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她一看是我,居然臉色一變,立馬就想把門給扣上。
還好我急中生智,同時用腳和斧子往門裡一插,才阻住了門,感覺自己還挺有入室搶劫的天賦的,幸好我是個三觀很正的好人,不然想必也是一悍匪。
“你幹嘛!”她嘖了一聲,臉黑的不得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鼻子抽了抽,滿臉寫著嫌棄,大概是因為我身上血沒弄乾淨吧?但我是沒心情洗澡,我害怕有人會趁我洗澡的時候偷襲我。
“沒什麽,就是想和你聊聊。”我邊說邊試圖把門縫掰得更大一些。
“聊什麽?我說過了,我已經沒什麽和你好說的了!”不知為啥,她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恐懼,摳住門板的手指一下加大了力度,關節處都青了:“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為什麽你就不能讓我安靜的”
“大山殺鬼的事你也不知道?”我呲了下牙,打斷了她,她手上的勁加大,害的我的腳被門板夾到了。
“大山殺鬼?”聽到這個名字,尚翩然臉上的表情忽然恍惚了一瞬。我心說好機會,趁著她卸力,面不改色地把半個身子都擠進了門裡,這下她是徹底別想把我拒之門外了。
“就是和你一塊被困在這裡的那個男的啊,你可別告訴我說你不記得他了,我昨天在外面看見他的屍體了…他人死了,這事你知道嗎?”
“哦,他啊。”意識到我在說誰,尚翩然的臉上頓時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倒讓我納悶起來了,難道這人的死無足輕重?這可是死人了耶。
她扒著門的手終於移開,但人仍然堵在門口,顯然依舊不想讓我進去。
“所以說,他怎麽死了?發生了什麽?”我的眼前又浮現出那個男人的死相,有點犯惡心,一時語塞了。
沒成想尚翩然看我這樣居然冷笑了一聲,剛才還掛在臉上的那幾分惶然無措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能是怎麽死的,那家夥不安分,想強行破壞這裡的屏障逃出去,然後就變成那樣了唄。”
“你要是不想步他的後塵…”她眼珠子一轉,語氣中帶著幾分輕蔑和不懷好意:“那就最好也老實點。”
哈?猝不及防地,我被她這話懟的心裡咯噔一下,咯噔過後,火氣一下躥上來了。
真的,她這話說的挺有意思的,什麽叫我最好也老實點?我這不辭辛苦上躥下跳的是為了誰?難道還要像她這樣啥也不乾,在這裡躺平認艸?
想起這兩天一頭霧水的種種,我強憋著怒意,就聽她繼續說:“還是那句話,你要是真想逃出去,就得按照遊戲規則來,你慢慢陪那兩個假人玩吧,我就不奉陪了。”
“假人?”
“怎麽,你沒看出來?”她冷哼一聲:“難怪,看你這兩天和那個女管家還有小女孩相處的還挺愉快的,也應該是不知道,有意識的情況下和那種東西虛與委蛇確實會比較困難。”
“誰說我沒看出來了等等,我還沒問完呢!那個大山殺鬼和你還有我發現的壁畫”
尚翩然見趕我不走,自顧自的把門往裡一拉,我整個人重心貼在門板上沒有防備,頓時向前一個趔趄,等我扶著門板站起來的時候,她人已經從我身邊錯了過去,往樓下走了,樓梯那邊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
“等等!”
“反正他的死和我沒半毛錢關系,我知道的也都告訴你了,你再問也問不出什麽。
我可沒這個心情,你自個和它玩吧!”她抬高聲音,又重複了一遍同樣的話。就好像被困在這裡的只有我,沒有她一樣,總覺得她語氣裡有種隔岸觀火般的幸災樂禍感。 瑪德,每次都只能和她說上一兩句語焉不詳的話,我是再也受不了了,立刻動身下樓去追她,說來也真是怪了,明明也就不到幾秒鍾的時間,前後腳的事,可等我也到了樓下,她人卻又不見了。
沃日,她是不是有隱形衣啊,總能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從我的眼前消失。我的頭又是一陣眩暈,眼前淨是白雪花,心中很想仰天長嘯,卻又無可奈何。
和尚翩然進行了這場沒有什麽營養的對話後,接下來的兩天都非常的平靜,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沒有什麽怪事發生,我每天不是在宅邸裡閑逛,就是跑到外面去閑逛,除了大山殺鬼的屍體每天都有變得更臭一些,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是不變的。
所以說,尚翩然口中的遊戲,那副畫上的規則,提到的鬼啊,殺人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這裡看起來風平浪靜的,好像一輩子都不會有變化,乃至於我有時甚至產生了自己在度假的錯覺。如果這是個密室逃脫遊戲的話,我這種情況就是卡關了?可惜這裡沒有場控,能給我點提示,說說下一步該怎麽辦。
就在我納悶這是什麽狗屁異空間的時候,終於有事發生了。
大概是第五天?第六天?我整個人都呆麻了,一天天過的就像是做了一個時間凝固的噩夢,無窮無盡,不知從何開始,也不知從何結束,荒唐的令人窒息,還沒盼頭。
總而言之,那天早上,我機械地起床,然後同前幾天一樣出門透氣,本以為又要空手而歸,卻意外的發現街上突然多出了很多路人,原本冷清空蕩的地方居然變得熱鬧了起來,到處都有人走來走去。
這下就更像穿越了…這群不知從哪蹦出來的人穿的和民國那會電視劇裡的一模一樣,不是長袍馬褂外加坎肩,就是穿西裝打領結,打扮的中不中洋不洋的風格,要是再來兩輛人力馬車和幾個賣東西的小販就齊活了。
我謹慎地蹲在門口觀察了一會,發現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和回遊的魚群似的,每過個三十分鍾就要掐點路過一次羅嘉先生的宅邸,一會從左邊來,一會從右邊來,連出現的先後順序都差不多。
這是在集體散步嗎?在街道兩頭來回走,走到頭再走回來?我在腦海裡想象了一下他們邁著整齊的步伐,撞到南牆再回頭的詭異場面。
這撥人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思來想去,在他們第六次路過門口的時候決定跟上去看看他們到底是在幹嘛。
我無聲無息地混入人群,尾隨他們一路來到了街道的盡頭,發現所有人都在最靠近山洞的那棟房子的院外聚集著,那房子和羅嘉先生的宅邸類似,也是個帶了個大院的豪宅。
“哎呀,真可怕,我聽說脖子被擰斷了…”
“好像是今天早上發現的?”
“報案了嗎?”
“會是誰乾的?”
我一湊近,就聽見那群人在敞開的院門口交頭接耳,各個面色凝重,好像是在討論什麽凶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