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於莉就起床回了自己娘家。
到了自己娘家,就被老娘拉著乾活兒,於莉忿忿不平:“您把我當什麽了?”
“這麽多活兒,平時怎麽不讓於海棠幫你,不讓我弟幫你?”
於莉老娘理直氣壯:“於海棠是廠裡廣播員,是體面的大姑娘,鐵飯碗,怎麽能乾這些雜活?”
“你弟弟是家裡男人,這些家務也是不能碰的。”
“也就是剛好你來,能乾的活兒都趕快幫我幹了。”
於莉就不愛聽這話。
要沒有馬華,她這輩子也就認了命了,在娘家當最沒本事、最討人嫌的大丫頭;在婆家算計三瓜倆棗就樂的不行,跟老閻家一個德行。
“媽,那要是我也找到正式工作,端上鐵飯碗。”
“您怎麽說?”
“什麽怎麽說?你先找到再說。”於莉老娘不以為然地回答。
“行啊,您掏點兒錢幫我買個鐵飯碗吧。”於莉說道,“軋鋼廠有人不想接班,想把鐵飯碗賣給我,一千五百塊錢。”
“媽,您能給我多少?”
於莉老娘一臉意外:“啊?你說真的?”
“真的。”於莉說道。
“一千五倒是不貴,挺劃算啊。”於莉老娘擦擦手,“靠譜不靠譜?”
“挺靠譜的。”於莉有點驚喜和溫暖,“媽,您幫我呀?”
“家裡挺難,要湊齊一千五太難了。”
於莉老娘掰著手指頭盤算:“咱們家總共存了三百塊錢,都是給你弟弟將來留著的;再借你爸單位同事、好友,大概也就再借到兩百。”
“你妹妹海棠,大概能要個一百兩百。”
“你自己手裡能有多少錢?”
於莉回答道:“我大概也就五十多塊錢,真要想辦法,也就一百塊錢。”
不算馬華幫忙的情況下,也就是這些了。
“你看看,這滿打滿算也就八百塊錢左右。”於莉老娘說道,“你能不能跟人講講價,再便宜便宜啊?鐵飯碗可不容易,不能錯過啊。”
聽到老娘這麽為自己打算,於莉眼淚花都出來了,擦了擦眼角:“媽,您真好……我這走了一圈,就沒有一個支持我端這個鐵飯碗的,也就是您支持我。”
“我從小感覺大姑對我好,您和我爸對我冷淡,沒想到關鍵時候您能這麽支持我!還是娘家好啊!”
於莉老娘疑惑地看著她:“你說啥呢?”
於莉懵了:“啊?媽,我說錯了?”
“你傻啊,大丫頭!你是個女人,要鐵飯碗幹什麽?”
“咱們家湊湊錢,別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把這個鐵飯碗給你弟弟辦下來,往後就是萬事不發愁了!”於莉老娘很奇怪地看著於莉,“端鐵飯碗?你都一把年紀的婦女了,端什麽鐵飯碗?”
於莉的臉色從感動,漸漸僵硬,又漸漸冷漠。
“媽,您剛才什麽‘滿打滿算’,是給我弟弟滿打滿算?鐵飯碗要給他啊?”
於莉老娘理所當然地說道:“要不然呢?”
“你鐵飯碗賺了錢,便宜的是只會是外人,你弟弟才是咱們家以後的血脈香火啊。”
“那我呢?我也是外人?”於莉冷淡問道。
“你不是外人,但你是嫁出去的閨女;娘家有難處,你該幫就得幫。”於莉的老娘說道。
於莉呵呵冷笑:“行,您先讓於海棠掏錢,我再掏錢。”
“就這樣吧,我走了。”
“哎,你先別走啊,這工作是誰賣的?姓什麽叫什麽,住哪條胡同啊?你倒是說了,莪讓你爸再去談談價格!”
於莉老娘在後面叫嚷,於莉沒理他,腳步向前走的更快。
對於父母的偏心,她是再一次確定並且死心,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萬幸的是,剛才於莉雖然感動,到底沒有失去理智,沒有說出來這工作不要錢。
這話要是說了,今天於莉老娘非得跟著去四合院鬧個天翻地覆,把事情全部搞砸不可。
回到四合院,三大媽呵呵一笑,看於莉笑話:“於莉,找親戚弄到錢了?什麽時候上班啊!”
於莉咬牙道:“明天!”
三大媽頓時大驚失色:“啊?你真弄到錢了?那可是鐵飯碗啊,你真能端的上?”
“明天我去太原找我大姑,我就不信弄不到錢!”於莉一半是真的惱火,一半是表演,叫道。
三大媽這才明白於莉是走投無路,頓時嗤笑一聲:“瞎折騰!你大姑來四九城,連自行車都得借,她能有錢?”
下班之後,閻埠貴、閻解成、閻解放聽到了於莉的決定,也都感覺於莉是真的瞎折騰。
“她就沒有端鐵飯碗這個命!”
“還去太原!夠不夠來回車票錢?”
於莉是真的惱了,衝出屋來跟他們拍桌子:“這鐵飯碗要是到了手,你們家甭想從我手裡落一點兒好處!”
閻埠貴笑道:“我不指望有什麽好處,生活費按時交,別拖拖拉拉就成啦!”
顯然都不認為於莉能拿到錢,買下正式工作。
這樣被看輕,於莉更是冷笑不已:“行,這是你們家自己說的!”
“咱們騎驢看唱本兒,走著瞧!”
