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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墨君所言,嬴政忍不住挑了挑眉,好奇道:“附加條件?”
墨君點點頭,隨後開口:“臣欲修一條路,以火硫石開道,水泥砌鑄,越過秦嶺,貫通漢中,連接巴蜀。”
聽到這裡,嬴政臉上也是多出了幾分正色,略帶幾分意外道。
“墨卿心中竟有如此理想?”
“漢中貧苦,臣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墨君抱手一禮道。
嬴政滿意的看著面前的墨君,眼神中的欣慰之色越發濃鬱。
如今秦國擁有封地的君爵、侯爵不在少數,但能像墨君這般主動為封地內的百姓謀取福祉的領主,卻是屈指可數。
說起來。
要是整個大秦擁有封地的君爵,侯爵都能有墨君這份心思,他這個秦王也不用當得這麽心累了。
一念至此。
嬴政也是頗有幾分感歎道:“墨卿此舉既是為了我大秦黎民百姓,寡人自當助你一臂之力。”
“來人,宣上將軍王翦、蒙驁覲見。”
······
約一個時辰後。
王翦與蒙驁進入鹹陽宮,這二人正是嬴政找來的另外兩個“販鹽生意”的合作對象。
畢竟在如今的秦國之中,有資格與嬴政、墨君一起做生意的人,本就屈指可數。
而這其中,蒙氏一族與王氏一族,無疑是嬴政最信任的兩大家族之二。
片刻後。
聽完嬴政的解釋,蒙驁與王翦看著案桌上的‘精鹽’,兩雙滄桑的眼眸,唰的一下全都亮了起來。
販鹽生意的利潤一向明眼可見。
而用墨君的‘提煉之法’提煉出來的精鹽,
品質還如此上等,就算王翦與蒙驁在家族中,並不負責掌管商業,他們也能清晰的看到這門生意的收益。
更何況。
這一次‘販賣私鹽’還是由秦王在幕後操縱,安全性更是無可置疑。
至於墨君提出來的‘附加條件’,修一條貫穿整個秦嶺與巴蜀的道路,雖然消耗巨大。但這一筆錢只是一次性投入,之後的‘販鹽生意’卻能細水長流的回血。
何況修路本身也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一旦秦嶺與巴蜀之地的道路打通,短時間內最賺的人自然是墨君。
可如果從長遠來看,嬴政······或者說秦國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所以這次投一筆錢修路,不僅能賺到‘販鹽生意’的錢,同時還能取得嬴政的好感。
不管怎麽算。
這筆生意都是穩賺不賠。
王翦和蒙驁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畢竟就算王氏一族和蒙氏一族的底蘊再強,可人總是要恰飯的啊!
四人之後又簡單商量了一下細節,便將這門商業合作定了下來。
至於契約,自然不會簽訂。
畢竟就算墨君、蒙驁、王翦三人膽子再大,他們也不敢和嬴政簽契約啊!
解決此事之後。
墨君、蒙驁、王翦三人便紛紛告退,離開了鹹陽宮。
出了鹹陽宮。
蒙驁、王翦二人也並未與墨君分開,而是一路同行,朝著治粟內史府走去。
若是以往。
以三人的身份,就算是為了避嫌,也不能這麽光明正大的同行一路。
不過這一次蒙驁與王翦都是剛好要去治粟內史府辦公事,而墨君又是治粟內史,所以倒也沒有必要做的過於刻意。
“你這次的事情,做的很有分寸。”
馬車內,蒙驁看著墨君,眼中露出幾分讚賞道。
“你年紀太輕,立功太快,若是此時再立下一記大功,就算是王上恐怕都會感到為難了。雖說我們這一任秦王有氣吞天下的雄心,但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哈哈哈~~蒙老頭,我看伱未免有些擔心過頭了,這小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我看他的心眼,可不比我們這些老家夥少多少。”
蒙驁話音剛落,墨君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王翦已經重重的一拍墨君的肩膀,大大咧咧的開口道。
說起來也是有意思。
蒙驁平時性格沉穩,然而在戰場上卻更偏向於激進的戰術。
反觀王翦平時看起來有些大大咧咧,可在戰場上,卻是穩如老狗。
蒙驁看著一旁的王翦,也是搖了搖頭,頗有些無奈。
他本來還想趁這個機會指點一下墨君‘為官之道’,結果才剛剛開口,就被這老家夥攪了興致。
不過王翦說的倒也沒錯。
墨君的年齡雖然不大,但心眼的確不少,否則這一次也不會把事情處理的這麽完美。
他剛才的指點,其實很大一部分,完全是出於長輩的關心罷了。
墨君自然也看出了蒙驁與王翦的關心,所以也是很恭敬的抱手一禮道:“小子多謝兩位前輩關心。”
王翦一拍墨君肩膀,咧嘴道:“嗨,你小子跟我們那麽客氣做什麽?我和蒙老頭年紀都已經大了,如今秦國的後輩中,有點出息的人不少。但在你這一代,能真正扛起秦國大旗的人,卻只有你一個。”
“不管從哪方面,我們這兩個老家夥,也該護持著點你們這些年輕後生啊!”
