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半,市第一中心醫院。微光透過輕薄的窗簾進入房間,宋憲坐在簡易床上,被子被折疊成豆腐塊,靠近宋樂樂病床。這幾日,宋樂樂經過保肝治療,肝細胞有所恢復,臉上的黃色消退了不少。但要徹底治好她的病,還是需要手術。宋樂樂還在睡覺,昨晚又被護士折騰到很晚,一會被測量血壓,一會被輸了幾組藥液。
“叮鈴。”手機鈴聲響起。宋憲接通手機,趕緊起身,快步走到門外,輕輕掩好門。
“喂,高局。”宋憲說。
“你在醫院?”
“是。”
“辛苦你了。這邊又出現新情況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個實名舉報人突然死了。”
“章水?”
“就是他。你那邊忙完了,就趕過去看看。先通知你刑警隊的人趕過去。片區民警已經封鎖了現場。小宋啊,看來,這回的案件可有點棘手!不那麽好辦啊。省廳都在過問此案了,要求我們盡快破案,給死者家屬和社會一個交代。”
“高局,我們一定全力偵破此案。”
“對了,我已經通知了法證、法醫到現場,他們會全力配合你們破案。”
“知道了,高局。”
“樂樂的病,有好轉嗎?”
“好些了。但想要治好,還是需要動大手術。”
“小宋,你要放寬心,樂樂吉人天相。代我向樂樂問好,我改天過去看她。”
“謝謝高局。”
掛斷高瑞和電話後,宋憲對工作進行了迅速部署,一組由林晚夕帶隊,把陸小北帶回警局,同時詳細調查陸小北的背景,一組由方牧帶隊,去調查楊冰雁情夫的有關情況和不在場證明,一組繼續摸排張成輝的其他社會關系及蘇秋的情況,他則親自趕往命案現場。因為此次案件比較特殊,已經有連環殺人案的傾向了,市警局高度重視,法證全員出動了,因而他並不打算讓太多刑警隊的人去現場,不能打亂自己的節奏。
剛回病房沒多時,劉惠就提著早飯到了。宋憲喝了點稀飯,吃了個饅頭就急匆匆地向案發現場趕。劉惠叮囑他中午休息一會兒。
八點四十,宋憲到達案發現場。法證負責人迎了上來。宋憲問:“有發現線索嗎?”
“現場沒有遺留任何指紋和其他線索。屋內,除了死者死狀淒慘外,其他一切都好像很正常。死者身上有兩處刀傷,一處在右手手腕,被人割脈,一處在舌頭,舌尖被人割掉了,丟在了這個盆裡。”
“死者一個人住?”
“是的。沒結婚,沒對象,父母在鄉下。”
“這個電視一直開著?”
“據報案的老太太說,這個屋子的門是開著的,電視也是。還有,這個凶手應該是慣犯,殺人手法嫻熟。死者被割脈、割舌,居然沒有反抗。有可能被下了藥。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具體的原因有待屍檢。”
“嗯。這個推測的可能性很大。一路上看,這棟老樓沒有監控設備。”
“沒有。周邊的有些地方倒是有,已經去拷貝了。從盆裡血液的凝固情況來看,死者死亡時間應該在昨夜凌晨到今早之間。我讓拷貝昨天到今早的視頻。”
“你估算的時間差不離。這樣,你們繼續在現場搜證,我把那個報案的老太太帶回去問問。”
“現在嗎?”
“嗯。老太太在哪裡?”
“要不?你就在這裡問。老太太家就在隔壁。我看她也嚇得不輕,
在她家問,也對老人家好。帶回去問,不定鄰居們怎麽說呢。” “好。聽你的。”
宋憲在片區民警的帶領下,來到老太太家裡。
坐定後,宋憲說:“阿姨,感謝你及時報案。你是這個。”宋憲比出個大拇指,為老太太點讚。
“小夥子,不瞞你說,我現在還後怕呢!”
“阿姨,你認識死者嗎?”
“不認識。只是打過照面。現在的城市裡,不像我們以前, 人情味那麽濃。現在是基本沒有人情味。就算住在對面,也不一定認識彼此。”
“你發現死者的時候,死者的屋裡還有其他人嗎?”
“沒注意啊!”
“你是一直在死者門口等著警察來的嗎?”
“那倒沒有。我報了案就回自己家了,給兒子兒媳說了情況。我們一家人都害怕,沒有再出門。這不,狗都還沒有帶出去遛。”
“那你動死者屋裡的任何東西了嗎?”
“不敢碰啊。犯忌諱。連他家的門,我都沒有碰。”
“昨晚,聽到有吵架聲音嗎?”
“沒有。哦,我睡眠淺,凌晨三點半左右,我聽見我家的狗在對著門叫個不停。”
“你確定是凌晨三點半?”
“不知道我看沒看錯哈。我聽見狗叫,就起來上了個廁所,順道罵了小狗幾句,回房間的時候,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鍾。畢竟不太清醒,也不一定準確。”
“你家的狗,晚上都要叫喚嗎?”
“你看。”老太太指向門口,“我們把狗窩就放在靠近門的位置。只要聽見外面有腳步聲,它都要叫幾聲。我們都見怪不怪了。這就是俗話說的,狗仗人勢!你說讓它真咬人吧,它又往後退。”
“阿姨,謝謝你,你反饋的這個情況對我們很重要。”
從老太太家出來,宋憲找到法證負責人,對他說:“縮小拷貝監控的時間段,就拷貝昨晚的監控視頻,重點看凌晨三點到四點之間。”
“老太太還是精明啊!薑還是老的辣。”宋憲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