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如林妙可有鳥還會飛,他頂多算個衝天炮,根本甩不掉對方。因此,他只能老老實實地停在山頂上。
“如今戰局已定,雜家在京城裡閑著沒事,所以溜出來看看風景。”魏明隨口解釋道,“怎了,你跟著雜家做什麽,你又不是我什麽人……什麽……唔。”
林妙可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躍下白鶴,就直接用嘴懟了上來。
唔。
晤……
兩人不僅會寫字,還會畫畫了。
許久,林妙可才身體軟趴趴地停在他懷裡,糯聲道:“我跟過來教你武功啊,你不是一直想學麽,口口相傳的。怎麽樣,學會了嗎?要不要再教一遍?”
魏明大腦缺氧,有點懵。
然後,他就報復性的低下頭,印了上去,大手按在了白鶴上。
一旁落下喝水的白鶴,偷眼一瞧,連忙將頭埋進了瀑布裡,潤之。
又涼,又爽。
它砸吧著嘴,總覺得意猶未盡。
又過了好久,它才聽見那兩個狗男女喘著氣說道:“既然跟來了,那就送我一程吧。萬一我不行了……”
“你還能救我一把。林妙可,你怎麽跟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開。”
這位玄天道宗的聖女眨巴眼睛,舔舐嘴唇道:“真的?那我甜嗎?”
魏明一下子僵在原地。
果然,跟女人沒辦法講道理。
“伱知道我要去做什麽嗎?”
他換了個話頭問道。
林妙可伸手在瀑布頂的清水裡抄一把,擦著柔嫩的胳膊道:“當然,你能瞞住所有人,卻瞞不過我。反王聯軍還有四十萬兵馬正在趕來,你想去攔他們。”
魏明坐到她身旁,歎道:“不錯,一線峽乃是天塹,只要我守在通道口,就算他們有四十萬兵馬也難越過。”
林妙可伸手拍一拍他的臉頰,用水幫他清洗宗師大戰時留下的血汙,問道:“可是你知不知道那是四十萬?你會死的。我知道你會說,你死了沒什麽。”
她抱住魏明的脖子,突然哽咽道,“可是你死了,我怎麽辦?”
她已經離不開這個男人了。
魏明拍拍她的後背,笑道:“我怎麽可能會死?上官鶴說他能打十萬人,我比他強一截,總能打他百八十萬吧。”
林妙可蹙了下鼻梁:“哼,吹牛。我看你連一萬都打不過,盡逞強!”
說著,她縮回了腦袋,繼續抄水,給魏明洗臉,罵道,“真醜。”
魏明落眼看向水流裡的倒影,才發現自己滿臉滿身血汙、塵土,哪裡還有人樣。可偏是這樣,她剛才還吻了上來。
他禁不住生出感動。
“林妙可,我對你並不好,還打過你、罵過你,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其實在此前,我一直當你是亦師亦友。”
魏明下意識地問道,“如果不是身份之差,或許我會喊你姐姐。”
他比林妙可,還小了四歲。
林妙可望著水裡的兩個人影笑道:“魏明,有時候有些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是一輩子。無關身份,無關年齡,無關際遇,就像這水裡的倒影,只要認定了,就是一生,哪怕支離破碎,也無怨無悔。”
說著,她伸手撥碎河裡的倒影,噘嘴笑道,“現在喊姐姐也來得及呀?”
魏明黑著臉:“想屁呢!”
林妙可站起身說道:“別貧了,還要趕路呢。你說再多也瞞不過我,你想為曹懸梁報仇罷了,
算我一個!” 魏明愣住。
這丫頭……可真是個人精啊。
虧得以前自己還覺得她傻,都是被她的身材給騙了,小醜竟是我自己。
魏明騎上白鶴,坐到她的後面,嘴硬道:“我才不是為他報仇呢,菜還逞強,死了也是活該。我這是為了練功,四十萬人輪我一個啊,你能想象嗎?”
林妙可翻白眼,這個死變態。
她一拍白鶴,兩人衝天而起,直奔一線峽的方向,問道:“魏明,我看你貪心得很,你以後……還想要幾個?”
魏明撇嘴道:“雜家現在神功未成,斷肢沒有再生,生不了孩子。”
林妙可的聲音裹在風裡問道:“我不是說孩子,我是說……女人。”
這種時候,魏明只能裝傻,大聲回道:“啊?你說孩子啊……行!你說想要幾個,就要幾個,我都聽你的!”
林妙可哼一聲,許久,才糯聲道:“算了,你想要就要吧,我都行。反正你體格這麽壯,也不會冷落了我。”
身下的白鶴突然展翅疾飛,風聲大作,將她的聲音淹沒在雲層裡。
魏明喊道:“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
林妙可伸手一抓,握住他的兩隻大手,將其拉在上次環抱的位置。
“趁你沒死,再便宜你一會兒。”
……
斷魂山,一線峽。
四十萬大軍如同長龍一樣,盤踞在山道上,裡面還運著糧草、輜重等物。他們行走得並不快,走走停停。
事實上,他們也知道,這次攻打大景京城,他們只是陪襯,真正的主力是走漓江水路、長驅直進的聖王軍。
“混天王,前方就是一線峽了。此地道路狹窄,易守難攻。如果大景還有余力作戰,應該就是擋在這裡。”
一名將領在前方笑道。
站在他身旁的就是四十萬大軍的領袖,真名張全,號混天王,長得體型壯碩,有兩撇大胡子,乃是反王之一。
“讓大家打起精神來!過了這一線峽,咱們就可以長驅直入了!”
混天王張全大笑道,“等到了京城,我與聖王協商,給大家放兩天假。嘿,聽說醉香樓裡的清倌人很香啊!”
將領立即會意。
說是放假,就是劫掠全城。
“還是混天王知道兄弟們心意啊!末將這就去傳令!哈哈,不管這次大景來了多少精兵強將,我都大破之!”
這名將領拱手退下,很快,宛如長龍一樣的軍伍裡就響起歡呼聲。
大軍開撥,加速行進。
這一線峽乃是兩處高山絕壁圍起來的狹窄通道,穿過後有一片峽谷,再過去就是一些低矮群山,離京城不遠了。
從高處望去,一線峽中寬而上下兩端收窄,像是豎眼,也像鮑魚。
很快,混天王的先鋒軍就到了一線峽前,有牙旗兵揚起旗幟。
與聖王董弼的主力軍相比,他們更像是雜牌軍,由各個反王的軍隊拚合而成,因此一隊一旗,揚得也比較多。
排在最前面的就是“碧”“涼”“香”“碑”“刹”等字樣,迎風飄揚。
戰鼓隨之敲打起來。
咚!
咚咚咚!
眾人都知道,到了大戰的時候了,全身血液禁不住沸騰起來。碾壓大景駐軍這種溫室裡的花朵,一定很爽吧!
下一刻,先鋒軍排成蛇形長陣,向一線峽的通道口發起衝鋒。
漸漸地,他們終於看清楚峽谷口,看到了那守在一線峽裡的駐軍。
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