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華的注視之下,許大茂的眼神根本沒躲避,而是頗為明亮。
“馬華,你說的是真的?”
“什麽我說的是真的?”馬華說道,“我家再窮也養得起孩子,犯得著讓別人養?”
“一般情況是犯不著。”
許大茂呵呵笑著:“可咱們這不是喝酒說話,做個假設,說一下‘如果’嘛。”
“假設你有一個兒子,實在不願意養,實在不好養活,你讓我或者別人養,是不是一件好事?”
馬華聽明白了許大茂的“假設”,他應該是想要收養自己家多余的孩子。
馬華心說:許大茂這是想孩子想瘋了。
我以後要是有了兒子還真得注意。
這家夥不會拐了我兒子,自己偷偷養起來當自己兒子吧?
“許大茂,你就別假設了。”
馬華裝糊塗:“我和秦京茹已經是雙職工家庭,往後秦京茹也是城市戶口,我們的孩子怎麽可能養不起呢?”
“再說了,送給別人家養,人家自己家也得有孩子吧?”
“人家有好吃的,先給自家孩子吃,要打罵管教孩子,你想想那是什麽滋味?”
許大茂下意識就脫口而出:“沒有的事!”
我他媽這輩子都沒有孩子了,能養大一個孩子,繼承我家的姓,繼承我家香火,那可就是謝天謝地燒高香了,怎麽舍得苛待孩子?
不過,這話還不能說的太明白,遠遠不到說清楚的時候。
畢竟馬華應該還不知道許大茂沒有生育能力這回事。
應該不知道。
許大茂現在喝酒聊天,也不過是一個試探。
除了試探馬華的態度之外,還得跟馬華拉好關系,打聽好馬華家的情況……
許大茂現在雖然處在想法階段,但也不是咬死了就是馬華。
萬一馬華家也生不出孩子,那豈不是要了命?
所以,許大茂說著話,又開始把話題轉移到馬華家。
“誰要是一輩子沒孩子,給他一個孩子,他準能寶貝到家。”
“就比如中院的易中海,後院的聾老太太,他們要是突然有一個兒子,給他們養老送終,他們肯定是不舍得打,也不舍得罵。”
“所以,你要是真有兒子沒辦法好好養,給這樣的沒兒子的人家養,那是最好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馬華,你們家怎麽現在還沒動靜?”
馬華挑眉:“什麽沒動靜?”
“孩子啊,你們家現在也沒個動靜。”許大茂提醒。
馬華笑道:“我跟我媳婦現在結婚也就兩月時間,能有什麽動靜?”
“嗯,這倒也是,不著急……”
許大茂心裡面倒是盼著馬華家快快傳出喜訊來,自己也能定下來就是馬華。
要不然,他還得另外找其他的。
小菜配著酒,許大茂喝的醉醺醺回裡屋睡覺了。
馬華在鋼絲床上也躺下,尋思許大茂請喝酒的真正動機。
自知不能生孩子的許大茂明顯是想要從馬華這裡獲得一個兒子……所以這家夥到底是怎麽準備的?
馬華生了兒子以後,他想辦法收養,還是說別的方法?
馬華不至於光想美好的可能性,萬一許大茂準備用某種陰損、惡心的方法,害的馬華不得不把兒子托付給他呢?
防人之心不可無,馬華還得提高警惕,防備自己受害。
……………………………………
第二天一大早,馬華起床回了自己家。
秦京茹、秦淮茹都在家洗臉,還做好了早飯。
對於秦淮茹來說,早飯並不是常常吃,更多時候感覺不是太餓,就撐一下到中午再吃。
尤其是馬華家的早飯居然也是白面饅頭,有點菜肴,更屬於豐盛。
三人正準備吃飯,賈家傳來了小當、槐花的哭聲。
又是假哭?
秦淮茹歎了一口氣,饅頭都吃著不太香了。
就在這時候,忽然哭聲尖銳高亢起來,小當領著槐花從家裡跑出來,大聲叫喊:“媽!奶奶打我們!”
秦淮茹頓時站起來,起身衝出屋門口。
一把摟住小當和槐花,對站在賈家門口的賈張氏怒目而視:“你幹什麽打孩子!”
“只知道胳膊肘往外拐的賠錢貨!白眼狼!”
