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東西?”

馬華手掌用力，撬棍壓著許大茂的臉，問著話。

“還能是什麽東西，當然是我的病歷。”許大茂忍著身上的疼，也忍著臉上被馬華這混蛋用撬棍壓的生疼，“你看你剛才就用病歷威脅我，我只要不傻，就得想辦法把這東西拿回來，你說對吧?”

“這話，倒是也對。”

馬華冷笑著，手上更加用力:“但是我不信。”

許大茂頓時叫疼不已:“疼，疼！我臉骨頭都被你壓爛了！”

“哎，馬華！兄弟！咱們好好說話行不行?別拿那撬棍打我了！”

馬華說道:“你還有什麽要做的事情，不妨都說一說。”

“你要是不說，從今天開始，四合院、軋鋼廠，都將會知道你許大茂是個生不了孩子的。”

“你知道這件事被我公布之後，你會有什麽結果嗎?”

馬華終於收起了撬棍，許大茂松了一口氣——也沒敢太松，下面疼的也厲害！

今天也不知道怎麽這麽倒霉。

撬開門鎖，作為一個手持撬棍的成年男人，本來應該是手到擒來的事情，許大茂才撬了一下，撬棍就以一個意想不到的幅度反彈回來，轟擊在他的雙腿正中間。

當時許大茂是疼的眼前一黑，險些昏死過去，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跟豬一樣，躺在地上直哼哼。

強忍著劇痛回到家裡，休息了幾個小時，許大茂才勉強好了一點兒。

現在又被馬華這個家夥打上門來，撬棍壓著臉逼問。

這不是許大茂家的撬棍，而是馬華自己帶來的。

馬華毫無疑問，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許大茂對此也是有點準備，把準備好的理由告訴馬華，完全合情合理。

但是，令許大茂意想不到的是馬華居然會這麽難纏;更確切來說，馬華就從來都不容易對付，從以前借種的時候許大茂就知道這個家夥心思多。

只是許大茂連合情合理的理由都準備好了，馬華為什麽還窮追不舍，認為這背後有原因呢?

許大茂是真的感覺不能夠理解。

忍著疼，許大茂跟馬華求饒:“兄弟，我還請你吃過飯呢！”

“我這病歷一旦被你傳出去，我這面子就全丟光了！”

“丟光了?”馬華提醒他，“丟臉，只是其中一個後果。”

“你上一次說過，想要收養一個三歲以下的孩子，讓這個孩子這輩子都不知道他是收養的，延續你們許家的香火，是不是?”

“而你沒有生育能力一旦被眾所周知，你把這個孩子養到十多歲，甚至可能不到十歲的時候，他就會聽到很多人說他的爸爸不能生育，根本不是他的親爸爸。”

“然後他就會發現這居然是事實，對你這個不是親爸的人產生隔閡，可能不給你們家傳承香火，可能改姓回去、認祖歸宗，可能以後不給你養老。”

“廠子和四合院都知道你沒有生育能力，你永遠也別想收養成功了，除非從此以後離開四九城，遠走高飛。”

“我他媽的！”許大茂難以置信地驚叫一聲，隨後哀求地看向馬華，“兄弟，給我一條生路！別趕盡殺絕！”

“我這輩子，真的就這一條路了！要沒了這條路，我就完了！”

節奏，掌握了。

馬華頗有閑情逸致，拉了個板凳，悠哉悠哉坐在許大茂面前，手中的撬棍不緊不慢，敲打著床邊，發出“砰，砰”的撞擊聲音。

“我給你一條生路，可以。”

“許大茂，現在你可以老實給我交代了吧?你的小算盤我已經看清楚了，接下來你說的話但凡有一句不實在，

都等於你自己選擇不要這個生路。”馬華說道。

許大茂連忙點頭:“是，是！”

“我問，你答。”

馬華說道:“你去我屋裡，到底要幹什麽?除了拿走紙條和病歷之外，還準備幹什麽?”

許大茂沉默了兩個呼吸:“只要我老實回答，你就不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見到馬華點頭之後，許大茂回答說道:“我除了拿走紙條和病歷，還要找你家錢，找你家有沒有用來陷害的東西。”

“如果沒有呢?”馬華問。

許大茂乾笑一聲:“那麽我也許會想辦法再找一找……”

馬華盯著許大茂，沒有說話。

許大茂回答的很真實，這是他能夠乾出來的缺德事。

“好，這次說的是實話，我說到做到。”馬華說道，“只要你接下來依舊說實話，你的秘密莪永遠給你保留著。”

“你背後是誰?”

