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武確實喝多了。他和劉啟喝了一杯又一杯,後來劉勝等人又來敬酒,再加上劉彘最後敬他的幾杯,結果他就喝多了。
雖然是喝多了,劉武卻覺得自己此時格外清醒。
當然,這只是他自己覺得而已。在旁人看來,他就是醉了,且醉的一塌糊塗。
當劉彘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劉武醉眼朦朧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問道:“你是彘,還是勝?”
劉勝今晚與他喝的最多,劉彘今天給他留下的印象最深,故而他看到這麽小的人,就認為不是劉勝就是劉彘。
劉彘喊了一聲“仲父”,也不說自己是誰,而是對那兩名侍從說道:“今夜我與仲父同榻,你們將我仲父送入那裡。”
兩人看向劉彘指的那裡,是大殿旁邊的一間屋子。
兩人有些猶豫,劉彘立即就吼道:“你二人不知吾是誰嗎?膽敢不聽我的,我現在就讓人殺了你們。”
而就在這時,幾名侍從進來了,手裡拿著的都是出鞘的長劍。那兩名侍從一看不妙,趕緊架著劉武向劉彘指的那間屋子走去……
劉彘吩咐那幾名進來的侍從,讓他們把那兩名梁王侍從控制住。然後劉彘就走進那間屋子,忙了一陣後,就合衣躺在劉武身邊。
劉武鼾聲如雷,劉彘卻一點睡意也沒有。直到有人在門外輕聲說著,“公子,都已辦妥。”劉彘說了聲“知道了”後,這才閉上眼睛安然入睡。
另一處大殿外面,十幾名侍從正守在這裡,愣是不讓一人出來。
大殿裡的人也是懵了,心說這長樂宮的人都這麽猛嗎?自己剛剛說出要出去,結果便一劍刺了過來。
好在躲得及時,倒也沒被傷著。但大殿裡的人出不去,就連要上茅廁也出不去,結果就弄的很多人都尿在了大殿裡。
如此折騰了一夜,天亮以後,這些守在門口的侍從才悄悄離去。
在這處大殿裡喝酒的人都是梁王帶來的侍從門客等人,他們天亮後也不敢出去,甚至都沒有發現守在門口的那些侍從已經離開了。
大殿裡,一名乾瘦老頭說道:“吾琢磨了一夜,覺得守在門外那些人,不像是長樂宮的侍從護衛。”
另一個矮胖子說道:“羊勝,這還用琢磨一夜嗎?昨日讓我等留在這裡喝酒的正是太后,既然是太后留我等在此,為何又讓人守住門口不讓我等出去?任由我等便溺在這大殿裡。”
幾十個人都尿在這座大殿裡,想來那味道就不會好。只見這個叫羊勝的乾瘦老頭用手掌在口鼻處扇了扇便罵道:“此為太后的大殿,爾等竟敢無禮,就不能忍忍嗎?”
一聽這話,矮胖子就冷笑了一聲,然後嘲諷道:“如何忍?跟你一樣嗎?溺在鞋褲裡?”
此言一出,旁邊的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羊勝老臉通紅,雙手胡亂在下擺處遮擋著,眾人笑的更厲害了。
就在這時,大殿的門被突然推開了,刺眼的陽光立即就射了進來。大殿裡的人都是以手遮光,看向門口這裡。
只見大殿門口那裡,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光線從他身邊射過,這小人兒就如同一個渾身帶著光的人。
大殿裡的人都是逆著光,故而看不清來人是誰,就只看見那個小小的身影停在門檻那裡後,就有人過來把他抱了過來
那人把這個小人兒抱過門檻,可這個小人兒雙腳剛剛沾地,接著就喊著“快抱我出去,臭死了臭死了……”
小人兒又被抱了出去,
沒一會兒,就有人朝著大殿裡的人喊道:“你等出來吧。” 一聽到這話,大殿裡的人頓時爭先恐後的朝外面跑去……
出來後,這些人站在院子裡大口喘氣,一個個都是很狼狽的樣子。等他們的氣喘均勻了以後,這才看到遠處站著一個孩童。
只見這孩童正捂著口鼻,一臉鄙視的看著他們。
這孩童他們都見過,正是昨日給他們的大王演示“觀禮”的那人。
羊勝一揮手,趕緊帶著眾人朝那邊走去……
來的人正是劉彘,他看到這群散發著臭味的人朝這邊走來,就趕緊喊道:“停下停下,就停在那裡說吧。”
羊勝等人趕緊停下來,隨後便跪倒在地上給劉彘行禮。
劉彘問道:“羊勝,公孫詭,你二人隨我來。”
公孫詭就是那個矮胖子。兩人趕緊站起來,朝著劉彘走來……
走了兩步後,羊勝便趕緊停了下來,面帶難色的看著劉彘。劉彘不知道他為何這樣,就有些狐疑地看著他。
這時,公孫詭說道:“稟報公子,羊勝他、他便溺於褲鞋間。”
劉彘仔細看去,這才發現羊勝的長衫下擺已是濕了一大片。
劉彘又好氣又好笑,就對旁邊的侍從說道:“帶他去更衣。”
說完, 劉彘轉身就走,同時還說了聲“長秋殿算是毀了”。
長秋殿,就是羊勝等人喝酒的那處大殿。
劉彘帶著公孫詭去的地方,正是昨夜他睡覺的那間屋子。此時,劉武還沒有醒,走進大殿就能聽到此起彼伏的鼾聲。
“我仲父還沒起來,你就在這裡等著。”
公孫詭低頭答“諾”,然後就眼睜睜的看著劉彘走了。
公孫詭看看這處大殿,比他們昨日喝酒的那地方還大,可就是四下無人。幸好梁王鼾聲如雷,倒是讓公孫詭覺得不是那麽害怕。
看了一圈後,公孫詭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大王的侍從呢?他們不應該守在大王這裡嗎?
雖然大多數侍從都在長秋殿喝酒,可大王貼身的那兩人,一定是不會離開大王的。
就在公孫詭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羊勝來了。
羊勝已經換了一件侍從的衣衫,看到公孫詭正在大殿裡轉來轉去,就連忙喊道:“大王呢,大王何在?”
這時候,公孫詭才意識到大王的鼾聲停了。
公孫詭急忙朝著先前發出鼾聲的那間屋子跑去……
羊勝也急忙跟了過去,兩人站在屋子外面,公孫詭輕聲喊道:“大王、大王……”
屋子裡,劉武已經醒了。雖然還是有些迷糊,可劉武還是覺察出有點不對頭。
正待喊那兩名貼身的侍從,就聽到公孫詭在外面喊他。
劉武猛然打開屋門,看到外面等著的是羊勝和公孫詭,頓時驚問道:“怎麽是你二人?我的侍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