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半月?三個月?
馬華聽後,一時間也很難跟婁曉娥解釋了。
眼下工作組到軋鋼廠,就得持續一兩個月時間。
然後才是暴風吹起的時候,這一吹,就是多少年的蒼茫。
以婁曉娥現在的眼界和頭腦,猜不到這裡面的時間跨度問題,還有事情的嚴重性,也是正常。
尋常普通人,誰又能猜測到?
馬華也不好跟婁曉娥說的更明白,隻好拿她的父親婁半城說事。
“蛾子,你首先把這件事想的簡單了。”
“就比如一家人在一個地方呆不下去,躲避仇家,這一走是幾個月就可以回來的嗎?至少也得幾年,甚至一輩子不回來,你說對吧?”
“你們家現在就是這樣一個躲避仇家的情況,短時間內是沒辦法回來的。”
“而你一旦跟著父母出去,你爸媽在你眼前,會不會催你重新結婚成家?如果這樣,你是結婚還是不結婚?三個月、五個月,咱們倆姻緣還有,要是三年五年,咱們倆這段姻緣是不是就很難繼續了?”
馬華並沒有用肯定的語氣說什麽結論。
但是,他的每一個問題,都提示著婁曉娥的嚴重情況。
婁曉娥這才意識到,一旦外出“躲避”,對自己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少則三五年,多則一輩子不能回來;和馬華的緣分,也就此無從談起了。
她呆呆看著馬華,眼眶漸漸紅了。
“這就……這就……完了?”
馬華輕聲說道:“你爸不是也說了嗎,看看再說。”
“你也別這麽難過傷心,把心事都擺在自己臉上。”
“要是讓許大茂或者其他壞人知道,你們一家三口人都是要出事的。”
婁曉娥抓著馬華的手:“可我這心裡,真是一點準備也沒有。”
“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啊……”
馬華見她手都顫抖了,也是心中無可奈何。
還沒有經過外面風雨的婁曉娥,的確也算不上多麽堅強。
溫言細語安慰她片刻,等她平靜下來後,馬華說道:“你什麽也不必做,你爸媽會安排好一切,不會讓你吃虧的。”
“你只要安心地好好生活,不要胡思亂想。”
“你說的倒是輕松,可我怎麽可能不多想……”婁曉娥歎著氣,愁眉苦臉。
“你到底發愁什麽?”
馬華提醒她:“這個四合院裡面,你還有什麽可留戀不舍的?”
“第一個就是你,再說就是聾老太太,再來,這四合院我也住慣了,還真有點感情……”
婁曉娥老老實實地回答。
馬華聽著都無語。
她眷戀自己,倒還好……這話馬華樂意聽。
聾老太太就不是個靠譜的選擇,最後婁曉娥還感覺這個四合院她住著挺有感情。
實話實說,如果不是四合院裡面作妖的人多,馬華在四合院獲得提示、報酬更多,馬華當初肯定不來四合院。
這裡面一群靠不住的人,誰能住出來感情?
像是秦淮茹,就是馬華親手改造過來的;要是馬華不改造,這娘們能把人活活坑死。
像是於莉,如果馬華不聰明,不把事情通透了,她難道算計就會少?
只能說傻蛾子不愧是傻蛾子,這破地方居然還能扯出來感情。
“聾老太太不用你擔心,有易中海、傻柱給她養老送終;這四合院的感情,你也最好別多顧及,許大茂、劉海中這樣的人不是一個兩個,人家要知道你們家離開的消息,說不定就打報告了。”
“至於我……我只能說,分隔時間會很長,不能耽誤你。”
馬華勸解婁曉娥。
他感覺到婁曉娥的手握的更加用力了。
“馬華……”她輕聲說著,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心裡亂得很。
她決定明天回家的時候,好好再跟爸媽商量一下,問一問他們的想法和意見。
從馬華家出來,婁曉娥一抬眼,看見傻柱正從外面回家,手裡面正在搬一個小櫃子似的東西,上面是一個喇叭花。
是唱片機。
婁曉娥倒是認識,但是她這會兒沒心情理會這種閑散事情。
況且,傻柱也挺邪挺楞的一個人,讓人不愛搭理。
婁曉娥沒理會傻柱,秦淮茹也沒理會傻柱。
她今天其實感覺有點奇怪,婁曉娥去了馬華家,秦京茹就去找何雨水了,這可是白天……
住在馬華家斜對面,秦淮茹把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因此心裡面難免開始產生一些想象。
難道這倆人大白天的就搞起來了?不至於吧?