“李副廠長。”許大茂回答，“現在是李主任了。”

這個回答，不出意料。

馬華已經有些預感了。

雖然乍一看上去很荒誕，李主任和劉嵐是很親近的關系，劉嵐多次說過馬華好話，而且李主任也不止一次表態跟馬華親近，說他就是最親近的自己人。

現在怎麽還悄無聲息地發展出來一個許大茂，並且不讓馬華、劉嵐知道?

但是只要得知李主任此人陰狠、自私、城府深的性格，這一點就不難理解。

什麽情人、什麽手下，誰也別想被他真的完全信任。

上一次馬華給他送小黃魚，李主任是自始至終就沒有讓劉嵐知道。

這就是李主任。

“李主任為什麽找你?什麽時候找的你?又讓你幹什麽?”

“如果他沒有給你承諾，沒有讓你盯著我，你是不會有膽子撬我家門的，是不是?”馬華盯著許大茂，繼續說著。

許大茂心說這小子他媽的是人嗎?

這麽嚴絲合縫地追問下去，我可怎麽說謊?

沒有辦法，也隻好選擇不說謊。

其實事情很簡單，許大茂的老婆婁曉娥一家提前幾個月跑了，現在不知所蹤;有人調查婁半城，就查到軋鋼廠的職工許大茂，妻子是婁半城的女兒。

於是李主任就把許大茂叫去了。

詢問之後，一方面確定是許大茂基本不知情，另一方面則是得知許大茂和馬華都是同一個四合院的鄰居。

於是李主任問了許大茂，有關於馬華的一些事情。

沒有外人在，許大茂當然不可能說馬華的好話，說馬華這個人怎麽奸猾好色，怎麽不是個東西。

李主任聽後，就讓許大茂注意兩件事，一個是摸清楚馬華家裡到底有多少錢，另一個是摸清楚馬華行蹤，有沒有在婚姻之外跟其他女人亂來。

馬華聽完前因後果，暗罵李主任著實不是個東西。

第一點，因為馬華給他送過好處，所以這家夥有點惦記馬華的錢。

第二點，因為劉嵐接連不斷地枕頭風，李主任表面上答應劉嵐，實際上開始懷疑馬華給他戴帽子，哪怕他自己跟劉嵐也不正經。

這家夥心裡面未必相信劉嵐愛他，更不相信劉嵐如此賣力氣，居然是一個認的乾弟弟。

在他想來，他冷落劉嵐兩三個月時間，這段時間劉嵐跟馬華突然變好，說不定就是勾搭在一起了。

馬華還是第一次蒙受這種委屈——其他女人，他的確睡了，劉嵐他的確是從來沒提起過興趣，現在只是當姐姐，李主任居然會有這種猜測。

另外，李主任還有試圖掏空他家產的貪婪惡意。

這麽不當人、又聰明、還有地位的家夥……真難辦。

馬華正沉思著，傻柱從外面走進來，後面跟著劉海中。

“馬華，你沒事吧?我剛知道許大茂這孫子撬你家房門——”

劉海中則是口中喊著:“馬華，你不要亂來，許大茂是我的手下！”

他們見到馬華坐在床邊，正聽著許大茂說話，都有點愣住了。

許大茂要撬馬華家的門，馬華怎麽會是這種模樣。

“我們倆沒事，你們出去吧。”

傻柱、劉海中兩人都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見到馬華和許大茂兩人都這樣說，也隻好離開。

“李主任也真是……”等他們走後，馬華說道，“明面上有我，暗地裡還有你，也是夠小心的。”

“不過，讓你注意我有多少錢睡多少女人，真的是沒有這個必要。”

“許大茂，你說我們應該怎麽跟李主任說?”

許大茂遲疑了一下:“說你清清白白，絕無問題?我幫你跟李主任作證，這樣咱們是不是就兩清了?”

馬華微微搖頭:“你不懂，你如果去作證，說我沒有問題，李主任可未必會相信。”

“你就告訴他找不到機會，不用說其他謊話，就告訴他，你找不到機會。”

有了這個緩衝，馬華就能夠有時間解決問題。

許大茂點點頭:“那行，我聽你的。”

“我現在就一個想法，過一年時間確定婁曉娥失蹤，我沒有了婚姻，趕緊找一個女人湊合結婚，然後順順當當收養一個孩子。”

“這件事，你可千萬千萬別攔我，我那病歷你千萬別被外人知道，我要是收養不順利，我真的這輩子都得完蛋，我會跟人拚命……”

“暫且這樣是可以。”馬華伸出手來，“不過，先把我家門錢賠了，五十塊錢。”

“啊?你還跟我要錢?”許大茂驚叫一聲，“馬華，你看我這雞飛蛋打的模樣，你還跟我要錢，合適嗎?”

“我下面可是挨了結結實實一撬棍！”

馬華很是訝然:“這純屬你自己作死，跟你弄壞我家屋門有什麽關系?”

“該掏錢的掏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