟蘅的腰,沉溺在他的溫柔鄉裡如此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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