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恆,你別高興得太早!”
“有道是戰場局勢,瞬息萬變,今日你運氣好,看似得以翻身,誰知道下一刻局勢又會如何?”
“我滇國不怕羌人,那是打出來了。你秦國不怕羌人,那也是因為國力強大!”
“可如今這漢中與你開戰,羌人本身就佔了大便宜,若漢中來投,秦朝皇帝必將帶兵討伐。屆時,你大秦與羌人的三大門戶,巴蜀、漢中、關中之地,必將出現一個無人可守的地方!”
“你覺得,到時候羌人能放過你們嗎?”
“你別忘記,你秦朝真正的敵人,說到底還是羌人,你與我這般爭鬥,何苦來哉?”
阿瑤呼吸急促,狠狠的瞪了嬴恆一眼。
“哈哈哈,這就不是公主殿下該考慮的事了!”
“如今我隻想讓滇國臣服,至於羌人那群蠻子,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後面再想辦法收拾也不遲!”
嬴恆聳聳肩,淡然一笑道。
“你……”
“哼,嬴恆,說來說去,你就是想跟我鬥,你慢慢鬥吧,只要你負得起這個責任!”
阿瑤快氣瘋了,這家夥,看起來挺會權衡利弊的一個人,怎麽如今處處針對自己呢?
他的大局觀跑哪兒去了?
被氣慘了的阿瑤深吸一口氣,丟下一句狠話,懶得搭理嬴恆,轉身徑直離去。
“公主殿下慢走不送!”
嬴恆嘴角微微上揚,帶著濃濃的笑意,在後面揮手道。
這仿佛很開心的聲音,更是讓阿瑤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倒在地。
這家夥,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動不動來欺負我一個小女人,這算什麽?
用秦朝的話來說,太沒君子風度了。
目送阿瑤離開,楚恆臉上的笑容卻慢慢收斂。
不可否認,他今天的確壓了阿瑤一頭,但這女人看局勢的眼光還是有的,分析利弊也處處在理。
如今的他,看似討回了一些優勢,可實際上,得到優勢最大的並不是他,而是羌人。
羌人所在地,位於後世青海和周邊之地,連接巴蜀、漢中、陝甘一帶。
在後世各大王朝中,這一塊大多稱之為西涼。這西涼人,一般說的就是羌人,又或者羌人後裔。
羌人的強悍自不必說,西涼戰馬,天下無敵,西涼鐵騎,縱橫天下。
在關外進不去的時候另說,只要一進去,那簡直就是風卷殘雲的存在。
多的不說,如今能和大秦掰掰手腕的存在,其實是挺多的。只是真正能接觸到大秦的只有三個,分別為東胡、匈奴還有西羌。
別看始皇帝在的時候,大秦幾乎是壓著這三方打,但再怎麽壓製,終究無法滅絕,否則就始皇帝的性格,早將大秦領土繼續擴張了,哪還用得著修建萬裡長城抵禦這些蠻族?
像後世很多人所說那樣,給秦始皇一張地圖,他能統一全球,這簡直就是吹牛不打草稿。
多的不說,這三大蠻族,他對付起來也就能鎮壓,至於滅了,純屬有心無力。
而在這三大蠻族之外,東北、西北、大漠深處更有好幾個能和這幾個蠻族乾仗的存在,這些強敵,實力都不弱於三大蠻族,要全部一擁而上,如今的秦國說實話,能不能乾得過還是一說。
至少劉邦統一天下後,大漢朝被這些蠻族凝聚的實力壓著打了百余年。
而最終凝聚這股實力,統一各地的人,又是一個實力魅力都不下於始皇帝的人,
歷史上鼎鼎大名的冒頓。 想來,此時的冒頓,應該也在匈奴內部謀劃殺父造反之事了。
在後期,這個牛人完全把東北大地,南北大漠完全統一,那疆域比現在的秦朝都要大三倍左右。
但即便是這樣的牛人,到最後也沒能滅了西羌,只是鎮壓西羌,逼著西羌臣服稱臣,由此可見,羌人何其強悍。
如今他在西南自立,漢中一旦來投,這第一個對付他們的也必將是關中陝甘一代的兵馬。
這些兵馬調動,他們在西南打成一團,這不純屬給羌人入侵的機會嗎?
這些人一旦打進國門,帶來的災禍,可比匈奴還要更甚三分。而且一旦找到優勢,到時候受難的不僅僅是朝廷,他可能也要連帶著受災。
可以說,如阿瑤所言,這羌人終究是他需要大防特防的存在。
無數思緒在嬴恆腦海中一閃而過,讓他不禁眉頭緊鎖。
不過很快,這一抹憂心便被他拋在了腦後。
現在他自身都難保了, 哪還管得了那麽多?
先解決目前的危險局勢,活下來才是首要。
想著,嬴恆來到亭子中坐下,很快陷入沉思。
如何才能讓漢中盡快來投,加快穩固局勢的腳步?
如今漢中雖然退兵,但他防備漢中的兵馬可不能撤回,不然一旦出現意外,他哭都沒地哭。
這種危急時刻,他本身就力不從心,再這般防備漢中,著實太過困難,和原來那三方應敵的局面,簡直沒差。
陡然間,嬴恆眼前一亮,想到了什麽。
不過看了看天色,嬴恆終究沒有立刻行動。
此刻已是深夜,跑去找一個丈夫不在家的女人,著實有些不是時候。
收拾一番,嬴恆早早的便已經睡下。
次日一早,洗漱吃完早膳後,嬴恆一聲令下,帶著一隊人徑直離去,很快來到距離蜀陽君府不遠的另一座府邸中。
將軍府,牌匾上三個大字明晃晃的掛著,這便是如今司馬勳的府邸。
投奔嬴恆後,司馬勳不再是巴郡郡守,而是嬴恆手下的一大戰將,於是也舉家搬到了成都,在此設立將軍府。
隨著嬴恆到來,很快驚動將軍府上下。
“臣婦衛妤,拜見君上!”
沒一會兒,司馬勳的夫人便帶著府上一眾下人,共十幾個前來拜見。
“哈哈哈,夫人請起,不必拘禮!”
嬴恆哈哈一笑,連忙招呼道。
“多謝君上,君上快快裡面請!”
衛妤拜謝一聲,不敢怠慢,連忙招呼著嬴恆進入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