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事情商量下來,秦淮茹跟馬華弄清楚主次,哪個更加緊要,在什麽時候發動,到時候注意要點……
要對付賈張氏、順帶還有易中海,甚至說不定還得防備一下棒梗這小子,的確需要把事情做到盡可能詳細。
讓他們說不出話,啞口無言。
不能陷入“你說你有理,我說我有理”的怪圈,一旦陷入這個怪圈,那就是秦淮茹輸了,再也難以達成目的,還不如直接給街道辦打報告。
這件事具體細節想法都想好了,秦淮茹也感覺成竹在胸,這才離開馬華家。
回到家裡,賈張氏和三個孩子正呼呼大睡。
秦淮茹嫌惡地看了一眼賈張氏,最後站在棒梗床頭,微微歎了一口氣。
棒梗,這一次,媽隻當你是調皮玩鬧,雖然心裡傷心,媽不跟你計較。
但是,你可別再來一次了。
你不能真的害我啊,我是你媽,做的事情都是為了你著想。
一夜過去,雄雞破曉,又是一天開始。
安靜的四合院漸漸喧鬧起來,你來我往,大呼小叫聲音不絕於耳。
馬華帶著秦京茹去上班,剛坐下不久,劉嵐就來了。
“昨天我打聽到一個地方,單門獨戶,也不顯眼。”
“不過,這家不賣,就是往外租房子;我跟他說我是家裡人多,是在沒空了,分家出來找個地方住,自己是軋鋼廠工人,白班夜班不固定,說不準什麽時候有人在家。”
劉嵐理由想的不錯,馬華也感覺這理由就挺合適,基本上方方面面都有兼顧。
當然了,如果房子不是租的,而是買下來的,那就更好了。
跟馬華說了房子位置後,劉嵐說道:“說起來是有那麽一點不太合適,我還會再幫你打聽其他的地方。”
“你今天有空的時候去看看這個地方。”
馬華說道:“姐,今天怕是不行,我今天下了班還有別的事情。”
劉嵐也沒在意:“行,沒事兒,我再給你打聽打聽。”
劉嵐走後,馬華除了尋思今天要做的事情,還看了一眼從昨晚到今天的【報酬發放中】。
現在報酬發放,時間著實是有點長。
也不知道,這一次又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夠發放成功。
本以為到下班就沒事了,沒想到下班之前,劉度澤、崔大剛兩人又來找馬華喝酒。
這倆人也是沒什麽往上再努力的心思,就是按部就班上班。
以他們的工作和福利待遇,如果現在的工作制度一直持續下去,他們是真的可以小酒天天有,萬事不發愁,畢竟工作又好,兒子還可以長大了接班工作。
所以三兩天兩人就得吃喝一場,帶著酒意回家去。
今天兩人又想要叫上馬華。
馬華也不端什麽先進模范之類的架子,笑著謝絕了他們。
“今天這回去是真的有事兒!”
“劉哥、崔哥,改天一定陪你們喝個痛快;真的,改天一定啊!”
崔大剛也是滿臉帶笑:“那咱們就說好了,下次喊你喝酒,可不許再推了啊!”
劉度澤則是滿臉遺憾。
“說真的,我還想跟你好好聊聊天呢。”
“劉哥您這話說的,聊天什麽時候不能聊?您現在跟我聊天,或者明天跟我聊天,我隨時歡迎。”馬華笑著說。
“那能一樣嗎,不喝酒氣氛不到,又是上班的時候,咱們說話也得收著點兒。”劉度澤說道,“有些話,真得是喝了酒才能說出口來。”
劉度澤這麽一說,馬華和崔大剛都好奇了。
崔大剛說道:“老劉,你這心裡藏著話啊?有什麽你就說唄,
吞吞吐吐的幹什麽?”馬華也說道:“對,劉哥,您就直說吧。”
“有什麽好聽不好聽的,我都聽著就是了。”
劉度澤歎了一口氣,有點蕭索:“我侄子,三天前死了。”
“誰?”崔大剛下意識地問。
馬華則是吃驚不小:“劉哥,您說的是給我壘灶台的那個侄子?您不是說他爸媽已經小心翼翼,看好了他嗎?”
