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看蕭辰的眼神就好像是見了鬼一樣。
以他的性格,就算真的見了鬼大概也不會這麽驚奇。
“但這已經很了不起了。”蕭辰還以為瘋子不高興,趕忙彌補了一句,“以現有的工藝和材質能夠製造出這麽精密的槍支來,瘋子兄你絕對是名副其實的鬼斧神工。”
“依你說還能更好不成?”瘋子這話卻並非較勁兒,而是發自內心。
“當然可以,首先說槍管最好是用精鋼衝壓,一體成型,也不必在裡面內卷其他合金……”蕭辰坐下來撿起一根草棍兒在沙地上畫了一根槍管兒。
“精鋼一體鑄造不難,但裡面的膛線要怎麽拉製?還是說不用膛線了?”瘋子也跟他對面坐下,提出質疑。
精鋼已經是目前最為堅硬的材質了,若要在裡面切割出膛線來,那根本就無法做到。
“膛線當然必須有,否則彈丸就不能旋轉走直線,這樣準頭和射程都會大大的受到影響,比如現在的火槍,就必須要加大火藥量來提高射程,否則就也打不遠……膛線還有個辦法可以弄出來,叫做是模具擠壓法……”
蕭辰邊說邊畫出了一個類似鑽頭的拉製模具,大家夥好奇之下,全都湊了過來,但除了瘋子之外,卻誰也看不懂這個是個啥東東?
模頭擠壓法也被稱之為摸頭頂拉法,是二十世紀才發面出來的膛線製造工藝。
具體的方法是先製出一根實心的槍管,在其一頭鑽一個較小的洞,然後用一根上面有跟陰膛線對應突起的高硬度鑽頭,用高壓機器從洞中鑽下去,將鋼材擠壓成陰陽膛線。
理論上毫無問題,但首先說你這個比精鋼還要堅硬的鑽頭如何製造出來?其次這得需要多大的壓力才行啊!
除非你搬一座小石頭山來,還得將之轉動起來,轉動的速度還得夠快……
“所以若要製造出這種槍管來,就需要先製造出衝壓機器來,目前沒有電……但我們可以使用水力加上一些齒輪來搞定,這個挺複雜的,我現在就不畫了,至於說鑽頭,可以使用合金,當然,這也需要先搞出高溫鑄造爐來……”
蕭辰說的認真,瘋子聽的仔細,兩人已經完全沉浸在了科學中而無法自拔。
只要鑄造工藝提高了,那麽槍管也可以使用合金在鑄造,在鑄造過程中減低它的剛性,加大其可塑性。
而鑽頭則采用最為堅硬的材質,再加上理論上能夠達到的最高速度,就能夠完成膛線製作了。
有了完美的膛線,鉛彈也可以做成夾銅心的,這樣彈丸的重量就能減輕不少,射程和殺傷力都能大大的提高,而所用的火藥量也能大大的減少。
蕭辰還提出了一個在瘋子聽起來也極為神奇的想法,那就是使用一種叫做彈殼的東西來發射彈丸。
在彈殼中加裝一定分量的火藥,再在底部壓實一些較為敏感的引火,槍膛後面裝一個撞針。
這樣只要撞針撞擊彈殼後部,就能引燃底火,底火再引爆火藥,強大的衝擊力就可以將彈丸推送出去。
這已經完全是現代槍支的構造雛形了,整整跨越好幾個世紀的槍支技術革命。
從最古老的需要通條來壓火藥的前膛槍,越過了燧發槍,直接進入到了最先進的工藝。
就讓瘋子一時有點接受不了。
“當然,這也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做到的,我們現在也沒有這麽精細的工藝,這只是我異想天開而已。”蕭辰歎了口氣,他說的全都是理論,事實上以現在的工業水平,還遠遠做不到這些。
但能夠提出這樣的理論已經非常非常了不起了,至少在瘋子覺得,蕭辰蕭大人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從此以後,我瘋子跟定你了!
我啥都不要,只要你閑來無事能陪我聊會兒天我就心滿意足鳥。
話說放眼全天下,能令瘋子衷心佩服,並且當成神一樣的偶像來崇敬的,也只有蕭辰一個了。
這就是科學的力量!
盧飛帶來了兩輛大車,聞善長也跟著來了,先查看了段靈兒的傷勢,沒有大礙。
但瞧見傅炎的傷口後也不由的伸出舌頭,這位仁兄你真牛逼啊,帶著這麽致命的傷口還千裡奔波?
竟然沒死也算是醫學奇跡了,但這一路上你失血過多,身體各個器官都開始有衰竭的跡象了,按常理來講你還是必死無疑……
就也幸好遇到本人,算你命大哦!
打開藥箱子,用藥酒衝洗了他的傷口,剜掉了那些爛肉,直接用針線縫合起來,因為傅炎身體器官已經相當脆弱,所以他也沒敢使用麻藥。
只是讓傅炎忍著點。
而傅炎也真是一條鐵漢子,從頭到尾,都緊咬牙關,始終沒有吭一聲!
令大家夥非常佩服。
“傅大哥你要是疼的厲害就叫啊,叫出來會好一點,都是自己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段靈兒都替他疼的慌。
“要不然我幫你找一根而木頭咬著吧?若是不小心將舌頭咬斷就糟糕了。”鐵昆侖找了一根木頭試圖塞進傅炎緊閉的嘴巴中。
“哎呀,這可是真是軟刀子割肉,怕要疼死人的,若是我的話可能早就哭爹喊娘了,傅大哥當真是鐵骨錚錚的漢子!”盧飛則對傅炎豎起了大拇指。
可傅炎卻是雙眼緊閉,牙關緊咬,一言不發……
“都別嚷嚷了,他疼暈過去了。”聞善長慢吞吞的道。
哦……
大家夥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他一聲不吭呢。
傅炎醒來後發現自己光著身子躺在柔軟的床上,而且這床還在忽悠忽悠的晃蕩中,原來這是一輛行走中的大車。
床邊還有兩個美貌的女子,一個正在用一條柔軟的毛巾幫他擦拭身體,另一個卻在炭火盆上煎藥。
見他醒來,一起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我我我, 我自己來就行了!” 這是傅炎說的第一句話。
畢竟一個大男人光著身子暴露在兩個美女面前可太特麽的尷尬了,最尷尬的是那個美女正在擦拭他最見不得人的部位!
“傅先生你可千萬不要動啊,聞神醫說了,你的傷口若是再繃開的話就糟糕了呢!”給他擦身子的圓臉美女趕忙將試圖起身的他按住,手勁兒還蠻大。
“我們是軍中護士,專門負責照顧傷兵的,其實我們也算是半個醫生呢,病不諱醫,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煎藥的瓜子臉美女笑道。
“可是……”傅炎一張白臉漲的通紅,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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