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堡...呵呵,你還有什麽瞞著我吧。”
老天師聽完楚嵐說的話,笑著搖頭。
楚嵐這是第一次接觸到暗堡二字,從徐三那邊聽來,這個暗堡與保護,似乎並沒有特別的關聯。
“嘿嘿,師爺,您這麽問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哪都通的普通員工而已。”
楚嵐不懂也不好做出猜測,倒是師爺好像懂一點,所以楚嵐順口就問:
“師爺,您好像知道暗堡是做什麽的。”
“我一個山上的老頭能知道什麽,進了那裡,就歸你們公司管了。”
楚嵐繼續傻笑,但是心裡已經有點明白師爺的意思了。
歸公司管,這說明進了暗堡,在裡面發生什麽都不會有其他勢力介入,在那裡,公司就是上帝。
而為什麽公司要針對林秀進行‘保護’呢?
楚嵐可不信只是因為受到全性騷擾。
全性禍害世人不夠多麽?怎麽偏偏就指名林秀?
不過這些由他一個人在這裡胡思亂想沒什麽用。
老天師也沒打算跟他在這聊,現在龍虎山亂成一團。
林秀是生是死已經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了。
“我現在得去看看天師府,是不是被拆剩塊地了。”
老天師看楚嵐有在認真思考公司這麽做的用意。
那就沒必要多說,說上一句就準備回天師府。
“哪裡會,咱天師府好得很師父!我哢哢兩拳就將那群混帳打得找不著北。”
榮山立馬接話回復,逍遙自在地朝老天師走來。
臉上得意洋洋,正等著師父誇讚他。
老天師見了他,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一股不祥的預感襲進他腦門。
“你怎麽會在這裡?”
聽師父這麽一問,榮山以為該好好吹水自己的戰績了,立馬得意道:
“師父你有所不知,還有幾個全性妖人穿上咱的衣服,以為就騙得了我。”
“我一過去哐哐把他們全部收拾了,這天師府裡沒多大損失。”
說著還揮舞一下自己沙包大的拳頭。
“我問你,不是讓你看著老田麽?怎麽現在在這。”
老天師的語氣漸漸變得不好,榮山吹噓的話堵在喉嚨眼上。
被老天師這麽問,他尷尬的撓撓頭,傻笑道:
“師父啊,田師叔那邊沒事,安靜得很,田師叔看了也擔心這邊情況,我總不能看著全性妖人為非作歹又不出手嘛。”
“糊塗!”
老天師怒氣一瞬間上來,榮山被這一吼嚇得哆嗦。
“師父別生氣,真沒事,在那連打架聲都聽不到,再說了,那裡也沒啥好破壞的。”
見老天師朝田老方向趕,榮山不敢懈怠,急忙先跑到老天師前面,邊走邊辯解。
楚嵐跟在老天師身後一並過去,田老他見過,現在他也不想看到田老出事。
“老田根本沒有自保能力,萬一有個什麽...”
“沒有萬一的,師父您別生氣,我出來時還將田師叔周圍都搜了一遍,連隻兔子都沒。”
榮山接話很快,其實他也有些慌亂。
因為現在想來,田師叔確實沒有自保能力,若真有全性妖人,哪怕是一人,都可以置田師叔於死地。
他看似在說服師父,實則是在說服自己。
老天師沒有再說話。
越是靠近田晉中的住所,老天師心裡就越是不踏實。
林秀的身影還在他腦海裡時不時出現。
“不應該啊,我若是不去救老陸,老陸才是死定了的那位。”
老天師喃喃,他只希望等等到了推開門,看到老田就坐在輪椅上談笑風生。
幾人來到田晉中的住所。
院子的大門是敞開的。
單單這一點就讓榮山心裡一緊。
“沒事,一定沒事的,田師叔!”
榮山已經開始有些沒有底氣。
大家全都像是聽不見他說話,全都直勾勾看著院子裡那間房。
這一聲田師叔沒有半聲回應,等尾音落下後,凌晨的院子恢復一片寂靜。
早起的鳥兒嘰嘰喳喳,沒有帶來半點歡樂的心情。
榮山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房門前,推開喊道:
“田師叔!”
只是推開門後的房間裡,蠟燭早已熄滅,裡面只有凌晨那點朦朧光線照亮。
光隻照到他下半身,上半身在陰影處只能看到輪廓。
輪廓的田師叔似乎睡得很香甜,低垂著頭。
相比榮山出門前的變化,就是眉心處多了一根銀針。
榮山張大嘴,喊不出一個字。
不知什麽時候,雙腳已經支撐不住他沉重的身子,雙膝一彎跪在面前。
看到結果,大家反而變得安靜。
“師叔...”
張靈玉遠遠看到自己師父等人往這邊趕,也跟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淚水已經止不住從眼眶裡出來。
這一刻,無論是楚嵐還是靈玉,亦或是榮山。
心裡頭不是悲傷,而是一片空白。
死是突然的。
它不會跟你提前告知一聲,好讓你醞釀情緒。
它就像跟你鬧著玩,神不知鬼不覺就跑出來,打得你措手不及,見到你不知所措的模樣,它就會開懷大笑。
仿佛這就是它想要的效果。
睡在那裡的田老,嘴上掛著若隱若現的笑。
傷感也爬進老天師心裡,只是現在唯有他不能陷進去。
看到榮山連哭,喊都做不到,老天師輕拍他的肩膀說:
“榮山,生死有命,看開點。”
這些話傳不進榮山耳裡。
他的腦海裡進不了半句話,也容不下他半點想法。
後悔,恨,傷痛,這些都沒有。
他不知道自己在幹嘛,自己應該做什麽。
仍由老天師再怎麽搖晃都沒用。
外面的弟子大多已經來到院子前,都沒有說話。
大家表情與榮山相差無幾。
“榮山...”
老天師最後輕聲喊,他仍舊沒有半點反應。
砰
一巴掌破風而出,扇在榮山臉上,直接將他扇飛出去,直直撞到院子門旁的牆壁上,砸出一個坑。
這一掌力度實打實,榮山終於被老天師喚醒。
眼淚開始不爭氣的往外流,圍過來的弟子們也都咬緊牙根哭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啊,無論我救那邊,注定死一位。”
老天師淡淡道。
見榮山終於能哭出來,他放下心,若榮山再保持先前那個狀態,可能就瘋了。
再次看向田老的屍體,老天師注意到他領口處有些松。
松動的領口裡露出信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