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瞬間我們以為你快死了。”海格總結道。
麥格發出了指令,石墩們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他們是從地板,天花板,牆上的暗門中出現的。
“剛才你所在的位置周圍是一團黑暗,然後慢慢凝聚成了一個穿著鬥篷,臉籠罩在兜帽下的白色透明人影,我們從他體內聽到了你的呢喃聲。”伯恩斯補充道。
“所以那究竟是什麽,波特先生?”
“我也不知道效果差距會這麽大....你們自己進來看吧。”
阿不思輕輕呼喚那道人影,他又出現在原來的位置,剛才似乎只是被隱秘了。
他讓所有人挨個從鬥篷下鑽進去,就連海格也做到了這一點。
然後他們從門裡回到了那個梨形的房間。裡面的東西一切照舊,沒有變動過。
“這是一片隱藏的空間....”麥格教授深吸一口氣,繼續問道:“你能變動這個空間裡的東西嗎?你一直都能把隱身衣變成這個嗎?”
“我似乎只是在它建立的時候為它提供了一些靈感,現在不能改變房間裡的陳設了。
我也是剛剛魔力爆發之後,才直覺的認為我可以這麽做,但是我可以隨意操控它的出入口開放。”
海格坐到了一張床上,“這可真舒服。”
而伯恩斯面露喜悅地在房間的邊緣走動著,檢查著每一個地方
“阿不思,你可以移動這個空間的位置嘛?你可以離開這個空間很遠嗎?”
“在放置之後,我不可以讓他移動位置,我覺得離開這片空間太遠會讓我覺得不舒服。”阿不思發現唯一性對自己能力的增幅消失了,他本能的不願意離開這裡太遠。
“這....一片完美隱藏的,穩定的空間!這可以幫助我們在第六層建立一個前哨站了!這正是我們需要的!”伯恩斯女士興奮的叫道。
麥格教授歎了一口氣,“我們先出去吧,然後再來討論阿不思該去哪裡。”
一行人從門裡走了出去,再次出現在虛幻人影的鬥篷外,人影像被橡皮擦一樣緩緩擦去,出了阿不思之外,沒有人意識到它還在原本站立著的地方,看不見也摸不著。
麥格教授坐到了她的高背椅上,其他人坐在她的辦公桌前。
“這並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波特。”她語氣嚴厲得說道。
“你不應該讓這樣的能力暴露在——恕我直言——社會人士的眼裡!更不應該用它謀取一次可能導致你喪命的任務!”
阿不思低下了頭,“其實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啦....”
房間裡再次陷入了沉默。
幾秒後,蒼老的嗓音驟然從高背椅背後響起,讓所有人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鄧布利多的畫像不知何時醒了過來。
“我真想不到,我能以畫像的形式見證這一幕....”阿不思看像前方,畫像正緩緩擦拭著半月眼鏡下的眼瞼,慈祥地注視著他。
“阿不思....你也叫阿不思,對吧?”
“在我年輕的時候,我曾和我的愛人遊歷四海,隻為尋找到死亡聖器,發掘出他們真正的威能。
然而最終我們分道揚鑣,這個計劃也就擱置了。直到我變成了很老的老頭,才再次收集全了三件聖器。
在死亡聖器的歷史上,從來沒有人能像你一樣這麽使用它們中的任何一個,這隱形衣是真正屬於你的。”
鄧布利多微笑地看著小阿不思。
“如果你想守護你的家人,就盡力去做吧,用好死亡聖器的力量!不要瞻前顧後,很多時候,羊毛襪子都是一個疏忽就找不到了,家人也一樣。
你是個勇敢的孩子,我相信你。”
麥格校長沉默的聽著,沒有做出反應。
伯恩斯女士此時還沉浸在目睹剛才那一切的欣喜之中,她直接拿出了紙筆,邊寫邊說。
“麥格校長,我剛才估算了一下,阿不思的隱秘空間可以容納至少四十個魔法部雇員在裡面長期駐留。
我們其他所有的無限延展咒設備幾乎在第六層都會坍縮或者遭受襲擊擊,但是這個應該不會!
