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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心卓見過面了?”
“是的,父親。”
“感覺他怎麽樣。”
梅家大院,書房。
梅摘星對於身前的懂事大方的女兒沒有直視,而是拿著一份最近浦海相關的情報資料打量著。
“父親曾說,他是我的良人。”梅孤雪已經習慣了梅摘星這個模樣,從小到大他都是如此。“是否能托付終身未知,但至少師弟人很好,並未將我視作一件可供把玩的器物,他喜歡我,更多是憐我敬我。”
而這是梅孤雪沒有將更多事情告訴給武悼的前提。
梅摘星點了點頭。
自己這女兒什麽性格他是知道的,這從小因為劇變磨難養成的性子,很難是將尋常男人納入心中,哪怕是有他這個父親的命令。
終究是有些愧疚在心中。
既然武悼是女兒不厭煩,願意接納的人,那他也就放心了。
“那就準備訂婚吧。”
“但聽父親吩咐。”梅孤雪神情無喜無悲,對於自己要和武悼訂婚這樣的事情,她已經是早有預料。
作為高門大戶的女兒,在私自調動車隊,和武悼一起回家的時候,對於梅孤雪來說,自己的名譽實際上早已經和武悼綁在了一起。她不討厭武悼,也是見過面了,綁定就綁定吧,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至少武悼待自己是發自內心的平等尊敬,而非表面尊敬,甚至是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去做的高門大戶子弟。
“對了,剛剛有人告訴我,武悼主動和連家的女兒訂婚了,你也和連家女兒見過面相處過幾日,你覺得如何?”
“……”
梅孤雪平靜淒冷的表情終於是有了一絲變動,在聽到武悼是主動和連素娘訂婚的時候,她的清冷眼睛深處似乎閃爍過幾分性子。
“父親,我後悔了。”
“嗯?”
梅摘星有些驚訝的抬頭,他驚訝的不是女兒的反悔,因為他知道她不會真的反悔,而是這個性子有了變化,梅孤雪好像是在生氣。
“我要等他親口向我提出訂婚。”
“伱在乎這個?”
“之前不在乎,決定訂婚後在乎了。”梅孤雪顯露出了一絲傲意的小性子,只有在意才會顯露出性子,不在意的人和死木一樣,不管做什麽都沒反應也有性子。
“我還以為你後悔要嫁給他。”
“他是良人。”
“既然是良人,那就不能錯過,你在訂婚前可以有小性子,但訂婚後可不能耍性子,他的內事你能一手操持是最好。”梅摘星是研究過連素娘的,這姑娘和自己的女兒根本不在一個段位上,要論家宅後院的手段,自己這女兒能打十個連素娘。
所以他根本不當心女兒會受委屈這樣的問題。
“女兒銘記父親教誨。”
示意梅孤雪退下,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為止。
梅摘星瞧著梅孤雪的那張沒有感情的淒美面容,心中忍不住歎息,這能旺夫也是不容易啊。既然她都這樣直言不諱,第一次對著自己提出意見了,那麽他這個當爹的,再不合格,也得讓武悼對著她自己開這個口了。
這種瑣事還是比較簡單的。
真正不簡單的事情,是地方和中央數不清的博弈爭鬥。
梅夫子此刻就是在為武悼的官位頭疼,這小子好端端的,怎麽就和左家扯上關系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左家居然為他在浦海找了一個校尉之職。這操作可給他這一派的上官給弄的不會了,甚至懷疑武悼是不是準備改換門庭了。
不過考慮到世家的性子。
高興的時候,看順眼的人他們會賞人一套宅子一隊侍女都是常規操作。不高興的時候,看見別人餓死在自己面前,也是無動於衷,搞不好還會樂呵呵的表示賤民餓死是自己不努力種地,活該。
難不成,左家看武悼順眼了?
這不合理啊!
而且這怎麽和上官解釋呢,估計一些運作恐怕都要停下了。梅夫子已經不知道武悼這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了,不過這大概就是命吧。
躺在搖椅上忍不住揉捏起自己的太陽穴。
作為肅武堂參事,梅摘星決心是趁著這個大好局勢,徹底拿下玉山肅武堂,讓其徹底在韓旗的掌控之下,成為他們的重要勢力基地。確實也該清理一些垃圾雜碎了,作為從最基層乾起的參事,他一眼就能看出肅武堂的問題。
其中最大的問題則是。
來自底層控制轄區信息的失真。
赤槍客是解決了鄉紳,這底下才有消息上來,那在這之前呢?
小旗和參事們都死乾淨了?!
