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胯下的安柏渾身泛起了紅光,阿不思感覺到它進入了一種類似於亢奮的狀態,哪怕抱扎傷口的衣服已經快要脫落,傷口眼看著又要開始流血,它的速度還是提升了上去,向著阿不思用靈視和直覺指引的方向上升。
“哈哈哈!小崽子們!老骨頭們!松樹慶典還沒有結束呢!韋斯萊是我們的王!”
安柏的聲線像是喝醉了一般,但是音量大的離譜,阿不思下意識的去捂自己的耳朵,卻發現周圍的掃帚身上都泛起了紅光,開始歡呼起來。他在驟然的加速下差點摔下去,隻好趴在安柏身上,忍受著掃帚們的噪音。
隊伍不斷上升,歌謠更加響亮,阿不思手裡的木質耳朵已經血流成河,滴在安柏身上,這些血滴立刻沒入了安柏的體表,讓它更加亢奮。
“我可是飛行冠軍!”
還沒等阿不思反應過來,安柏已經帶頭衝出了煙霧的范圍,頓時周圍所有的光照在他們身上,讓阿不思捂住了眼睛。
煙霧的上方,四個俱樂部成員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切。
“快把它們攔下來!”
數家直升機從四周升起,衝向掃帚群中,企圖用身體和風壓把它們往煙霧裡壓迫,其中一個俱樂部成員則直接回歸到了夢遊形態,向著遠方奔去報信。
“黑夜在這裡!黑夜在這裡!黑夜在橫掃七星族群這裡!”它的身軀抽搐地震動著發出聲響,幾秒鍾內就消失在了視線裡。
阿不思勉強睜開眼睛,發現直升機葉片就在自己面前幾米遠的位置,狂熱的掃帚們利用自身的轉向靈活度,直接衝進了直升機的阻攔中,讓它們互相碰撞在一起,發著濃煙墜落下去,而剩下的三個俱樂部成員也變成了夢遊形態。
夢遊形態的俱樂部成員們可以被肉眼觀測到,常態下呈現五彩斑斕的光影,經過對焦和注視,可以看見它們用光影幾何體拚湊出的三對步足和一對口器。以拋棄隱形為代價,夢遊形態賦予了俱樂部成員極高的力量和轉向速度,以及優越的長距離移動能力。
但是阿不思也明顯發現了弱點:夢遊形態下的俱樂部成員神智不太清醒。
它們似乎是通過進入夢遊形態前的一個暗示,來決定進入夢遊形態之後接下來的行動。
它們筆直的衝撞向掃帚密度最大的地方,用彼此的身軀將掃帚碾碎,企圖阻礙掃帚們逃跑。在第一次衝撞帶走了一些拱衛的掃帚之後,掃帚們立刻均勻分散開來,依靠隊形和經驗豐富的老掃帚指揮繼續向著天空中前進。
阿不思已經可以看到空中的曼妥思雨了,它們環繞在腳手架結構的外圍,一圈圈環繞,想要抓住某個從中掉出來的倒霉蛋。而腳手架中能夠飛行的交通工具們已經一窩蜂地從中湧出,在澡盆俱樂部的通報命令下阻攔掃帚們的行動。
配合俱樂部的行動,也是它們工作的一部分,甚至是它們重要的嘉獎上升通道之一。
它們試圖用集體威懾的方式把曼妥思雨們趕到一邊,卻隻讓許久未曾開葷的雨滴們更加興奮了。曼妥思雨群上去一口一個,碩大的三角形觸碰到的所有目標都被卷入其中,扔到幾百公裡之外的虛空裡。
剩下的交通工具則面面相覷:規則手冊上好像就是這麽要求我們行動的?以往遇到這種情況也都起效果了?怎麽這次沒有反應?