說完話,回屋了。
第二天一早,於莉果真起身去了太原,連什麽時候回來都沒說。
閻解成也懶得問,他跟閻解放都盯著後院於海棠呢。
不過,到底是許大茂高出一籌,一大早就把於海棠約出去,準備借著休息的這一天,吃吃喝喝玩玩……
許大茂、於海棠出門的時候,傻柱少不得又追在後面嚷嚷兩句。
見到於海棠口頭答應,腳下還是跟著許大茂出去玩兒,傻柱也是悻悻然——這姑娘怎麽這樣?有奶就是娘啊。
這人品,跟秦淮茹真是沒辦法比;可惜現在秦淮茹也不正眼看他傻柱。
閻埠貴溜溜達達到中院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易中海跟傻柱說話,一大媽扶著聾老太太站在一旁。
“喲,這一家人,說什麽呢?”
閻埠貴一開口,聾老太太、易中海都笑了——對,他們就是一家人。
“也沒說什麽,就說於海棠那個小姑娘。”
“貪圖一點吃喝,整天跟許大茂在一起;這是人家私事兒,本來咱們也不該多嘴,畢竟許大茂媳婦跑了,於海棠也跟男朋友分手了。”
“可她住在老太太家,老太太坐臥行走、吃喝穿睡都得人照料著;她手都不伸一下,不伺候老太太。”
易中海抱怨著說:“要不是老太太說,盡可能好聚好散,我非得跟她說道說道。”
“住在老太太家,一分錢沒要你的,你總得勤勞肯乾一點吧?”
閻埠貴笑了笑:“得,又是一個老於家的姑娘。”
“興許啊,老於家姑娘都這樣,抬頭看天,腳底下沒地兒!”
“哦?於莉怎麽不腳踏實地了?”易中海問道。
“一大清早,去太原找她大姑去了。”
閻埠貴說道:“這就是不好好過日子,窮折騰。”
傻柱奇怪問了一句:“不過年不過節的,她走什麽親戚?”
閻埠貴頓時住了口,再說下去就露餡了。
於莉借不到錢是肯定的,但要是把這件事傳出去,可是得罪了於莉,順便還有得罪馬華。
“啊,對了,馬華在家嗎?”
“今天沒出門吧?”
馬華開門一看,笑了:“閻老師今天有事兒找我?”
“額,那個……不是今天你請我吃飯嗎?”閻埠貴提醒。
馬華點點頭:“也對,不過現在才八點多,您中午吃飯的再來?”
“也行,也行……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別忘了。”
閻埠貴說完話,又回了前院。
傻柱直接笑出聲來:“這三大爺!生怕少了這一口!”
易中海也笑,跟馬華說道:“老閻從以前就這樣,算計心眼多。”
“你怎麽今天想起來請他吃飯了?”
“有點事兒,跟他說說。”馬華說道。
易中海也是精明人,見到馬華沒有直說,立刻就不再問。
傻柱倒是沒心沒肺,順著話,說起來馬華現在已經有了副主任辦公室:“馬華現在可不是虛的,是正兒八經坐在辦公室裡面的食堂副主任。”
“要說起來,在四合院裡面咱們喊馬華也就喊了,到了軋鋼廠裡面、工作的地方,那肯定要喊馬主任了。”
糊塗歸糊塗,他也沒什麽壞心眼。
傻柱這是念著馬華對自己有恩,特意表一表馬華現在的能耐出息。
馬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自從馬華出頭,壓著劉海中給中院八戶人家分麵粉以來,中院的團結程度遠遠超過前院、後院。
在這個危險的年代,有這麽幾個鄰居守望相助,還是挺有用的。
說完一番話後,馬華回到家,看到秦京茹挺著大肚子,便不讓她做飯了。
“秦淮茹,中午過來做幾樣菜,幫幫忙……”
話音剛落, 傻柱冒出來:“嗨,馬華,做菜找我啊!”
“你是不是把我這個正經的食堂大師傅給忘了?”
“還真忘了。”馬華笑了一聲,“十一點的時候,你過來做飯吧?不過我得說好了啊,你別包廚。”
“我家裡晚上還得吃飯,閻老師估計也得收拾點剩菜,你要包廚,那就不好辦了。”
傻柱最喜歡的就是做飯包廚,就是說他做多少飯菜,剩下的材料他全帶走,一點不留給主家。
傻柱有點尷尬:“我也不要你錢,就給你幫個忙,哪能包廚呢?不過這菜……我給老太太一份、棒梗一份、一大爺一份,賈家一份,行不行?”
馬華笑了:“你尋思行嗎?”
“我這小家小戶,就請閻老師一個人吃點飯,炒四個菜,你愣是給我額外款待這麽多人。”
“我還是別讓你為難了,就讓秦淮茹來吧。”
傻柱聞言,有點尷尬地笑了笑:“也對,也對。”
秦淮茹現在心腸硬,乾得出來,不給他們亂分菜。
中午時候,秦淮茹做了四盤菜,端回家半盤豆芽炒肉給家裡倆孩子解饞。
閻埠貴是聞著味道就忙不迭地趕來。
到了酒桌上,先吃喝片刻,閻埠貴低聲問了於莉現在著急著忙鐵飯碗的事情。
這件事細節馬華和於莉早已經對證過,一點問題都沒有。
要是閻埠貴在軋鋼廠上班,說不定能發現什麽問題,關鍵是他根本不在軋鋼廠內上班,所以馬華說的和於莉對上號,他也沒地方再查證,直接也就相信了。
又喝了一杯酒,閻埠貴才說起冉秋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