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如果媽媽活著,看到我們兩個好像基佬一樣騎自行車惹得行人側目驚訝,而這一切只是因為老爹又惹了麻煩,她會不會想買把槍崩了老爹。”湯米-霍克一邊用力的蹬著自行車,一邊對後座上的托尼-霍克大聲問道。
托尼-霍克咬著半支香煙,皺著眉:“我不知道,但我想,如果老爹再讓我想辦法去搞些保釋金,我就只能搶下警察的槍崩了自己,去見媽媽。”
好在華威市太小,不過十幾分鍾,兩人就騎到了警察局,湯米擺放著自行車時,托尼已經快步衝向警察局正門。
湯米-霍克並沒有急著追隨托尼趕進去,而是先摸了摸口袋裡剛剛賺回來的四百多塊,盤算等下把老爹搞出來之後,大概還能剩下多少。
不過等他走進警察局大廳,才發現情況與之前有所不同,老爹科林-霍克沒有被拷在大廳內等著接受審訊,而是手腳沒有任何限制的立在一處裝了透明玻璃的羈押室內,正表情認真的與一名背對門口的警察解釋著什麽。
“老爹。”托尼熟門熟路的把羈押室的門推開一道縫隙,與自己老爹打招呼。
湯米也走上前:“老爹,晚上好,多謝你又給你的孩子們提供了一次美好的警察局之旅。”
警察轉過身,湯米和托尼都松了一口氣,對方是兩人非常熟悉的老警察,萊尼-克頓警官。
“小子們,不用擔心,我是無辜的。”科林-霍克看到兩個兒子,咧嘴笑著打招呼。
本來想和兩人打招呼的萊尼頓時把目光收回去,嚴肅說道:“科林,如果不是瓊-克蘭律師攔下了你,並且我剛好巡邏路過,你現在已經和昨天一樣被拷在長椅上!你差一點就涉嫌故意傷人!”
“事實上,是克蘭先動手打了我一拳。”科林-霍克不以為然的說道。
萊尼-克頓臉色難看的說道:“我不覺得克蘭先生打你一拳有什麽問題,任是誰看到有個露出半個屁股的家夥正試圖勾引他老婆,都會做出這種舉動!”
“我付了錢,我是瓊的客戶。”
“她是律師,不是他媽的Prostitute!你付了錢,她可以幫你解決法律上的難題,但不代表你能勾引她上床,給她看你的D**K!還是他媽的克蘭先生在家的情況下!天呐,科林,你不覺得羞恥嗎?那個深愛阿莉達的科林,難道隨阿莉達一起去了天堂?你之前是個好男人,科林,我妻子曾經多次羨慕的說起,如果我能像你深愛阿莉達那樣愛她該有多好,但你現在,只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我魅力四射又沒有違反法律,我被人打,我是受害者。”科林-霍克對萊尼-克頓的憤怒質問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只是雲淡風輕的笑著說道:“也許阿莉達能讓我變回那個好男人,可惜她不在這裡,你能幫我帶她回來嗎?萊尼?”
那雲淡風輕的笑容中,卻帶著濃濃的傷感。
萊尼-克頓面對科林-霍克的反問,不知該繼續憤怒還是勸慰,最終只是轉過身:“混蛋,你最好祈禱自己的屁股成功吸引到了瓊-克蘭律師,確保她不會報案說你騷擾她,不然她可是律師,有無數種罪名把你送進監獄。”
“萊尼警官,我隻關心一件事,需不需要我們想辦法湊保釋金的首付,然後撥保釋金公司的電話,讓他們送錢過來。”湯米-霍克在旁邊臉色揣揣的開口問道。
在美國,並非所有人都有錢繳納保釋金,於是,
專門給犯罪嫌疑人提供經濟擔保的保釋公司應運而生,嫌疑人只需要付一筆保釋金總額8%或者10%的錢,其余的錢可以交給保釋金公司來承擔,等法庭開庭審訊完,法庭退還的保釋金會直接轉到保釋金公司帳戶,保釋金公司扣除保釋金總額3%或者5%的費用之後,把其余的首付款退給嫌疑人。 這也是為什麽昨天托尼只需要湊兩百塊就能把老爹科林從警察局領出來的原因。
在美國,一切都可以做成生意。
“不,孩子們,這次不用,我剛好巡邏經過,及時製止,不然可憐的克蘭先生就要被送去醫院了。”萊尼-克頓轉過身,對湯米說道:“你們的父親隨時可以離開,只要瓊-克蘭律師沒有報案說她遇到了騷擾,警察就不會找他的麻煩。”
“她不會報案的,她有所需……”
“閉嘴!科林!現在,小子們,把你們的混球老爹帶走,對了,他的車還在克蘭家門外,你們兩個去一個把車開回來,但不要讓他親自去,我怕克蘭先生承受不住刺激。”萊尼-克頓製止了科林-霍克繼續說下去,隨後對湯米和托尼說道。
托尼拍拍湯米肩膀,主動開口:“我去開車,你來陪老爹散散步,多謝你,萊尼警官,非常感謝,老爹,把車鑰匙給我。”
托尼接過父親手裡的車鑰匙,朝湯米眨了下眼,快步離開了警察局。
科林-霍克用手捋了一下自己披散的金色長發,隨後昂著頭,摟著自己的兒子湯米走出了警察局。
“龍舌蘭酒的香味,托尼真的請你喝了龍舌蘭。”直到站在大街上,科林-霍克才側過頭看向與自己身高已經差相仿佛的湯米,笑著問道:“今天過得怎麽樣,兒子?”