就在它們猶豫不決,害怕因為不能及時返回而失去工作的時候,掃帚,阿不思,和追趕它們的俱樂部成員們已經上升到了腳手架所在的區域。
阿不思重新回到了被灰霧包裹的狀態,手中的木質耳朵血快要流幹了,掃帚們也逐漸從狂熱中恢復過來。安柏在飛行之余翻出了那個長老給予的水晶球,水晶球的底座上粘著一小片符咒。
阿不思認出了那個符咒,那是韋斯萊把戲坊從日本進口的道具之一。它可以“記錄”某種雕刻上去的咒語,然後通過撕碎符咒的方式把上面的咒語釋放出來。這也是魔法部的補給品,是給因為長期行動而暫時失去施咒能力的雇員準備的。
通過上面的標簽注釋,阿不思判斷出這張符咒包含了一個較為弱小的門托斯咒。
“這是你們交易給我們部落的產品,珀西說這樣的咒語可以讓一個曼妥思雨不完全恢復到門鑰匙的狀態,從而讓它具有更大的接觸面積。”安柏一邊帶頭閃避,一邊一頓一頓地說著。
“那我們只有一次機會。”
阿不思心下了然,在搖晃翻滾的坐騎上,他用靈視鎖定著前方大快朵頤中的曼妥思雨,想要找到一個容易下手的目標。
俱樂部成員們依然維持著原來的碰撞架勢,想要把所有的掃帚們都撞碎。已經有不少的老小掃帚因為閃避不及時,在它們光芒四射的軀體間變成了碎片,隨著對死亡的恐懼重新蔓延上心頭,阿不思明白自己要趕快了。
他要找一個警惕心小,體積大,速度慢的曼妥思雨。而面前圍繞在腳手架周圍的曼妥思雨很幸運的都被所交通工具們吸引,在原地盤旋,追逐著走出腳手架的交通工具。它們像雨燕一樣來回穿梭,又像大雁一般結隊。
阿不思於是盯上了一個落單的大家夥,它傻愣愣的呆在原地等著交通工具送上門來。那滴曼妥思雨懸浮的地方正巧是一個空洞港口,有不少從正面看的交通工具毫無防備地從那裡跳下去,就落入了它的身體裡。
“安柏,我們到那裡去!”
阿不思手指向那個方向,安柏望了過去,堪堪躲開高速衝來的俱樂部成員,朝著那個方向扭過去。還沒等那個守株待兔的曼妥思雨反應過來,阿不思和安柏就俯衝到了靠近它三角形透明表面的位置,在上面滑行。
阿不思望著湖面一般平靜的透明三角,利索地把符咒一撕,丟向下方。
頓時,曼妥思雨的身軀開始劇烈抖動起來,透明的表面上出現一條條皸裂,露出類似於舊皮革一般的材質,三角形的身軀不斷波動,萎縮,掙扎著想要移動。
“快到這邊來!”阿不思和安柏率先落在皮質的表面上,努力招呼著其他的掃帚。
而剩下的老小掃帚看到這一幕,趕忙衝刺過來,想要在俱樂部成員的攔截下到達門鑰匙所在的地方。隨著移動的方向越來越明確,俱樂部成員的阻攔效率也越來越高,其中更是有一員直接衝著門鑰匙撞過來。
“來不及了!”阿不思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打算在俱樂部成員到達的前一瞬間立刻刺激門鑰匙離開。
“還有掃帚沒上來呢!”安柏急的直打轉,想要去接應更多的小掃帚,阿不思把它死死摁在門鑰匙表面,不讓它離開。而正在趕過來的老掃帚們見狀,紛紛將它們的後代拋向門鑰匙,自己則攔在俱樂部成員的必經之路上,用身軀阻擋它們。
一片片的木質碎片崩裂在到達門鑰匙的小掃帚身上,哭聲整耳欲聾。
“5,4,3,2,1!”夢遊狀態的俱樂部成員狠狠路過門鑰匙的位置,卻隻路過了一個不斷盤旋收縮,已經沒有實體的舊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