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人偶仿佛顫了下,終究無言。眼裡的兩道瞳光快速暗淡下去。
魏明抄起地上的人偶,身體在抄手的同時恢復成正常大小。何路海已經抱著事先準備好的衣袍,快步遞到身前。
“明天再提一名死囚過來。”
魏明披上衣袍,吩咐道,“這片廢墟你安排人清理一下。中間的祭壇別碰,讓人守住,誰也不準靠近。”
何路海躬身應道:“是。”
剛才戰鬥的動靜不小,已經驚動了四周的住戶、路人。一個個飛魚衛出現在視野裡,整片區域很快安靜下來。
魏明轉身前往寢殿,心裡琢磨著這血色人偶雖然詭異,但目前看來危險性不是很高,怎麽利用是個關鍵。
可惜,祭祀的人不聽使喚,沒辦法配合自己持續練功,只能打死。
而且也沒有利用到血氣。
魏明記得很清楚,當時血色人偶給他灌體的時候,太上真魔經取得了大幅精進,這才是自己最看中的內容。
畢竟唯有將太上真魔經修煉到極致,才能肢體再生,長出鳥……
思慮間,他已經到了房間裡,褪去本就隨意裹著的衣袍,進入被窩。但是,他手掌一停,觸摸到一具溫軟嬌軀。
“魏郎……你回來了。”
曲玲瓏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奴家給你暖好床了,今晚一起吧。”
“……”
魏明大手一伸,自曲玲瓏的腋下環抱過去:“怎麽突然想到暖床了?”
曲玲瓏咬著嘴唇,糯聲道:“我上次見靜貴妃給你暖過一次,你好像很開心。所以想著,奴家也得學學暖床。”
說著,她湊過來,吐著溫熱的氣息,“魏郎,教我練靈舌功。”
魏明手腕一頓,隨即覺得一隻溫潤如玉的唇印上來,一夜無話。
……
次日,養心殿。
魏明領著曲玲瓏來到殿門口,此時兩人神清氣爽,曲玲瓏的臉頰上含著紅暈,可惜穿著飛魚服,風姿稍減。
“凌龍,你在外等我。等本公見完皇上,再一起去趟尚武監。”
魏明吩咐一聲,進入殿裡。
這一次,再沒有人敢阻攔。過往太監無不跪地行禮,口呼“國公”。
很快,他就踏進養心殿深處,周圍沒了太監環繞,變得清靜起來。這裡就是少康帝的理政場所,見不得熱鬧。
“皇上,不知何事召見?”
魏明進門問道。
此時,少康帝正在批閱奏折,聞言將筆一扔,笑道:“魏卿,伱總算是來了。朕這些日子忙,倒是見得少了。”
他上前攙住魏明,問道,“國公,這次朕召你過來,是想問問你可有什麽短缺?但凡大景所有,朕都滿足你!”
他對魏明是又愛又敬。
愛其短短數月就助自己獨攬大權,坐穩大景皇位,更以謀略、武道退十八路反王百萬聯軍,堪稱天人下凡。
敬其心智、實力已經強絕巔峰,就連上官鶴也未必能勝過他,而自己與母后不得不倚仗他,才能保皇位順穩。
他有一絲慶幸,魏明不是貪權篡位之人,所以更要下血本拉攏。
“皇上,雜家已經得封衛國公,衣食、權名無缺,唯求武道精進。若是皇上想賞,就賜尚武監閱武之便吧。”
魏明想了一下,說道。
自己如果什麽都不要,或要得太高,少康帝未免不放心。所以,他索性要個不痛不癢,又對自己有幫助的。
事實上,他本就打算面聖之後去找上官鶴討要秘籍,如今倒省了事。
少康帝欣喜道:“這是小事,上次朕的令牌已經給了你,你直接去找上官鶴就行。他自然明白朕的意思。”
說完,他又思慮道,“魏國公,朕還有一件事想與你商議。朕打算立靜貴妃為皇后,不知道你怎麽看?”
魏明一怔,靜貴妃要做皇后了?旋即他就明白這是皇上在拉攏他。如今宮內誰不知道,靜貴妃的後台就是魏明。
“陛下,立後乃是大事,雜家不敢僭言。您與太后議定即可。”
他象征性地回道。
少康帝拍掌笑道:“那就這麽定了!朕近日就頒旨,立靜貴妃為皇后。對了,那小祥子不錯,就讓他入司禮監,給李公公打下手吧。他老了,也該退了。”
兩人三言兩語,就定下大事。
魏明不禁感歎,他剛穿越的時候,哪曾想過有一天皇上連立後都得征詢他的意見。真是彼一時也,此一時也。
“皇上若無事,雜家就退下了。”
魏明拱手道。
“慢著。”
誰知少康帝卻叫住了他,問道,“魏卿,朕在大戰那日曾見凌龍乃是女身。恕朕多言,你可有娶妻的打算?”
魏明頓時愣住。
太監娶妻?
這在景國、前朝或前世的世界,倒不是什麽稀罕事,只是會委屈了女方罷了。可是少康帝問這個是什麽用意?
“回陛下,雜家醉心武道……”
他剛想敷衍過去,誰知卻被少康帝拉住手打斷道:“魏卿就不必騙朕了。只是凌龍姑娘終究來歷不明。如果娶妻,朕倒是有一個良選, 你看長公主如何?”
他說的是正妻。
魏明知道皇上這是為了拉攏、捆綁住自己,連親妹妹都不惜犧牲了。
他的眼前掠過長公主李玉茹國色天香的倩影,雖只是驚鴻一瞥,但其身段、容貌已經刻入腦海裡,這是本能。
既是男人的本能,也是頭鐵神通的本能。而若說沒有一絲心動,那也是騙人的,這是刻在基因裡的原始表達。
“皇上,雜家終究是名太監,自古從來沒有公主下嫁給太監的先例。這是有辱皇室威嚴之事,萬萬不可啊!”
但是魏明還是推辭了。
固然是本能,每個人能克制的限度也不一樣。人與人的區別大抵在此。前面的人是人,後面的人未必是人。
少康帝顯然也沒想到他會拒絕,愣了一下,隨即拉著他的手笑道:“魏卿,自古沒有,難道就不能破例嗎?”
“朕既然想以武立國,開大景八百年之先例,又豈會在乎區區皇室威嚴?而且,這不正說明朕求賢若渴嗎?”
說著,他坐回禦桌後面,向外招招手,“再說了,皇妹都心甘情願,不懼世人指摘,你……又何必推辭呢?”
話音落時,只見一人出現在廊道裡,並不進屋,而是遠遠行了一禮,說道:“皇兄,玉茹愛慕魏國公風采,願意遵皇兄之命,終生侍奉國公左右。”
她的身姿綽約若仙子,眉目清新似脫塵,臉頰紅潤如桃,穿一身百鳥裙,靜立如初月,眼眸裡卻無比真摯。
“她……真的想嫁我為妻?”
魏明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