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華回應道:“應該很多吧。”
“的確很多,非常多。”
婁半城一邊說著話,一邊端著煙鬥,噴吐出一片煙霧。
“你每個月三四十塊錢,可能工作幾百年才能賺到我全部財產的一小部分。”
“我婁半城的財富,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衣食住行,無不奢華,穿金戴銀,只是尋常。”
“我現在擁有的錢,是幾十萬,甚至上百萬!”
說話的時候,他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死死盯著馬華的反應。
如果馬華身體微微前傾或者握緊拳頭,或者抿緊嘴唇,喉嚨嚅動,又或者神情舉動有什麽渴望、想要的一點舉動,大半輩子都在和財富打交道的婁半城不是看不出來。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
馬華安之若素,絲毫沒有貪婪的反應,甚至並不怎麽被震撼。
這就讓婁半城有點失落了。
他不會是沒有理解錢財的作用、錢財的多少吧?怎麽連震撼都沒有?
“婁叔,這錢可真不少啊。”馬華感慨道,“足以讓您拚著一部分損失,進退自如了。”
婁半城是真的感覺有點挫敗感了:馬華明顯知道這等巨額財富意味著什麽,而且一說話,還是高屋建瓴,顯然是真的沒把錢財放在眼裡。
雖然幾十萬、百萬這個金額,實際上是婁半城自己隨口說的——現在金錢大權並不在私人手中,配給物資才是主流,他其實沒辦法衡量現在有多少錢,真正手頭上擁有的,也就是幾萬塊錢。
若是到了一個自由的環境中,婁半城真正擁有的大量珍寶收藏,未必就是百萬可以形容。
至於某些配合工作的分紅之類,他是不敢奢望了。
馬華,的確是個人才。
婁半城心思有些動了。
“馬華,我雖然是第一次見你,卻也感覺你這個小夥子頭腦靈活,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我跟你說我家裡的錢多,實際上也是感慨一下。”
“從來成家立業容易,守住家業是最困難的。我的年齡比蛾子的媽足足大了十五歲,已經活不了多長時間,精力也大不如以前。”
“真要是離開這裡去了其他地方,要扎根,要活下去,還要好好活下去,我的精力已經經不住這樣消耗。”
“馬華,你有沒有興趣,跟著我們一起走,幫忙守住家業,共享咱們家的富貴?”
馬華吃驚地看向婁半城:“婁叔,您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我既然跟您說了這麽多,當然也知道事情不同一般的凶險。”
“我要是跟著您走了,我爸媽、兄嫂處境會是什麽樣?我不能自己一個人去外面享受榮華富貴,把我的家人都給拋棄了吧?”
尤其是還有秦京茹和肚子裡面孩子,馬華一秒都不會動搖。
若是這種情形,他產生動搖,他自己都得鄙視自己。
婁半城勸道:“咱們悄悄地走,別人又不知道,你只要跟父母說好了事情原委,把這件事遮掩過去。”
“應該不會造成太壞的影響。”
馬華直接搖頭:“婁叔,這件事情你就別勸我了,我是不會走的。”
不會走……
婁半城聽到這裡,見馬華態度堅決,卻是又冒出警惕來了。
既然如此堅決不會走,搞不好你就可能把我們給打了報告。
所以原本想的,一些其他話題,婁半城也就不說了。
他心裡面,直接就掐斷了馬華、婁曉娥兩人相好的可能。
馬華看他說話漸漸就是打哈哈,說一些陳年舊事,就知道這老狐狸交心的話語,是不會再說了。
吃過午飯,
馬華就提前離開,畢竟是要和婁曉娥有個時間差,不讓人懷疑。等馬華走了之後,婁半城跟婁曉娥說:“你最近跟這個馬華關系冷一冷,過一段時間再說。”
婁曉娥不解:“為什麽?”
“當然是為你們著想。”婁半城笑著說,“你們兩個都是年輕人,有些時候難免沒分寸;要是關系太親近了,被別人發現那可就糟糕了。”
“這幾天你們關系冷一冷,之後再說吧。”
婁曉娥點點頭,答應了。
當然,心裡面一點兒沒在乎——她都做好準備,要幫助馬華守身,養育他們的孩子了,還能跟孩子父親怎麽“冷一冷”?