蒙驁與王翦所說的事情,不是其它,正是墨君此次獻上‘提煉精鹽之法’的事情。
這一次墨君再次立下大功,但卻沒有討要封賞,反而主動提出要與嬴政進行商業合作。
他之所以這麽所,自然不僅僅只是為了錢那麽簡單。
簡而言之。
就是這一次墨君不是不想要賞賜,而是他不能要這個賞賜。
正如之前蒙驁所言,墨君這段時間立功太快,風頭太大。
如今的墨君已經是秦國的‘聖平君’,官拜九卿之一的‘治粟內史’。
若是此時繼續立下大功,那麽他下一步又該接受什麽封賞?
三公?
還是異姓王?
亦或者功高震主,直接造反?
就算嬴政在歷朝歷代之中,屬於心胸比較寬廣的君王,但墨君總不能憑借這一點,就拿自己的小命去賭博吧!
所以這一次立功後的封賞,墨君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而既然不能要權,那麽墨君就只能要財。
嬴政之所以會答應與墨君的合作,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他看出了墨君本身想要表達的態度。
因此他才順水推舟,應下了這次與墨君的商業合作。
可‘販鹽’終究是官營生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屬於嬴政的獨有權利之一。
而現在墨君借著合作,拿走了一部分屬於嬴政的權利,短時間內自然不會有問題。
但時間一旦長久,隨著後期‘販鹽’的利潤越來越高,就算嬴政不會擔心什麽,可誰也無法保證下一任秦王,會不會因此對墨君產生意見。
所以墨君後來才又把‘販鹽’的權利,主動送出一部分給蒙驁和王翦。
有了蒙氏一族和王氏一族幫助承擔,四方權利相互平衡,這樣才不會讓君王產生疑心。
如此一來。
墨君這一次立下的大功,就此消弭於無形。
而自己也能借此機會,把一開始最想辦的‘修路’這件事,順理成章的給辦了。
可謂是一舉三得。
這也是之前蒙驁誇讚墨君這件事辦的‘很有分寸’的原因。
說起來。
墨君處理這件事所用的策略,並不算太複雜。
關鍵在於他能果斷舍棄這一次‘封賞’的那份心境。
舍得,舍得。
有舍才有得。
當官的人很多時候,自己其實都能看清即將到來的危機,可在權勢、地位、利益的誘導下,又有幾人真的能夠舍棄即將到手的滔天權利呢?
······
到達治粟內史府後。
門口守職的官員見到墨君走馬車上下來,急忙上前迎接:“大人,您······”
話未說完。
就見蒙驁與王翦二人接著從馬車裡走了下來,見到這兩人,守職官員當即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差點沒一蹦三尺高。
若非墨君還站在這裡,這人估計都已經快要忍不住落荒而逃了。
墨君看了他一眼。
隨後轉身看向自己身後,兩名身體壯的跟頭牛一樣的老人家,忍不住問道:“你們二位,不會趁我不在的時候,欺負我治粟內史府的官員了吧?”
“胡說八道!”
墨君話音剛落,就見王翦吹胡子瞪眼道:“老夫一向都是講理之人,豈會乾出那種蠻橫之事?”
“·······”
“他打你了?”
墨君沉默數息,隨後看向面前的守職官員,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詢問道。
守職官員愣了一下,隨後搖頭道:“王將軍倒是並未毆打下官,只是這段時間兩位將軍時常過來騷擾府中官員,每次一坐就是兩三個時辰。”
“要是下官等人不答應兩位將軍的要求,他們二位就在府中撒潑打滾,哭爹喊娘,擾的治粟內史府不得安生。”
也許是見到墨君歸來,有了靠山,守職官員頗為委屈的控訴起來。
聽完守職官員的訴說,墨君頓時滿臉黑線。
忍不住回頭看向身後的王翦與蒙驁,結果發現這兩人即便聽到守職官員的控訴,依舊滿臉淡定,一個抬頭望天,一個低頭看地,仿佛剛才說的就不是他們一樣。
墨君眼皮跳了跳,忍不住道:“兩位前輩,你們二位好歹也是秦國有頭有臉的人物,能不能注意一點形象?”
“哈?”
王翦扣了扣鼻子,挖出一大塊鼻屎,隨手一彈,不屑道:“形象?那玩意兒值幾斤糧食?”
蒙驁倒是沉穩一些,稍微開口解釋了一句,道:“非是我等不要臉面,只不過相比戰場上士兵的性命,這點所謂的臉面,不要也罷。”
其實這件事說起來,還真不能怪蒙驁和王翦臉皮厚,因為準確來說,這種撒潑打滾耍無賴的技能,幾乎已經是當下所有秦國將領的必備技能。
沒辦法。
誰讓秦國以前太窮了。
這幾年墨君來了之後,為秦國撈了不少外快,所以現在情況稍微好了一點。
可是對於以前的秦國來說,秦軍每次對外開啟戰爭,很多時候,勇士都不是在戰場上戰死,而是仗打到一半,突然發現後勤沒有糧食了。
最後秦軍將士只能餓著肚子,強行與對面開戰,最終無論秦軍打贏還是打輸,損失都會異常慘重。
可以說。
以前很多時候,秦軍都不是敗在對手手上,而是敗在自己人手上,是活生生餓死的。
所以後來所有秦軍將領但凡遇到戰爭,必然會在開戰前就來治粟內史府鬧上一場,不為別的,就為了多弄一點糧食,以備後患。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