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之外,香取醬摸了摸假人的四肢關節,是可活動拆卸的,稍微一用力就能掰下來。
她的臉上露出一點嗤笑,質量好差,比她在廢棄小學製作的髒器人體模型要差很多。
會移動的人體模型,是曰本學校經典的校園怪談。
雖然這個怪談上世紀就有了,但即便是在令和年代也很有知名度,常年以來,經久不衰,可謂是最具代表性的校園不可思異之一。
天海香取也因此受到啟發,親手製作了一個可以在地上短距離爬行,還能把髒器道具彈射出來的人體模型。
也就是靠著在廢棄小學那一期視頻,才奠定了她的名氣。
因為看不到盡頭的經濟下行,現在的直播業也是卷得越來越厲害,各種漂亮的小姐姐都紛紛湧入這個行業,僅僅只是領口開的越來越低,裙擺越來越往上,肉露得多,也吸引不了太多人氣。
雖然黑粉都詆毀她只會賣弄風騷,誰知道天海香取在暗地裡付出的努力。
天海香取當然不是像她人設所說的那樣,是神社的見習巫女,她其實是和歌山縣一個鄉下小機械工廠主的女兒,從小就耳濡目染跟在父親背後玩螺絲長大的。
說起和歌山縣,那是在曰本47個一級行政單位中,也是存在感相當低的縣市,雖然排名在二三十位,但一說和歌山縣很多曰本人腦海都會浮現好幾個問號,和歌山縣啊,是有這個地方,不過是在哪裡?四國地區還是近畿地區?
天海香取上高中的時候,因為經濟環境越來越低迷,從消失的20年變成了30年,眼看著30年還要變成40年50年,本來就是小本經營的工廠終於不堪重負倒閉了,家裡也破產了,沒錢上大學的天海香取就乾脆從鄉下跑到東京來找機會。
像她這樣的年輕人在東京多如過江之鯽,毫不起眼。
雖然找了份道具師的工作,但錢也攢不下多少,人生一眼就能看得到底。
東京這座城市並不屬於她,天海香取如果想留在這座城市,唯一切實可行的方式就是趁著年輕找個好老公。
就在這時遇到了幾個更早跑來東京在直播業混的發小,幾人合計一番,幕後人員才能掙幾個子,天海香取長得也不錯,乾脆作為YOUTNBER出道。
一番摸爬滾打,總算積攢了一點人氣,賺了一點錢,也有閑暇來想想未來。
也許只靠自己也能在東京立足?
天海香音現在比較煩惱的就是,要不要答應團隊裡負責劇本設計的小木曾的告白。
小木曾也是今天跟在她後面一起進入廢棄商城的同伴,只不過在最初的騷亂中也走散了,現在也許在跟著葉山吧。
對於小木曾她是不怎麽來電的,也就當做普通朋友來看,但是小木曾是這個小團隊不可或缺的人物,如果拒絕的話,可能會給正在上升期的直播團隊埋下分裂的種子。
這時,隱約似乎能聽見一連串的慘叫,接下來是乒乒乓乓、翻箱倒櫃般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但是再傾耳去聽,又什麽也聽不到。
香取搖了搖頭,一隻手拿著直拍杆,繼續著直播。
天海香取在服裝專賣區探索了一陣,按照劇本,這裡是應該有布置一個恐怖場景的,不過天海香取在預定地方來回轉了幾圈,本應該出現的布景還是沒有出現。
“高城這家夥,又掉鏈子了。”
無奈,天海香取只能故作無事的從服裝專區的後門走了出來。
“香取醬把整個服裝專區都探索了一遍,還好沒有發生意外,接下來是不是要去和葉山君匯合呢。只是著商城這麽大,不知道他們人在哪裡,我怕迷路,又害怕找到其他可怕的東西……”
天海香取調整了一下自拍杆視角,對準自己,臉上露出來泫然欲泣的嬌弱表情。
當然這完全是裝出來的,整個廢棄商城的地下結構圖被她爛熟於心,天海香取很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附近又有什麽房間。
天海香取現在走到服裝專區後門的走廊,門口處沒幾步同樣擺著一個假人模特。
“香取醬後面的那個假人,和進門的那個男性假人模特好像,都是掉了眼睛。”
一條彈幕閃過。
天海香取也沒在意,繼續往前走,沒走幾步就哢嚓一聲,身後傳來了類似腳步聲的輕響。
“誰?”
天海香取回頭一看,用手電筒照射黑洞洞的走廊,還是什麽都沒有,只有那個假人模特。
以為自己聽錯了,天海香取又轉身走了幾步,哢嚓、哢嚓,這一次傳來的腳步聲被她聽的清清楚楚,仿佛有什麽東西跟在她的身後。
“葉山君,是你嗎?還是高城,小木曾?快出來,我要生氣了。”
天海香取拿著手電筒在地板和天花板之間掃來掃去, 但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走廊過道也沒有可以躲人的地方,她本來是大膽的人,但即便如此還是感到頭皮發麻,心臟狂跳。
最後手電筒照在了,立於走廊的那個男性假人模特身上。
這個假人模特的位置,是不是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也許是自己的錯覺吧,畢竟是在視線極差的夜間走廊裡,看不清參照物,不好判斷距離。
“看來我也是有點疑神疑鬼了。畢竟我也只是一個弱女子,孤身一人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難免會胡思亂想。”
這次,天海香取留了個心眼,重新調整了一下自拍杆,舉起來讓攝像頭對著自己。
這樣一來直播間可以清晰看見她和身後的景象,有什麽人偷偷跟著自己的話也會被粉絲看見。
又繼續往前走去,這一次總算是沒繼續聽到跟著自己的腳步聲,就當天海香取剛松了一口氣,卻看見直播間的評論已經爆炸了!
“快跑——!”
“快跑——!”
“快跑——!”
她回頭一看,只見那個假人模特,四肢關節和頭顱關節古怪的大幅度扭動著,發出咯吱咯吱的異響,然後面孔朝下栽倒在地,四肢瘋狂舞動著,以一種怪異恐怖的姿勢,在地上爬了起來。
一種前所未有的涼意,順著脊梁骨向上衝到了天海香取的大腦,讓她兩股顫顫,頭皮發麻。
仿佛有人帶頭搶跑,一群假人模特從後門魚貫而出,爭先恐後的在地板上爬行、奔跑,朝天海香取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