每天熱一熱還差不多。
等婁曉娥走了,婁夫人有些意外地說:“說好了三天后走,那個馬華你信不過也就算了,怎麽咱們閨女你也瞞著?”
“你看咱們這個傻閨女像是個能藏住心思的人嗎?”
婁半城說道:“要是告訴她三天后走,她對馬華這樣的聰明人能保守秘密才怪。”
婁夫人有些苦笑:“那也真是沒辦法。”
“希望這孩子,以後能改一下吧。”
…………………………………………
“老師,我鋼筆丟了!”
紅星小學,一個教室內,一名同學舉著手報告老師。
老師有點意外:“鋼筆丟了?什麽時候丟的?”
“今天中午還好好的。”這名學生說道,“我都找遍了,什麽地方都沒有。”
這位老師問了一遍班上同學,也沒有發現鋼筆,難免有點納悶。
回到辦公室,見到一個學生正在跟另一個老師打報告,哭哭啼啼。
“我鋼筆丟了,我爸肯定拿腰帶抽我……”
這老師奇怪:“咦,你鋼筆也丟了?”
辦公室幾個老師都轉過頭來:“你們班也有丟鋼筆的?”
閻埠貴氣急敗壞站起來說道:“何止是你們班!我跟冉老師的鋼筆也丟了!冉老師還丟了一個錢包,裡面有五塊錢,幾張糧票!”
“咱們紅星小學進來大盜賊了!”
“這可了不得了!趕緊報警吧!”
雖然隻丟了一個鋼筆,對閻埠貴來說,這也是寶貴的財產,當然是了不得,必須要盡快找到!
聽到閻埠貴一嚷嚷,老師們也都大吃一驚。
同學們丟鋼筆,還可能是丟三落四,或者惡作劇之類。
這老師的東西也都丟了,這可真是了不得!
正說話間,校長、教導主任、冉秋葉回來了,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基本可以確定,偷東西的就是之前偷冉老師班級鋼筆的那一個人,或者那幾個人。”
“而且肯定是學壞了的孩子。”
“之前莪們沒抓住這個小偷,是因為看到他收手不再偷了,也沒辦法抓;現在他不僅偷,而且開始偷其他班級的,我們就必須要把他抓出來, 嚴肅教育了!”
教導主任說道:“從今天開始,冉老師這個班的全部學生,我們都要小心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
老師們都點點頭,這個范圍可就小多了。
“首先,我們先去查看他們的書包桌洞。”
教導主任把冉秋葉帶領班級全部同學的桌洞、書包都翻看一遍,甚至讓冉秋葉等幾個女老師特意假裝說話,拍拍這些孩子身上。
結果都沒有收獲。
閻埠貴在一旁看著,盯著棒梗,閃爍著懷疑光芒。
這小子,可是個偷過東西的。
不過,因為沒有真憑實據,棒梗又是個孩子,還是同住在四合院的鄰居,閻埠貴到底是沒有直接開口說自己懷疑棒梗。
眼看搜查一無所獲,到了放學時間,孩子們都走了。
冉秋葉的臉色很難看。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班級有一個或者幾個冥頑不靈的壞孩子,已經真的成為小偷,自己是不可能教育感化了。
閻埠貴低聲跟冉秋葉說道:“冉老師,我知道你不是一驚一乍的人,我跟你說,我懷疑是賈梗。”
“這小子挺壞。”
冉秋葉心裡何嘗不懷疑是賈梗?當然其他學生也不是沒可能。
關鍵是一點證據都沒抓住,棒梗又是個孩子,要說大張旗鼓直接說他就是賊,別把孩子給逼急了尋死覓活。
“多謝您提醒,閻老師,我在學校了看著點兒,您也在四合院幫忙注意一點兒。”
“但願他不是。”
閻埠貴點點頭:“嗯,好,咱們都看著點兒。”
“我感覺,八成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