“都已經不逼他了,他怎麽還想著自殺?還讓他找到機會了?”
這也太奇怪了……
崔大剛這才反應過來:“哦,原來是他啊!怎麽又自殺了?”
“什麽自殺了……活活餓死的。”
劉度澤唏噓說道:“他爸媽是疼他,可也得工作,沒辦法整天看著他。”
“然後他奶奶,也就我媽,信那些個神神道道的東西。”
“她就認為是有邪物附在我侄子身上,必須趕走才行;但是現在街道辦管的嚴,不允許封建迷信,她也找不到道長法師之類的。於是她就回想以前的一些事,給我侄子弄了好些個驅邪的東西,讓他吃下去。”
馬華感覺有點聽不下去了,這純粹是愚昧造成的悲劇。
一個有強迫症、潔癖的人,連泥瓦匠工作都幾乎沒辦法乾。
就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吃辟邪的東西?
也對……現在這個時代,誰會把心理疾病當做病呢?劉度澤的媽認為她孫子需要驅邪,還真是疼愛孫子的表現,
劉度澤歎著氣說道:“這是上個月的事情,等我兄嫂下班回家,孩子就已經瘋了。”
“一問給孩子喂了什麽,什麽香灰水、癩蛤蟆衣、黑狗血,什麽辟邪有什麽……我嫂子一聽就哭喊連天。”
“可孩子瘋了就是瘋了,也沒辦法;莪媽說這是驅邪不乾淨,再喂一次就好了,讓我爸揍了一頓,躺床上十多天爬不起來。”
“瘋了……怎麽又死了?”崔大剛問道,“我見不少瘋子還活得好好的呢。”
劉度澤繼續說道:“他在家呆了半個多月,實在呆不住了;瘋子可沒有道理可講,整天鬼哭狼嚎,不分晝夜,左鄰右舍都提意見,我兄嫂也是承受不住。”
“於是就找了一個地處偏僻、不遠不近的小屋,讓我侄子住了進去。”
“那小屋本來是要往外賣的,我兄嫂沒這麽多錢,先租了半年時間。這房子地處偏僻,左右無人,不怕鄰居抗議;遠了我嫂子擔心,畢竟每天都得過去照料半天,近了找不到合適的房子……”
“然後我侄子也不怎麽就斷了口,不吃飯了。”
“五天前拉回家,粒米未進,全靠嘴上滴水活著;三天前,終於死了。”
劉度澤說了這番話,臉上滿是感慨。
“說真的,沒喝酒真差點意思;要是喝了酒,我這會兒能哭出來,我這侄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說沒就沒了,心疼呢!”
馬華歎了一口氣:“劉哥, 您節哀……”
劉度澤的這位侄子,也著實太慘了點;在這個不能嬌慣的年代擁有潔癖和強迫症,居然還被一個老封建奶奶給驅邪。
不過,好像有什麽不對……劉度澤這上班也沒耽誤,喝酒也沒耽誤。
馬華估計不勸,他也能自己“節製哀傷”。
忽然心思一動,馬華問道:“劉哥,那小屋在哪兒?”
聽這個描述,這小屋的環境真不錯,挺符合馬華跟劉嵐描述的情況。
劉度澤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過了地壇,和平裡、安定門那一片兒,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
“租房子的人我倒是知道,住在鼓樓西河沿那裡,他是機械廠的,叫黃德福。”
說到這裡,劉度澤又是遺憾:“還得是喝酒,不喝酒說這些,乾巴巴的,什麽意思沒有。”
馬華記下劉度澤的話,點頭說道:“劉哥,你說的也對。”
“咱們哥們三個,的確有日子沒坐一起了;改天,改天我一定請您喝酒。”
“可不敢讓咱們的先進模范請,還是我來請。”劉度澤露出笑容,說道。
跟劉度澤、崔大剛客氣了一番,馬華下班的時候,叫住劉嵐,跟她說了鼓樓西河沿、機械廠黃德福賣房的事情。
這條件聽上去很合適。
主要是偏僻無人,連瘋子都能住進去沒人理會,更何況其他人。
劉嵐答應下來,反正她下了班陪陪老李,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到時候就去轉轉,也來得及。
馬華聽後,總感覺劉嵐好像無意中泄露了李副廠長一點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