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公主這樣子,倒是真心為我考慮啊!”
嬴恆一怔,目光驚奇的上下打量著阿瑤,倒是沒有想到她終於說了一句實話。
沒錯,此刻阿瑤的話的確有些不好聽,但這就是事實。
不到最後關頭,再大的把握都不等於定局。
如今的局勢看似他佔盡優勢,可實際上,誰知道下一刻又會發生什麽?
就好像阿瑤自己,本來是一個十分懂得利用局勢的女人,此前幾乎把所有優勢都攬到她那一邊,帶給嬴恆各種各樣的壓力,就為了逼迫嬴恆認輸。
不得不說,她對於局勢的掌握和利用,簡直堪稱登峰造極。
可那又如何?
局勢總有她掌握不到的地方,如今的嬴恆同樣如此,看似掌控一切,可事實上,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變化。
“可惜了,公主看似為我考慮,實際上擔心的卻是滇國!”
“說到底,現在的滇國才是最經不起打的存在。和我開戰,即便滇國和夜郎聯手,但打到最後,不管我是輸是嬴,對滇國和夜郎都沒壞處,反而會讓兩國遭逢大難!”
“公主這般急著要我義和,這算是一種哀求嗎?”
頓了頓,嬴恆搖頭笑道。
“嬴恆,你到底要怎麽樣嘛!”
阿瑤眼睛紅了,這家夥知道就行了,非要說出來嗎?
“不怎麽樣,我就是不喜歡被人欺負的感覺!”
“犯我嬴恆者,雖遠必誅!”
“公主似乎還不能完全代表滇國,既然此前滇國選擇開戰,那就一直打下去好了!”
“一天兩天,一年兩年我都不在乎,我要打到你滇國民不聊生,上下混亂,打到你滇王跪地乞饒為止!”
嬴恆一聲冷笑,說話間,一股氣勢油然而生。
“嬴恆,你瘋了……這對你到底有什麽好處?”
阿瑤張著嘴巴,整個人徹底傻眼了。
“沒什麽好處,但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勢在必行!”
“今日被滇國欺辱,我選擇忍氣吞聲,他日誰又會將我嬴恆放在眼裡?你滇國既然決定當這個出頭鳥,你那滇王兄就該早早做好了不死不休的準備!”
“公主,還是那句話,若公主願意,此刻大可寫一封書信回去,讓你阿哥乞饒,將你許配於我。念在兩國聯姻,誠心結盟,我可給你滇國一條生路!”
“否則,你滇國就等著一直打下去好了!”
嬴恆一聲努努嘴,傲然道。
“瘋了……你徹底瘋了!你就想著打服滇國,可曾想過戰爭會帶來何等負擔?你巴蜀子民也會因為戰爭沒好日子過的!”
“你如此偏執,與我阿哥有什麽兩樣?”
阿瑤搖頭,優勢徹底不在,她還想掙扎一下,求著嬴恆義和退兵。
可現在,她有一種絕望的感覺。
“報,啟稟君上,外面有人求見,自稱滇國各部聯合使臣!”
嬴恆還想說些什麽,就在這時,一個侍衛快步來報。
“滇國各部使臣?”
嬴恆一怔,臉色瞬間變得精彩。
阿瑤同樣一怔,緊接著臉色瞬間慘白,仿佛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
什麽叫各部聯合使臣?
說得簡單點,曾經的大周,若以大周的名義對周邊國家派出使臣,則一般稱之為大周使臣,又或者天子使臣。
至於大周下面的諸侯國,那是沒有資格派遣使臣對大周之外其它國家出使的。
當諸侯國拿到這一項特權的時候,天子之權已注定蕩然無存,只剩諸侯國,也就到了後來的春秋戰國時期。
可以說,這個時期的周天子,那就是一尊吉祥物,毫無用處。
這滇國各部,就相當於周朝的諸侯,他們敢派遣使臣,這在一定程度上已經等於造反。
即便不是造反,那也是奪了滇王的權,阿瑤怎麽能不緊張?
難道滇國真的已經亂到這一步了?
“請,快快有請!”
回頭看了看阿瑤慘白的臉色,嬴恆瞬間就樂了,抬手一揮,吩咐道。
侍衛應了一聲,立即轉身離去。
沒一會兒,便領著一個身材高挑的中年人走來。
“外臣祿豐,拜見蜀陽君!”
來人很客氣,剛走到嬴恆面前,立即雙手交叉,雙拳拍在胸前行禮道。
“祿豐是吧?”
“不必客氣,你是代表滇國各部首領前來?”
嬴恆微微一笑,坐在亭子中看著祿豐道。
“回蜀陽君,正是代表各部首領前來!”
“曾經,滇國與蜀陽君也是盟友,奈何滇王言而無信,竟違背盟約,實乃背信棄義之徒,置家國與不顧之輩!”
“各部首領勸說無用,以至於如今戰火連連!”
“滇國各部願與蜀陽君握手言和,若蜀陽君願意,各部首領將推舉新王,平息戰亂!”
祿豐點頭,鄭重其事道。
“放肆,新王也是你們說推舉就能推舉的?”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犯上作亂!”
一旁,阿瑤再也忍不住了,當場怒斥出聲。
祿豐抬眼看了阿瑤一眼,緊接著收回眼神,視而不見,仿佛壓根不認識自家公主一樣。
“哈哈哈……好,回去轉告各部首領,若他們能奪取王權,斬殺滇王,本君一言九鼎,立刻停止戰亂,從此雙方盟好,互通有無,決不食言!”
看著被無視得徹底,滿臉憋屈,近乎抓狂的阿瑤,嬴恆哈哈大笑,看著祿豐道。
這可是再給滇國家一重危機的好機會,他自然不可能放過。
如今的滇國本就腹背受敵,再來個內憂外患,只能加速落敗。
這種坐山觀虎鬥,坐收漁人之利的好機會他怎麽可能放過?
“多謝蜀陽君,我這就回去稟報!”
祿豐目光一閃,得到嬴恆的保證,他告辭一聲,徑直離去。
“站住,你給我站住!”
雙方交涉,三言兩語就已經完成。
眼看祿豐要走,阿瑤大聲呵斥,就要衝上前去把人抓回來。
“把公主帶下去歇息,從今日起不得跨出蜀陽君府半步!”
然而他剛動,便聽嬴恆下令,十幾個侍衛一擁而上,瞬間將她唯獨。
“嬴恆,你說過我在成都自由的,你想做什麽?”
阿瑤快瘋了,看著祿豐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離去,她猛地回頭,撕心裂肺的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