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下去忙吧!”
嬴恆欣慰的點了點頭,得虧他手裡還算有幫可靠的班底,目前還能試圖掙扎一下,尋找破局的機會,否則他真就要絕望了。
在對待各地貴族這一點,其實他的選擇和胡亥差不多。
不同的是,胡亥太過急功近利,手段殘忍,跟土匪一樣,對這些貴族不僅奪其地,而且掠其財,最後再給人殺光殆盡。
而他,只要地,不要錢也不想殺人,畢竟把人往死裡逼,不亞於逼著人造反。
而之所以如此選擇,卻也實屬無奈。
泱泱華夏數千年,自秦朝開始,歷朝歷代幾乎都是滅亡在土地兼並這條路上。
而土地兼並這一塊,在秦朝發展得最快。
畢竟百姓還沒完全脫離奴性,一切以貴族為首的思想不曾改變,那些貴族仗著身份,稍微忽悠兩句,就可以用最低廉的價格獲取大量的土地,最後再收這些百姓為佃戶為他們打工。
關鍵時刻,這些佃戶甚至還能充當軍隊。
一旦這些貴族暴亂,形成連鎖反應,掌權者基本上難以鎮壓。
歷史上,大秦末年,六國余孽叛亂,之所以能這麽快拿下秦朝,就是貴族平日裡積累得太多。
可以說,作為當權者,若不能收回所有土地,就注定永遠做不到絕對掌控。即便能暫時掌控,也注定不長久,暗地裡總有隱患,這是嬴恆決不能允許的。
如今他的手段已經足夠柔和,這些貴族既然還不能接受,他也只能來硬的了!
送走趙騰,嬴恆回到房間,躺在大床上,腦海中盡是處處危機,思緒不斷,難以入眠。
對於目前的局勢,思來想去一整天,他愣是找不到絲毫破局的機會。
眼下他該做的也已經做了,還是無法解決目前的危機,此時他只能繼續等,等待一個機會的出現。
至於機會會不會出現,誰也不清楚,只能說局勢瞬息萬變,一切因時製宜!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巴蜀之地的震動越來越強烈。
各種政變叛亂,絡繹不絕。
五城縣率先開戰,蜀郡各地貴族紛紛奮起反抗。
八千大軍在李洋的帶領下,徹底展開了剿滅蜀郡貴族之戰。
而趙騰也沒有閑著,在得到嬴恆命令的第二天,天不亮就已經出發,來到巴郡,一紙令下,直接強勢將所有早就召集起來的巴郡青壯年全部征兵入伍。
在他的強勢手段下,本來嬴恆給他七天時間,但到來的第五天,他就已經將這些青壯年收繳得差不多,共計四萬五千多人。
此時,蜀郡貴族叛亂,巴郡貴族還在觀望。
然而趙騰根本不給他們過多觀望考慮的機會,直接動手,一時間,剿滅貴族之戰,也開始在蜀郡打響。
與此同時,鹹陽城內。
“陛下,查清楚了!”
“逆賊公子恆,果然已經叛亂!”
“根據陛下派出的探子來報,公子恆身體無恙,已然痊愈。此前陛下傳令司馬勳拿下公子恆送回鹹陽!可如今,司馬勳已經投奔公子恆,巴蜀糧倉,盡在公子恆掌控之中!”
靜泉宮內,趙高快步走來,在胡亥面前稟報道。
“什麽?”
“逆賊嬴恆,逆賊司馬勳,果然放縱不得!”
“漢中那邊如何,可有發兵攻打巴蜀,捉拿嬴恆?”
胡亥聞言,頓時勃然大怒,整個人直接站起身來,面紅耳赤,火冒三丈。
本來就堅定鏟除一切不穩定因素的他,此刻更確定斬殺所有兄弟,絕了某些人造反之路是正確的!
“回稟陛下,漢中已經發兵三萬,正日夜不停的攻打巴蜀塞城!”
“只是陛下,這消息是三天前從漢中傳來的,在傳信之日,兩地已經打了五天!”
“日夜輪番攻打之下,三萬大軍,竟拿不下只有一萬守軍的塞城,陛下,臣覺得此事不簡單啊!”
趙高神情凝重道。
“哦,你的意思,馮家在敷衍朝廷?”
胡亥目光一閃,瞬間寒冷到了極點,一股殺意若隱若現!
“陛下,馮家軍向來能征善戰,三萬人打一萬人還如此費勁,除了敷衍,臣實在想不到其它的!”
趙高低聲道。
“哼,這馮家好大的膽子。對待朕的命令,看似執行,卻敢敷衍!趙高,你可有什麽辦法收拾收拾馮家?”
胡亥本不想對馮家動手,但聽聞此言,卻徹底動了殺心。
他胡亥的手下,只要聽話的忠心之臣,而不是一群陽奉陰違之輩!
“回稟陛下,辦法倒是有,只是唯恐激起馮家反心啊!”
趙高眼睛一亮,連忙進言道。
“什麽辦法,說說看,朕到要看看他馮家敢不敢反!”
胡亥冷聲道。
“回稟陛下,這馮去疾不是一隻反對對貴族斬盡殺絕嗎?”
“若陛下真要逼馮家一把, 完全可以下令,讓馮家先把漢中所有貴族抓出來查一遍,若有問題,格殺勿論。當然,馮家若敢陽奉陰違,讓朝廷查出什麽,馮家也得治罪!”
“如此以來,馮家若對那些貴族動手,則天下難容,只能效忠陛下,永遠與陛下站在統一戰線!”
“若馮家拒絕,便是抗旨不尊,遲早必反!”
趙高拱手道。
“好主意,這樣,你立刻準備十萬大軍,以備不時之需,同時下令馮家動手!”
“若敢抗旨,十萬大軍立刻給朕滅了馮家!”
胡亥眼睛一亮,他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能強勢派兵橫掃的事,絕不動用其它手段。
“諾……”
趙高聞言,趕忙應了一聲,立即轉身離去。
胡亥卻沒注意到,在趙高轉身的瞬間,嘴角止不住的揚起。
如今四大家族已去其三,只要徹底滅了馮家,再掰倒李斯,這朝堂之上,他趙高將一人獨尊。
如今皇帝事事依靠他,現在又給他十萬大軍,未來權傾朝野,誰還敢反抗他半句?
隨著趙高離去,很快,一紙號令直奔漢中方向而去。
這天中午,漢中郡郡城將軍府外。
“皇帝指令,馮府上下,速速前來聽令!”
一匹快馬疾馳而來,停在將軍府外,傳令信史翻身下馬,對著將軍府內大聲吆喝道。
這一聲,瞬間驚動了周圍路邊上的人。
對面一座酒樓中,一中年男子的目光瞬間朝著那信史凝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