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整的像古代酒樓喊店小二上菜一樣。
網管用它泛著粉紅色血泡的觸手摸了摸飄舞的觸須根部,側開身子。
“您二位請。”
我擦,一不小心代入進去了!
網管內心大呼糟糕,只希望能找個地縫能鑽進去,祈禱面前二位沒有在意自己剛才羞恥的動作和話。
他用因為羞恥而有些許泛綠的觸須悄悄瞥向兩位顧客的背影,不由得松了口氣。
還好。他們好像沒有太注意。
如果放在正常時候,面前的畫面稍微正常些,以銀帕的輕浮性格定然會調侃說上兩句,不過現在肯定顧不上了。
隨著網管讓開它那如同糾纏在一起的雜亂水草般的身軀,銀帕清晰地看見了它身後的景象。
不知從何處散發的暖黃色光芒布滿整條走廊,卻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溫馨的氣息。
走廊上面是盤曲蜿蜒的血管,兩旁牆壁上則是隔著半米掛著個腫瘤般血囊,或大或小,似乎在隨著呼吸一張一翕而跳動。
而走廊的盡頭,則是巨大的“血肉吧台”,無數血管和肌肉從中伸出,仿佛打結的蜘蛛網,密密麻麻。
銀帕和雲宗師對視了一眼,便提起精神,繃緊神經,向裡面行走。
感受著腳下傳來如同踩在深海淤泥上的質感,再加上周圍環境詭異的畫風,兩人十分謹慎,每走一步都要頗花費段時間。
不一會兒就被身後關好門,準備回到櫃台的網管反超。
“你們這是……身體不舒服?”路過兩人時,網管終於忍不住問道。
這兩人實在太奇怪了,走得比烏龜還慢,是來這兒搞行為藝術的吧?
“沒事兒,我們在走太空步。”銀帕沉悶地回答道。
網管:“……”
來網吧走太空步,您二位可真會玩。
不過網管也管不著兩人,只能蠕動著身子走到櫃台處。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短短數十米的走廊似乎被銀帕和雲宗師走了兩個小時,而此刻終於到達了終點——兩人站在櫃台前。
“開多長時間的?”網管實在被這兩個人磨得不耐煩了,語氣聽起來有些嗆人。
“四個小時。”
“二十塊錢。身份證拿來。”網管從櫃台後伸出兩根細長濕滑的觸手。
雲宗師領會意思,摸摸索索,掏出身份證來,順著防護服的開口遞了出去。
銀帕則是愣在原地,沉默了半餉,支支吾吾地說出一句話。
“我沒身份證。”
“啊?”網管有些愣住,雲宗師也投出了意外的目光。
銀帕雖然年齡不大,但是聰慧過人,已經完成過許多任務,並且都是作為智囊般的存在。在任務當中無論何時何地都能考慮周全,萬無一失……
等等,年齡不大?
“未成年人來什麽網吧?”網管這時候才看清防護服內銀帕那張稚嫩的臉,語氣頓時凶起來,“出去!趕緊出去!”
它的數條細長“手指”在血肉櫃台上有規律地敲動起來,雖然不發出任何聲響,卻讓人覺得危險無比。
隨著網管的敲擊,櫃台下密密麻麻的血管開始躁動,肉眼可見地輸送著大量血液;“網吧”內的暖黃色光芒一閃一閃,走廊牆壁上懸掛的肉瘤血球開始晃動不停地變換著形狀,似乎有什麽東西要衝破肉壁,破殼而出。
銀帕面色蒼白,感受到周圍躁動,頓時心中驚悔萬分。
該死!怎麽就忘了自己還未成年!
難道就要因為這樣可笑的原因死在這裡?!
她咬了咬牙,
看向旁邊的雲宗師。 雲宗師絲毫沒有怪罪埋怨她的意思,只是低頭,口中默默念著咒語,正在蓄力,似乎就等著她發話,殺出“網吧”。
見到此狀,銀帕定神,反應過來。
也沒花更多時間來悔恨,把手伸進自己懷中,掏出散發著堅硬冷肅氣息的指虎,就要開口。
而在這時,一個虛弱卻低沉如播音男主播的聲音響起。
“不好意思啊網管,這孩子是我妹妹。她是過來找我的。”
這聲音是……大白鵝!
少女驚喜萬分,連忙望向聲音方向,卻看不到人影。
大白鵝的聲音還在繼續。
“她未成年,雖然上不了網,不過過來找我,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話音剛落,網管的敲擊聲停歇。
他的數根觸手搭在應該是臉龐,但現在是飄舞扭動的地方,似乎在思考些什麽。
氣氛死寂。
銀帕手仍握在指虎上,雲宗師還在念咒。
幾秒種後,燈光終於停止了閃爍,走廊上躁動的血瘤們也安靜了下去。網管聲音有些鬱悶:“小孩子不要呆在網吧,喊上你家大人就趕緊回去。”
說完後,遞出沾滿黏膩液體的身份證。
“雲永興,是吧?”
雲宗師愣神片刻,才意識到是在喊自己名字。
走上前去,從觸手中接過自己的身份證。
現在他可以去上網了。
銀帕松了口氣,似是卸下千斤重擔。之後意識到些什麽, 示意雲宗師跟著自己,朝剛才發出大白鵝聲音的地方搜尋過去。
“大白鵝……哥,你在哪?”感受到身後網管的目光,銀帕連忙改口。
“這裡。”
聲音再度傳來。
銀帕目光看去,只有一頓血肉牆壁,怎麽都找不到大白鵝的身影。
“對,就是這裡。走近些,別嚇著了。”
順著聲音的指導,銀帕慢慢走近,她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一種難以言表的強烈眩暈感襲上腦間。
她終於發現了大白鵝。
蠕動的牆壁上面,男人如同拙劣的兒童貼畫般被緊貼在血肉的縫隙之中,如果不貼近牆壁,根本無法發現。
銀帕語氣難以置信:“大白鵝……你剩下的身體難道全部在牆裡面?!”
她只能看見半張人臉。
“比你想象的還要差,”大白鵝語氣虛弱。
“你說對了一半,我剩下的身體不在牆裡面……全部都在牆上。”
刹那間,周圍牆壁蠕動,夾縫間出現些碎肢:左邊上面是半條右臂,再往下一些是裸露破碎的胸腔;右邊則是整根右腿,剩下的半張臉……大白鵝整個人都在這裡。
不過,比較零碎。
“先別關心我怎麽樣了。”大白鵝語氣虛弱,“有件更麻煩的事情需要你關注一下。”
“另一個‘我’去找我說的那個修行世家的人了。”
…………
另一邊。
飛劍上三人。
“所以我介紹了這麽多,許秀,你還是不願意加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