湯米輕輕推開科林-霍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聳聳肩,望向遍布繁星的夜空:“非常棒的一天,如果沒有因為你對女律師秀臀部而提前結束的話,會更棒。”
“啊~那只是個小小的誤會,是瓊想檢查一下我胯部那處被船板砸中留下的舊傷,看看有沒有可能用那些傷疤在法官面前博取些同情分。”科林-霍克對湯米說道。
湯米笑了起來,走到自己那輛自行車前,倚在車身上:“所以,如果瓊-克蘭律師希望你同她上床來抵付谘詢費,你也會拒絕?”
“當然,毋庸置疑……如果她穿著那套古板西裝……那要看能抵付多少谘詢費。”科林-霍克張了張嘴,連續改口之後,最終仍然給出了一個不夠確定的答案,不過看到湯米似笑非笑的眼神,科林-霍克語氣肯定的表態道:
“我愛你們的媽媽,愛你們所有人,這一點絕不會改變。”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老爹,如果沒什麽問題,我準備回去繼續自習。”湯米-霍克拍了拍自行車的車座,語氣不以為意的說道。
科林-霍克看到湯米-霍克推動自行車,開口問道:“不想一起走走嗎?小子,我們很久沒有聊過天,托尼對我說,你明明一天可以賺到八十美金,卻仍不肯從高中輟學。”
“我就是為了避免被你勒索到輟學,才去兼職做了些小生意,畢竟你總能需求精準的拿走我所有存款, 不是嗎。”
“你在怪我?”
“還不夠明顯嗎?”
“Why?我從沒有怪過你,兒子,為什麽你會在心中對我不滿?”
“因為我要頂住你們施加的壓力,校正屬於我的人生,我要去讀一所足夠好的大學,離開這座小城,我不想成為皮匠,修車工,快餐店員,卡車司機,不想成為你和托尼,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不要放棄。”
“你知道嗎,五個月前的那一天,我曾經對你產生過一種念頭,我不想成為你的父親。你覺得我們不擇手段去賺錢把貝西婭爭取帶回家,會拖累你的學業,知道嗎,在我看來。”科林-霍克低頭點了一支香煙,隨後抬頭,眼神複雜的看向湯米-霍克:
“兒子,你似乎忘記了,是因為你那幾本該死的雜志,貝西婭才被帶去寄養家庭,所以,是你欠這個家庭的。”
湯米-霍克身體微微一震,最終慢慢的開口說道:“我會還給這個家庭。”
“不,不需要,我會帶回貝西婭,去讀書吧,等你真的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我會幫你準備一張用來支付學費的支票,我們是家人。”科林-霍克目光淡然的對湯米-霍克微笑了一下,隨後轉身沿著馬路,朝家的方向走去,夜幕下的路燈,將他映在地面上的影子不斷拉長,最終包裹住湯米-霍克:
“我總以為你和托尼一樣已經長大成人,直到你剛剛那番話,我才意識到,你仍是個少年,兒子,繼續做你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在你真的明白家庭與責任這兩個單詞之前,無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