梅摘星的手有節奏的敲擊起掛在腰間的扇柄,原本有些憂慮的面容很快就變得平和隨性起來,無非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況且武悼已經不需要他這個便宜夫子去操心,還能夠解決一下女兒的問題,實在是太好不過。
說實話,如果不是大義驅使。
在安排好梅孤雪的終身大事後,梅摘星已經是產生了一種想要享受生活的衝動,這是每個當爹的在兒女不需要牽掛後都會產生的本能情緒。
而在這點上,連平和梅摘星有共同語言。
武悼回家這兩天,韓校尉忙著招待上官使者,而連平則是接觸了武師盟。
原本是想吸納玉山這塊地的武師盟,瞅著一門兩啟藏的回風武館,確實是有一些想法。但武師盟自己的情況也是大而無當,牽頭的也就是幾個大地方的啟藏武師,對回風武館損失了一批人手,他們內部是有動蕩的。
還沒考慮好後續對回風武館怎麽處理的武師盟,聽到連平這邊化乾戈為玉帛的加入提議,內部乾脆是從動蕩變成爭吵。
和回風武館沒過節者,和襲擊謀奪沒關系的人,自然是舉雙手歡迎。
這樣他們就能直接完成背後肅武堂和世家布置的任務了。
而和回風武館有過節的,則打死都不同意。
很顯然,如果讓這一門兩啟藏進武師盟,那他們以後肯定是要遭殃的。連平這個陰險的老家夥就不說了,武悼他媽就是一個人形凶器,目前顯露出來的戰績,殺人殺鬼那叫一個利索,簡直是天生的人屠。
然後武師盟自己內部就僵住了。
連平自己都沒有想到,他一個舉動反過來讓之前來勢洶洶的武師盟內部出了問題,既然如此,這種瑣事也就不勞煩武悼了,他自己就能處理,讓未來女婿將精力好好的集中在前程上是最好的。
既然已經訂婚。
武悼越飛黃騰達,他身邊的沾親帶故的人自然是越滋潤。
此刻武悼在幹嘛呢?
自然在一日之計的時刻,享用著早餐,聽白司魚這邊轉達的消息。今天是要全家遷入新宅,各路能趕來參加新居宴的親朋好友都傳了信,就算是因為學業趕不過來的盧鞏,都沒忘記送上一份禮物。
“公子,韓校尉和梅參事希望您宴會結束後和他們一聚。”
“嗯,我知道了。”
武悼一口一個灌湯小籠包,像是在吃花生米一樣,嚼的飛快,送進嘴裡都不帶停的。
“您讓我留意的真功,尋常市面上的價格實在是太高了,一兩本或許還好,數量一多的話,短時間內我們負擔不起。”白司魚有些無奈,這武道真功,只要涉及到啟藏,那價格都是百倍千倍的朝上翻,而且還沒有封頂。
基本上一出現在明面的市場上,都會被集團和世家直接搶下。
武悼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習慣性的讓能乾的秘書去搜集真功了。
面對白司魚幽怨委婉的抱怨,武悼忍不住尬笑了一下。
這個確實是他有點欠考慮了。
他為了搜集真功,是為了準備融合出適合自己的身法,盡可能將自己打造成六邊形戰士。主要是之前抄了幾家武館,得了幾本真功,給了武悼真功容易得到的錯覺。
事實上真功大多數是武館的傳家寶。
“那你說怎麽辦?”
武悼放下了筷子,認真請教起白司魚。
“天下武功,九成歸肅武堂武庫,公子不日便將趕赴浦海上任,可從中獲取真功。浦海地界,武者圈子,時常有以物易物,或者邀請出手的聚會,大風集團可替公子留意一二,但出面還是得您。還有一個,則是世家私藏。”
白司魚點到為止。
她知道最後一個提議不太靠譜。
不過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許多看著不靠譜,實際上能成的事情。既然左家有點意思,武悼未嘗不能從這裡佔點便宜。
當然還有一個更快的方法。
肅武堂司武人事,武悼完全可以去釣魚執法,逼迫地方豪強和武館將真功交出, 但這樣實在是敗人品,會被記恨,不著急的話完全沒有必要這麽做。
“就按你說的辦吧,這事暫時急不來。”
武悼點頭,他手頭劫種也不充裕。
這個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只能自己去想辦法。
“還有一件事,似乎有人在探查公子你的詳細信息,這是集團內今天剛剛傳來的提醒。”
“對方是誰?”
“不知道,只知道好像和廟堂之上有關,而且官位不低,還請單獨公子出行時留一個心眼。”白司魚比了一個指向上面的動作。
有些事情就是在玉山發生的,韓旗不能全部應付過去,有心人遲早會查到武悼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