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無礙,這些貴族有錢啊,他們別說想建府邸,就算修建一座皇宮,那也是他們的自由!”
“本君這邊,沒那麽多顧及,只要不做亂法害民之事,一切全憑他們!”
“趙大人擔心的無非就是如今巴蜀緊張,這人力已經不夠用,若讓這些人在分走一部分,難免造成負擔。”
“不過用人嘛,他們給錢我也給錢,到時候這些人力願意去何處,那也是他們的自由,用不著約束!”
衛蓉蓉心中思緒轉動,卻只聽嬴恆一聲輕笑,擺手間,那寬容的氣度再次令人一亮。
衛蓉蓉目光怔怔的看著嬴恆。
她這輩子見慣了大人物,卻從沒在任何人身上看到過楚恆這般隨和,尤其是君王之中,更是不見這般隨和之人。
這真是能憑借一己之力禍亂西南,單挑羌人、滇人和漢中的人物?
怎麽看,他都更像是一個心懷仁慈,不與人為惡的仁君啊!
“多謝君上體諒!”
趙騰敬重的一拱手,他對嬴恆,同樣越來越敬重。
這位君上的處事方式,與歷朝歷代的君主比起來,更能令人折服。
“好了,趙大人,今日詔你前來,也無他事,就是公主殿下初來乍到,需要照顧一二!”
“往後,若公主殿下有何需求,你務必滿足!”
楚恆也不再廢話,先是對趙騰吩咐一聲,隨後看向衛蓉蓉,道:“公主殿下,我嬴恆做事,或許有雷霆手段,但卻從來沒有不近人情!”
“此番趙大人如何安置那些貴族,還請公主全程觀望。若到最後,公主還是覺得不該幫嬴恆這個忙,嬴恆無話可說!”
“若公主覺得嬴恆值得依靠,還請公主幫忙搭橋牽線。這朝廷不稀罕馮老,我卻稀罕得很。等安置了那些貴族,我便在這西南之地再建立一座稷下學宮!”
“這學宮之主的位置,隨時留待馮老!”
說著,楚恆站起身來,拱了拱手,道:“公主,你且先考慮考慮,本君先行告辭!”
話落,楚恆又對一旁自始至終不曾說話的衛妤道謝一聲,這才帶著其他人離去。
衛蓉蓉在一旁靜靜的坐著,見嬴恆離去,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但遲疑半晌,終究沒有叫住嬴恆。
雖然嬴恆說的好聽,對那些貴族足夠寬容,但眼見為實,她肩負馮家未來,作為馮家兒媳婦,沒有絕對的把握,不敢拿馮家的未來開玩笑。
“公主,可願隨在下走一遭?”
趙騰也領會了嬴恆的意思,隨著嬴恆一走,立即對衛蓉蓉拱手道。
他就不信,自家君上如此雄才大略,待人仁愛的君主,還感化不了別人。
只要有心了解君上的人,定會有所心動。
“有勞大人了!”
衛蓉蓉也沒有矜持拒絕,應了一聲,便要隨著趙騰一同離去。
“公主稍等,奴婢陪同公主一起!”
衛妤連忙在一旁招呼一聲,隨後也跟著一同離去。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整個成都城內熱鬧一片,各大貴族統統搬到這裡,引來了不少人的注視。
尤其是這些貴族,如今一個個低眉順眼,早已沒了曾經的高傲蠻橫,更讓人覺得稀奇。
也是如今的巴蜀上下,忙活的如機器一般,百姓幾乎都騰不出時間,否則就這壯觀的一幕,必定引來無數人圍觀。
而就在趙騰陸續安置巴郡貴族在城西劃分區域的時候,
另一邊,李洋帶兵與蜀郡貴族的戰爭,也逐漸打到了白熱化狀態。 “啟稟大人,又跑了!”
“這些貴族真是無法無天,自己跑了不算,還留下不少被玷汙的婦女,搶走了城中所有庶人口糧!”
這天傍晚,蜀郡一座縣城中,李洋剛進入縣城,立即得到下面的稟報。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不用下面的人稟報,他都已經看到了城中的慘狀。
只見城內一片破敗,一些婦人少女,雙眼無神的坐在街道兩旁,衣衫凌亂。
還有不少孩童,直接橫屍當場,場面可謂十分慘烈。
這一幕,看得李洋腦門突突直跳,強烈的怒火直衝心頭,雙眼都忍不住發紅。
“畜牲,這群披著人皮的畜牲,還有什麽事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一聲喝罵,李洋狠狠一拳砸在一旁的柱子上。
他和這些貴族聯盟已經打到了現在,看似一直壓著這些人打,實則卻拿這些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些貴族平日裡,私下都會訓練一部分人,可以稱之為家仆,也可以稱之為侍衛,同樣可以稱之為另類的私兵。
如今相互聯合起來,四五千人的大軍,其戰力卻遠超一般新兵,即便比之李洋帶領的巴郡八千守軍,同樣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不是人數上佔優勢,李洋還真不一定是這些人的對手。
不過八千人打五千人, 李洋終究佔據了優勢。
然而眼看硬碰硬的乾不過,這些貴族立刻分散開來,槍佔各地,竟妄圖斷掉巴蜀支援各方戰場的必經之路,給巴蜀帶來更大的壓力,逼著李洋退兵求和,也在逼著嬴恆讓步。
面對這些人的作為,李洋自然不能慣著,一聲令下,李洋同樣分兵,拉開戰線,不斷從各地剿滅零散貴族。
可這些貴族明知道打不過,眼看軍隊一來,轉身就撤。李洋軍隊一走,他們又回來,竟無形中打起了遊擊戰。
而每每他們跑掉之後,留下的都是一片狼藉,一片災荒。
這哪裡是戰爭,簡直就是剿匪。
不對,這些貴族組建的軍隊,比土匪還要殘忍,還要狠辣,簡直無惡不作。
如今巴蜀動蕩,男丁幾乎都上了戰場,只剩下一些婦孺,這是連最基本的保障都沒有。
若此事傳到各處戰場,那些前線的兵,哪還有心對敵?怕是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來。
周圍一群將士看著李洋,不發一言,靜靜的等待著。
憤怒中,足足持續了半晌,李洋這才深吸一口氣。
“來人,給君上上書,請求援兵,本官定要將這些畜牲趕盡殺絕!”
回過頭來,李洋通紅著眼睛,冷冷說道。
他本是個仁慈的人,但此番與那些貴族交戰,卻算徹底被惹怒了。
作為蜀郡郡守,他覺得自己要不能為蜀郡受害的災民報仇,他都對不起這些人。
很快,一紙書信飛馳而去,在信史的趕路下,直奔成都蜀陽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