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作戰準備,自然得早日做足了才行!”
“先生可有什麽建議?”
嬴恆一聲輕哼,他這裡一直都在做準備,自然不可能束手待斃。
“回稟君上,臣倒是有些想法,就是不知君上對此怎麽看待!”
昭和目光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嬴恆一眼,猶豫道。
“先生隻管說就是,能不能用另說,不必拘謹!”
嬴恆擺手道。
“諾……”
“君上,這朝廷的壓力,可不是誰都能扛得住的。多的不說,這漢中十萬大軍便足以橫掃整個西南。一旦漢中大軍真的出動,咱們可真就危險了!”
“依臣下看來,當此時刻,應該想辦法先集中一部分力量,共同應對才是。例如召集列國貴族,請他們助君上一臂之力!”
“如今朝廷那邊對各地貴族趕盡殺絕,早已惹來怨聲載道,諸子百家,天下貴族,無不憤秦。若此時公子振臂一呼,臣下相信,定有不少人出來擁戴公子。那時咱們才有抗衡朝廷的實力啊!”
昭和應了一聲,連忙道。
“哦,請天下貴族幫忙,他們如此恨秦,能幫我這個秦國公子?”
嬴恆一聲輕笑,眼睛卻不由微微眯起,眼神深處,一抹冷芒一閃而過。
“回稟君上,據臣所知,如今天下人心思變,這列國貴族都在四處遊走,暗地裡做什麽,君上也該清楚!”
“多的不說,就這楚地境內,那項家叔侄等,據說最近就在頂著朝廷的追捕,四處招兵買馬,意圖可想而知!”
“像他們這樣的人,天下比比皆是,可說到底,都是一群無主之臣,如無根之木。而君上皇族出身,正是最好的主,最好的根,誰又能拒絕君上這樣一個討伐暴君的大旗?”
昭和沒注意到嬴恆眼中的冷意,繼續低聲道。
“可我最近連跟巴蜀兩地貴族的關系都打不好,這些貴族怎會來投?”
嬴恆繼續冷笑,內心卻已經生出警惕。
本身他對昭和就有芥蒂,此時,這顆芥蒂的種子開始慢慢發芽。
不可否認,昭和所言,的確是為他考慮,而且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甚至可以稱之為捷近。
什麽叫無主之臣,無根之木?
如那項羽等人,其實就是無主之臣,無根之木。如歷史上的陳勝吳廣等人一樣,在沒有主的情況下,他們的一切造反叛亂都是在開玩笑,壓根無法凝聚人心,無法有大作為。
這也是為何陳勝吳廣要打著扶蘇的旗號造反,項羽等人要找個放羊娃當楚懷王的原因。
畢竟有了楚王的後人當主子,項羽等人才能光明正大的喊復國,以此凝聚人心。
可以說,這主就是他們凝聚人心最重要的一環,而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其實立誰為主都沒問題。
而他嬴恆,在巧立名目上,完全比諸國王族後人都要有用。
畢竟大秦一統天下,如今百姓民不聊生,只要推舉他為皇帝,改天換地,百姓接受起來,比接受任何人都要容易。
可以說,嬴恆只要同意,這將是他的一條捷近,也是天下貴族的一條捷近,大部分人都會直接來投,而他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凝聚到一股可以抗衡大秦,甚至推翻大秦的實力。
可推翻了如今的大秦之後呢?
這六國余孽個個都想復國,都想架空天子之權,稱霸一方,他是繼續搞分封還是搞郡縣?
搞郡縣,
這些人掉過頭來,一個造反的大帽子扣給他,反手就給他宰了。 搞分封,這些人一旦穩住根基,轉身還得搞死他這個天子,畢竟歷史上被項羽立為楚懷王,又被天下諸侯奉為義帝的放羊娃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嬴恆也注定難逃此劫。
這樣的局面,比如今能好到哪兒去?
昭和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很顯然,他那搞分封,稱霸一方的野心也沒有死,而這是嬴恆無法接受的。
“君上,請恕臣直言,君上對那些貴族趕盡殺絕,著實不大明智!”
“這巴蜀大地上,那些貴族並沒有觸犯國法,他們的家資都是一筆一筆積累來的,何罪之有?”
“如今君上一聲令下,便要奪了他們的土地,豈能不令人寒心?”
“君上,此舉實在有悖人性,再繼續下去,後患無窮啊!”
昭和緩緩抬頭,勸解道。
“呵呵,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生,你猜本君為何要自立?”
嬴恆一聲輕笑,看著昭和道。
“君上何意?”
昭和不解道。
“先生,這巴蜀是大秦的巴蜀,但那是曾經。如今它是本君的,是本君從大秦手中奪來的。你說本君搶到的地盤,地盤上的一切資源,是不是應該從新分配?”
“本君分配自己的東西, 難道還要跟這些老貴族商量不成?他們若是臣服本君,就該按照本君的規矩來。若不服,就是該死!”
“你說,本君該如何處置他們?”
嬴恆緩緩起身,看著昭和道。
“轟……”
此言一出,昭和腦海一陣轟鳴,眼前仿佛一陣暈眩。
“君上……”
他趕忙拱手,似乎想說些什麽。
“好了,先生先去忙自己的事吧!”
“這些巴蜀舊貴族最近鬧得挺凶,我把他們的事交給先生處理,不是讓先生來替他們求情的!”
“還請先生記住,我大秦就是屠戮不聽話之舊士族起家的。律法在更改,國策在跟進,不服者,殺無赦!正是歷來如此,我大秦方能一統天下!”
“還請先生記住,我嬴恆的地界上可以有貴族,但能適應的才是貴族,不能適應的,只能是死人!”
“一句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還請先生多去坐坐這些老貴族的思想工作!”
嬴恆抬手一揮,冷冷道。
“諾……”
昭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趕忙拱手應諾,不敢繼續多言。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嬴恆似乎已經與他產生了隔閡,甚至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
此人雖然危險,但並不是想象中那般,會為了生存不惜一切。
他終究還是避免不了秦人的老毛病,不待見貴族。
看來此地,並非久留之地!
想著,昭和匆匆離去,卻只見門外,惠岩靜靜的站在那裡,不知再此聽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