傻柱見到自己把唱片機都搬進屋裡了,秦淮茹也沒搭理自己,就有點失望。
“棒梗,棒梗?”
“這孩子上哪兒去了?趕緊回來!叔給你看一個西洋景兒!”
棒梗正在外面跑著玩,聽到傻柱跟驢叫似的,就有點奇怪跑回傻柱家。
“什麽東西?”
“好東西啊,你聽聽,特別好玩兒!”
傻柱說著話,放好唱片,擺弄唱針,裡面就冒出來一陣交響樂的聲音。
棒梗有點茫然看看傻柱,又看看帶喇叭的唱片機。
“你把街上的大喇叭偷回家了?”
傻柱頓時好笑:“臭小子,怎麽說話呢!你傻叔我是那種人嗎?”
“這東西叫唱片機,我從一個特別大的大領導家帶回來的!”
“你知道這小曲兒叫什麽嗎?這叫命運交響樂,大領導親自跟我說的。”
棒梗對此沒什麽興趣:“你自己聽吧,我還得玩去呐!”
“我自己聽有什麽意思,你把你媽叫過來,讓你媽也聽一聽。”傻柱對棒梗說道。
“我才不叫呢。”
棒梗不高興地說道:“她又訓我打我!”
“你這孩子,賭氣到現在就差不多了,怎麽能真跟你媽記仇呢?”傻柱說道,“還有你媽,也是跟我賭氣……這都不應該。”
“你趕緊把你媽叫過來聽聽,這命運交響樂,特別有意思,越聽越有味道。”
棒梗哼了一聲,就要往外跑。
他才不聽這話呢。
傻柱無可奈何:“聽話啊,你去叫你媽,我給你一塊錢。”
棒梗有些意動:“真的?”
“真的。”傻柱伸手摸他腦袋瓜,哈哈直笑,“臭小子鬼機靈!”
“先給我錢!”
棒梗伸手。
傻柱也不含糊,掏出一塊錢給他。
“行了吧,快去把你媽叫過來!”
棒梗其實也有點想家了,得了這一塊錢,又有傻柱吩咐,就跑到了家門口。
“媽?”
秦淮茹心裡暗喜, 口中應道:“幹什麽?你還知道喊我媽啊?我還是你媽啊?”
棒梗說道:“傻柱從外面搬了個大喇叭回來,說是有什麽小曲兒,讓你過去聽一聽。”
秦淮茹哼了一聲:“他有話就說,沒話就不說,讓你傳什麽話?”
“你去吧,他給我一塊錢,讓我請你過去呢。”棒梗說。
秦淮茹冷笑:“我倒要看看他能作出什麽花樣來。”
跟著棒梗來到傻柱門口,秦淮茹站在門口,也不進去。
唱片機裡面傳出激昂的交響樂。
秦淮茹作為一個文盲農村婦女,哪裡聽得懂這個,直接問:“柱子,你叫我來有什麽事?”
傻柱伸手招呼:“秦姐,沒別的事情。”
“莪從大領導家弄回來一個好東西,這東西叫唱片機;放上唱片,就唱這小曲兒,特別有意思。”
“您過來一起聽聽。”
秦淮茹不以為然:“這跟村口大喇叭有啥不一樣?”
“你還有別的事沒有?沒事我走了。”
“哎,秦姐!您別走啊,有什麽事情您別生氣!”傻柱急忙說道,“您要是感覺生氣,乾脆打我兩下消消氣,行不行?”
秦淮茹搖搖頭:“我跟你非親非故的,我打你幹什麽?”
“沒別的事,我走了。”
說著話就往外走,同時拉著棒梗:“棒梗,你在這裡住的時間也夠長了,跟我回家吧?”
棒梗掙脫秦淮茹的手:“我才不回去,回去吃窩頭,還挨罵,我還是住傻柱家!”
“行,你愛住你住吧。”秦淮茹也沒多說,直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