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如今您私自掌權蜀郡,或許還可封閉消息,讓朝廷短時間內不得而知!”
“甚至您即便不送去徭役,朝廷也頂多只是派人來調查一番。可朝廷稅糧若交不上去,頂多不超過三個月,朝廷必定派遣大軍前來整頓蜀郡,後果不堪設想啊!”
李洋看著嬴恆,拱手鄭重其事道。
“李大人,這是本君該操心的事,你的責任只有一個,讓你管轄下的百姓衣食無憂!”
嬴恆眼睛微微眯起,如今亂局就在眼前,他哪還顧得上朝廷那邊怎麽想?
只要盡量拖著朝廷,等各地叛亂一起,誰又能顧得上他?
“臣多言,還請君上恕罪!”
李洋內心一顫,該提醒的他也提醒了,當即不敢多言,告辭一聲,轉身離去。
李家治理蜀郡百余年,在政治上自有一套心得,且對蜀郡了如指掌,論聲望還是不小的。
在李洋的號召下,不到一天時間,便已將城中所有流民,男女老少匯聚起來,再由章邯接管。
當章邯回到蜀陽君府時,已是傍晚時分。
嬴恆對李洋下達命令後,便回房間睡到現在。
剛起來洗漱完,便見章邯快步而來。
“啟稟君上,所有流民已經歸攏,老少婦孺,全部加起來,共計一千六百七十三人!”
“而且後面還有源源不斷的流民湧入郡城,估計得上萬人!”
“只是君上,如今將這些流民匯聚一堂,又該做何處理?”
看到嬴恆,章邯立即拱手道。
“糧食也歸總起來了吧?”
嬴恆微微點頭,說話間,喝了一口小麥粥。
這個時代的飲食,對嬴恆而言,實屬有些一言難盡。不說食材殘缺,配料不足,即便有好的食材,配料,這個時代的人都能做的細碎。
相對而言,他反而覺得粥更純粹好喝一點。
“回稟君上,歸總了。五萬石朝廷稅糧,再加上一萬三千七百石郡府常備糧,共計六萬三千七百石!”
“不過君上,這蜀郡共有上萬大軍,卻沒有備用軍糧,所有軍糧幾乎都是從郡府儲備糧中出。”
“如今咱們雖然匯聚六萬多石糧食,但初步預計,這蜀郡流民就不下上萬,再加上各地守軍,咱們就得憑空養兩萬多張嘴!”
“若再加上其它用途,六萬石糧食,恐怕也就夠吃兩三個月,對後續發展大為不利啊!”
章邯來到一旁,拱手沉聲道。
“所以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為何著急讓你聯系周邊各國了吧?”
“這些年,巴蜀之地雖號稱天府糧倉,有吃不完的糧食,但收獲越大,付出也越大。”
“如今的巴蜀之地,早已被吸食骨髓一般強行拖垮,咱們此時強行奪權,便等於同朝廷交惡。沒有朝廷相助,各國對巴蜀兩郡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帶兵來犯!”
“如此內憂外患之際,想發展都不可能,唯有打通周邊關系,才能給咱們喘息時機,甚至可以借用列國,為咱們度過目前難關!”
“如今咱們的日子能不能好過,就得看能不能與列國達成合作了!”
“至於這些流民,倒也好做安排!”
“巴蜀兩郡盛產井鹽,剛好這周邊列國最需要的就是鹽。好吃好喝的供應著這些流民,送他們前往各地鹽場,給我加大井鹽產出!”
“這鹽可是硬通貨,只要有足夠的鹽,就不愁換不到足夠的資源糧食!”
“對了,
稍後你再把這些人挑選一番,年輕有力,做事細致的都給我留下,帶到馬鬼坡鍛造部,我這裡有些東西,也該生產了!” 嬴恆端著土瓷碗喝了一大口粥,面帶睿智道。
“原來如此,君上果然厲害,竟早已做出布局!”
“屬下這就前去選人傳令!”
待得嬴恆說完,章邯頓時眼前一亮,連忙拱手離去。
而在這邊,嬴恆開始緊鑼密鼓,布局蜀郡時。
另一邊,朝廷的傳令信史已經繞過漢中,直逼蜀郡而來。
“哼,這蜀陽君好大的膽子,我都快到蜀郡了,還不見他的蹤影,還敢說強忍病痛,趕往鹹陽,真乃欺君犯上,自找死路!”
隊伍中,傳令信史韓旭臉色陰沉,喃喃自語間,下令隊伍就近找個地方住下,同時將一路上未見蜀陽君蹤跡的消息派人送往鹹陽。
如今蜀陽君欺君犯上,不難想象,接下來等待他的將會是何等責罰!
而在這邊,朝廷信史心生怒火時,另一邊,漢中巴蜀邊境,羌人各部境內,一支從蜀郡出去的使臣隊伍,同樣在加急往回趕。
“快……加快速度,連夜……咳咳咳,連夜趕路,不要歇息……我快不行了,務必及早見到君上,告知羌人集結兵馬來犯,讓君上早做準備!”
一輛馬車中,虛弱的聲音不斷傳來。
天色已暗,但隊伍絲毫不敢歇息片刻,繼續朝著蜀郡方向趕去。
秦朝時期,一統天下的秦朝有三大敵國,分別為東方關外的胡人、北方關外的匈奴,以及西南關外的羌人。
如今一代霸主,冒頓尚未崛起,並沒有滅了東胡,也沒能壓迫羌人臣服,所以三大國無時無刻不在威脅著秦朝。
始皇帝在世時,固然能震懾三大國不敢亂來,但此時皇權更迭,正是虛弱之際,也是三大國作亂之時。
而此時的嬴恆,卻不知羌人和朝廷那邊的壓迫,已經同時降臨他的頭上。
“宣紙?”
“君上,這宣紙是什麽東西?”
“還有這精鹽,鹽真能做的這般精細,如白雪一般?”
經過一夜的忙活,嬴恆先是整理了一番蜀郡各地政策消息,同時將宣紙和草紙等各種設計圖,以及精鹽的二次加工策劃以最直白的方式整理出來。
此時,章邯早已將下面的事情安排下去,一大早還沒睡醒就被嬴恆召集過來,看到這些東西,滿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