賈張氏站在門口,對著秦淮茹指桑罵槐:“有臉就別回來!我看姓馬的壞種,能讓你們住下幾天!”
“你們倆小賠錢貨要是不回來,以後也別回來!”
小當和槐花兩人畢竟都是孩子,趴在秦淮茹淮懷裡就是哭。
秦淮茹紅著眼眶,光顧著心疼孩子,也顧不上跟賈張氏鬥嘴。
她摸摸倆閨女的腦袋:“不疼吧?”
“疼。”
小當哭著說:“奶奶嫌我哭的不大聲,扭我可疼了。”
“姐姐帶著我就跑出來了,我沒被扭到。”槐花也流著淚說。
秦淮茹掀開衣服一看,一塊紫青紫青的皮膚,更是心疼。
“乖啊,好孩子。”
“今天槐花還是跟一大媽,小當,你還是上學,晚上的時候你們跟媽、小姨在一起住,就不怕挨打了。”
“嗯!”小當和槐花都聽話地點點頭。
安排好孩子,秦淮茹更是沒理會對面的賈張氏汙言穢語——理會她根本沒什麽意思,除了對罵還能幹什麽?
秦淮茹之前只是掏不出錢,如果真的敢和婆婆對罵,那就真的是“大逆不道”,坐實了“不孝順”……
回到馬華家,秦淮茹跟馬華、秦京茹說了自己想法,想要讓小當、槐花兩個孩子過來吃住幾天。
說完之後,秦淮茹也有點拿不準。
兩個孩子吃住,對於一般家庭來說可是不少的消耗。
秦淮茹雖然跟馬華和秦京茹“親如一家”,可到底,小當和槐花跟馬華什麽關系都沒有;秦淮茹擅自說了要留下小當,槐花,會不會有馬華和秦京茹不滿?
秦京茹看向馬華,馬華點頭:“嗯,行,就這樣吧。”
“總不能看著你兩個孩子在外面受委屈。”
“不過我把醜話說前面,小當、槐花可以來,棒梗不可以來;這孩子的手太賤,弄不好就亂摸我家東西,怪惡心人的。”
秦淮茹心中喜憂參半。
馬華能夠應下小當和槐花,她心裡還是挺高興的,但是馬華這樣看不上棒梗,她又不太高興。
“其實,棒梗這孩子還是挺好的……”
秦淮茹低聲說了一句,秦京茹搖搖頭,不以為然。
棒梗最近是明顯往偷盜路上越走越遠,這樣的孩子,是不是好孩子,還有什麽可討論的?
“對了,秦淮茹,你準備什麽時候去街道辦說明現在的情況?”
馬華問道。
秦淮茹說道:“我也拿不準,按照街道辦的安排,我應該是盯著我婆婆,別讓她亂吃止疼片……”
“什麽止疼片?”秦京茹奇怪問。
秦淮茹呆了一下,也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本來不應該說的事情。
這可是街道辦嚴肅叮囑,不允許外傳的。
不過,她跟馬華、秦京茹關系不一樣,秦淮茹猶豫了一下,要求馬華和秦京茹嚴格保密,得到兩人會保密的承諾後,才說了情況。
聽到賈張氏藥物成癮,秦京茹也是吃驚不小。
“原來是這麽回事……莪原來還好奇,怎麽你們吵個架,鬧了鬧,就被抓走一個月多。”
原來是讓賈張氏戒了藥物成癮。
“那她現在戒了嗎?”馬華問,
“戒了才怪!”秦淮茹不高興地說,“一回到家,養老錢照樣跟我要,還是不肯勞動,棒梗偷的錢全算我身上!”
“就這樣的德性,她能不吃止疼片才怪。”
馬華一笑:“照這麽說,只要賈張氏吃了止疼片,你就可以去街道辦告發她。”
“街道辦,又會把她抓走,給她戒藥癮?”
秦淮茹點點頭:“對,的確是這樣。”
“那你也不用愁了,賈張氏這種好吃懶做的人,不可能忍受沒有止疼片的日子。”馬華說道。
“她很快就會被再次抓走,直到有一天她真正改正。”
“而到了賈張氏真正不吃止疼片的時候,其他的毛病也應該改正的差不多。”
“到時候,你的好日子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