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君上,李洋家小已安置在府上,李洋也已經送回郡守府!”
“敢問君上,接下來咱們該做些什麽?”
傍晚時分,嬴恆的院子中,章邯快步走來,說話間,看向燕恆的目光充滿敬佩。
記得一個月前,他還在想辦法和被發配上郡的公子扶蘇打好關系,希望提早抱上這條大腿。
整個天下,和他一樣確信扶蘇能當二世皇帝的大有人在。
突然有一天,嬴恆找到他,明確的告訴他,一旦始皇帝殯天,登基的只能是胡亥。扶蘇看似和蒙家眉來眼去,勢力滔天,然大秦命脈在朝不在野。
胡亥及其背後勢力,早已暗中掌控朝堂。一旦沒了始皇帝,扶蘇第一個就得死。
扶蘇靠不住,若想建立不世功勳,唯有追隨他嬴恆。為此特意找始皇帝討要他追隨左右。
當時的章邯對此並不當回事,可如今短短一個月過去,一切仿佛都在按照嬴恆的預料進行,他才發現,這位對局勢的觀察,還真是通天徹地。
若能追隨這樣一位通天之君主,青史留名,指日可待!
“怎麽,章邯將軍終於做出選擇了?”
看著章邯敬佩的目光,嬴恆微微一笑。
“君上之睿智,末將萬分敬佩,願為君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章邯拱手,鄭重其事道。
“好,我問你,我此前讓你帶人建立的鍛造部,如今建立得如何了?”
嬴恆面容一肅,沉聲道。
“回稟君上,按照君上要求,末將在馬鬼坡平原荒涼之地,劃地方圓五百畝,兩千將士日夜趕工,已將鍛造部初步建成,只要召集人手,無論鍛造何物,都可立即投入使用!”
章邯如實道。
“嗯,稍後你再給李洋傳達命令,讓他將牢中囚犯,還有最近一批即將送去服徭役的民夫全部給我送來,你派人領著他們,先到之前探查清楚的那幾座鐵礦位置給我挖掘鐵礦!”
“時不我待,咱們得早點打造兵戈才行!”
“當然,這也不是最棘手的,我讓你聯系滇國、撣國、夜郎、羗人各部的事也必須盡早有個結果!”
“巴蜀之地,號稱天府之國,物產豐富,這些狼子野心之輩一個個虎視眈眈。”
“與其讓他們在旁邊給我搞事,倒不如先與他們展開交涉貿易,他們需要咱們的糧食,茶葉絲綢等物,咱們也得從他們手中弄一些馬匹資源等,有這些東西,咱們才能更快的建立屬於自己的力量,你得加快速度才是!”
楚恆微微點頭,直接下令道。
“君上,大秦禁止與這些蠻夷外邦交涉,對於他們的狼子野心,咱們向來秉承著不服就打的觀念!”
“若您貿然與他們交涉,此事傳回鹹陽,怕是後果不堪設想啊!”
章邯微微皺眉,連忙道。
“哼,如今大秦修渠修路修長城,勞民傷財,早已民不聊生,連飯都吃不上。我不想辦法從這些外邦人手中尋找資源壯大自身,從哪來?從大秦內部尋找突破,容易被人察覺不說,何年何月才有成效?”
“去吧,務必讓列國早日派遣使臣前來。尤其是那羗人各部,被匈奴打壓了百余年,告訴他們,想要不被匈奴欺負,就得乖乖跟我合作,否則欺負他的就不是匈奴那般簡單了。我不介意給他們來一梭子!”
嬴恆一聲冷哼,說話間,章邯忍不住目瞪口呆。
這蜀陽君厲害是厲害,
就是有時候這做事的手段,顯得有些太心黑了。 這是對誰都能威脅一番啊!
“屬下領命!”
不敢遲疑,章邯應了一聲,立即轉身離去。
而在這邊,隨著胡亥登基,危機驟然來襲,嬴恆加快發展腳步之際,另一邊,關中一帶的贏姓宗親,因為距離鹹陽近,在得知始皇帝駕崩後,早已悉數匯聚鹹陽。
在聽聞始皇帝傳位胡亥後,所有人第一時間都是不敢相信,緊接著,無數談論聲席卷整個鹹陽,各種陰謀論,各種對胡亥不服的聲音鋪天蓋地一片。
“混帳,難道朕就不配當皇帝嗎?”
“傳令下去,所有談論朕的人,一律拿下,等待發落!”
次日午時,鹹陽宮內,一身孝服的胡亥怒火滔天,咆哮不止。
在胡亥的傳令下,整個鹹陽瞬間震動,無數贏姓宗親,還有那些不服胡亥的官員,悉數被逮捕入獄。
又過一日,一顆人頭送到胡亥面前。
“啟稟皇帝陛下,公子扶蘇聽命自裁,還請陛下查驗!”
說話的是大太監趙高,話音落下,他目光閃爍的盯著胡亥。
“扶蘇死了?!”
“哈哈!壓了我這麽多年,沒想到吧,最後皇位是我的,你的人頭也是我的!”
看著眼前的人頭,胡亥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燃燒著興奮之色。
扶蘇一死,他再無後顧之憂!
“對了,宗室所有子弟族老,全都來到鹹陽了吧?”
想到什麽,胡亥猛地看向趙高道。
趙高聞言,剛想說什麽,就在這時,外面一個甲士快步走來。
“啟稟陛下,方才蜀郡方向傳來郡守李洋的奏折,還有公子恆的家書!”
甲士剛進入大殿,立即捧著兩卷竹簡道。
“呈上來!”
胡亥眉頭微皺,抬手道。
待得看完兩卷竹簡,他頓時看向一旁的趙高。
“老師,你看看這李洋的奏折,沒想到嬴恆病情竟這般嚴重!”
“而且嬴恆的家書還說了,父王殯天,他收到消息,便已讓人抬著他前來鹹陽!”
“如此嚴重, 無法行走,看來也活不了多久了。要不傳令讓他回去歇著,就不用刻意趕回來了!”
將兩卷竹簡遞給趙高,胡亥沉聲道。
“陛下不妥,這兩份竹簡同時送到,您不覺得太過蹊蹺了嗎?”
“如今陛下新皇登基,不服者大有人在,尤其是宗室子弟,若放任不管,一旦鬧出什麽事,後果不堪設想,臣覺得,還是掌控在手中比較穩妥!”
“他不是已經出發了嗎,抬也得把他抬來,若他不到,反而證明其心懷不軌!”
趙高也看了一眼兩份竹簡,隨後拱手道。
“老師,這是否過分了一點?你且看看嬴恆竹簡中所言,他可是遙遙三拜於朕,這等於已經認同朕的身份,可不像其它宗室子弟,各種不服,這不像是心懷不軌啊!”
胡亥微微皺眉,嬴恆那封家書,先是表述對始皇帝駕崩,兒子的悲痛之情,接著又是對他這個二世皇帝千般道賀,表示臣服。
更因為他一聲令下,哪怕死也得往鹹陽趕,這看得他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陛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若公子恆花言巧語,就為討得陛下信任,那他心思就未免太重了一些,不掌控在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為陛下千秋萬世計,臣建議陛下無論如何,不能婦人之仁!”
趙高眉頭微皺,再次進言道。
“嗯,有道理。既如此,那就傳令,讓他快快趕到鹹陽。就算死了,我也得親自給他收屍!”
聞言,胡亥不再多說什麽,點點頭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