有了這個站點,我們可以在第六層中長期活動,後勤補給線也能跟上來了!這對我們來說是個突破性的進展,傷員也可以及時治療,殉職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您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只要阿不思一直呆在這個空間裡面,只有他能控制出入口,他就是絕對安全的!
而且他也可以同時處在法定臨時監護人的監護之下——他的舅舅珀西·韋斯萊是魔法交通司的高級官員,可以由他來負責這個站點!”
“如果您還有什麽擔憂的話,我可以讓臨時部長兼神秘事物司司長梅斯菲德·斯貝爾斯曼先生和您對接!我相信他也會批準這個計劃的!”
麥格教授歎了一口長長的氣。
“那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阿不思。這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希望你不會後悔,注意安全。
霍格沃茨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希望我們五年後能再見。”
阿不思默默的點了點頭,向麥格道謝。
“海格,你帶這個孩子去換一身衣服,就讓伯恩斯把他領到魔法部去吧。”
於是,阿不思,海格,伯恩斯一起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石獸緩緩回到原來的位置,麥格校長坐在椅子上,緩緩摁著眉心。
麥格站起身來,凝視著身後的鄧布利多畫像,後者此時還在哼著一首搖籃曲,懷念過去的時光。
“你為什麽要那樣說,阿不思?我們都很清楚,這不只是死亡聖器那麽簡單!
阿不思展示出的那個力量,遠遠超過死亡聖器本身應該有的強度。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暴露出了怎樣令人矚目,富有戰略性的天賦!
而你在鼓勵一個孩子高估自己的力量,去做極度危險的事…..
就像過去你一直所做的那樣。”
畫像裡的阿不思·鄧布利多眨眨眼睛,“你太緊張了,麥格,你怎麽知道這是一件危險的事呢?
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命運,我們應該去推動他冒險,做他認為正確的事。
我知道十五年過去了,你還在為沒有保護好最後一戰裡犧牲的五十二個人,以及戰爭中更多死去的學生而自責。
但這並不意味著你需要在意霍格沃茨的每一個孩子會不會因為早餐吃糖蟑螂而噎著。
這是很累的,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麥格閉上了眼睛。
“阿不思從來不會說這麽多廢話。”
“不,我和格林德沃還是會說很多廢話的。”
“我們都太依賴你了.....以至於十六年過去了,我還是想把霍格沃茨帶回到你還在的時候。
你早就已經死了,不是嗎?阿不思?你早就不是真的阿不思了。
我一直在和他的畫像交談,然而這不過是慰藉生者的一點把戲罷了”
“我確實已經死了。”
麥格校長走到了房間的邊緣,從櫃子的最底下拿出一個黃油刀,然後轉過頭來環視著整個校長室。
圓形的牆上掛著歷代校長的畫像,環布在四周。
只有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畫像鶴立雞群,正擺在校長高背椅的背後。
米勒娃·麥格走回座位,用黃油刀輕輕插入畫框和牆的縫隙中,畫脫離牆面,懸停在了空中。
“我為你感到驕傲,米勒娃。”
她揮一揮魔杖,又向上一揚,畫像向旁邊飛去,擺在了左側的牆面上--阿芒多·迪佩特的旁邊,那片本來預留給他的位置。
“我也很想念你,阿不思,不過我們都得向前看了。”
做完這件事,七十七歲的麥格校長走回了自己的高背椅,平安夜正午的太陽透過塔樓的窗戶照耀在她銀白的頭髮上。
她拿起辦公桌抽屜裡的幾張塗改過的預案,那上面是對霍格沃茨教學制度的一系列改革建議。
她注視了一會,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這樣吧,下午還要繼續處理魔法部的事。”麥格自言自語道。
米勒娃已經不再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