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挺晚了……”馬華說。

　　“嗯。”秦京茹低著頭，下巴抵在厚棉襖上。

　　“這一鍋饅頭還沒蒸出來，做起來還得不少時間，回家來不及了。”

　　馬華又說。

　　“嗯。”

　　秦京茹又應了一聲，如同被抓在家裡的野兔子，縮在那裡，不敢亂動，似乎會有人抓住她兔子耳朵，拎出去從頭到尾一起吃掉。

　　但要是不動，馬華就成了傻子。

　　因此他靠了過去，慢慢抓住秦京茹的手掌。

　　秦京茹渾身又是一抖。

　　“以後，我待你好。”

　　馬華說道。

　　秦京茹紅著臉，低著頭，連聲音都發不出了，只是微微點了一下。

　　於是馬華就拉著她的手，把這個姑娘拉到了懷裡。

　　兩個人靠在一起，秦京茹一開始有點兒怕，後來見到馬華也沒有跟貪狼餓虎似的，直接要吃她，這才心裡安穩下來。

　　兩人依偎著，坐在一起說話。

　　直到秦京茹有點兒口渴。

　　馬華這才來了勁兒。

　　喝水這件事，可有趣了。

　　柔軟的水，在口中含著，微微鼓蕩著，與口齒反覆糾纏。

　　本來還是冬天，因為這一杯充滿情意的水吞下去，那就變得身上熱騰騰的。

　　熱的秦京茹臉上更紅了，依偎在馬華身邊。

　　“再來一口吧?”

　　馬華對秦京茹問。

　　秦京茹微微閉上眼睛，馬華就又低頭仔細地喂她喝水。

　　直到秦京茹小嘴兒通紅，喝不下了，這才罷休。

　　僅僅是喝水而已，卻已經基本定下了結婚的關系，也真是奇妙。

　　“麵團醒好了！”

　　秦京茹這樣說道。

　　馬華看向面盆，點點頭，還真的已經醒好了。

　　醒麵團的時候，需要保溫，所以上面蓋了一層棉襖。

　　現在揭開棉襖，就看到了一塊潔白的麵團。

　　馬華驚喜地伸手摸了摸麵團，感慨:“真白啊。”

　　然後便伸手開始做“發面饅頭”。

　　做發面饅頭也是不容易的，揉搓麵團，反覆捏著，感受麵團的柔韌度和彈性，才是做饅頭的第一步。

　　隨後是團出形狀來，簡單來說，手掌可以掌握的形狀來。

　　不過馬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一不小心大了一點。

　　幸好彈性還是足夠的，彈性夠，那就是好饅頭。

　　做好了饅頭形狀，馬華有點兒想吃甜味兒，就問秦京茹要小棗饅頭吃。

　　秦京茹卻是感覺今天不合適做小棗饅頭，到底是推開了馬華:“你可別搗亂了，我真要蒸饅頭了。”

　　明明是懷著面點師傅的偉大理想，結果慘遭嫌棄，馬華悻悻然坐到一旁。

　　“今晚就在我這兒吧?”

　　“我才不呢。”因為關系又進了一層，秦京茹羞怯也沒了，帶著嬌俏白他一眼。

　　“我去我姐家住！”

　　“都這時候了，她家樂意嗎?”馬華有點懷疑。

　　“我走個親戚，還能沒有我一張床睡覺?”秦京茹不以為然。

　　等到蒸好了饅頭，秦京茹又開始炒菜，豬肉白菜。

　　香噴噴的菜和饅頭氣味，擴散在四合院內。

　　尤其是大部分四合院的鄰居，晚飯都是窩頭鹹菜的情況下，這油煙味，饅頭和菜出鍋的香味，格外引人。

　　尤其是，今天晚上馬華的鄰居易中海家也沒做炒菜什麽的。

　　這氣味就顯得格外吸引人了。

　　秦淮茹一家吃著傻柱帶回來的飯菜，倒是也沒算多饞。

　　就是賈張氏一邊挑肉吃，一邊嘀咕:“年底快發工資了吧?”

　　“養老錢你得給我備下。”

　　“還有，止疼片還得買，我這一天不吃渾身難受。躺下睡不著，睡著也不安穩，醒來又沒精神……”

　　秦淮茹一邊夾白菜吃，一邊說:“醫院的大夫可跟我說了，止疼片千萬不能再吃了，已經超過正常用量了;您這樣吃下去，對身體不好。”

　　“她知道個屁！”賈張氏怒噴一句，“肉在我身上，難受不難受我自己知道，她還能替我難受?”

　　“還有，秦淮茹，你是不是不想給我買止疼片，想讓我活活難受死，然後帶著我寶貝孫子改嫁啊?”

　　秦淮茹心道:您要是能這樣配合一下，就太好了……

　　誰的心都是肉長的，秦淮茹再從傻柱那裡蒙混東西，那也不是天生下賤，不可能喜歡賈張氏這麽動不動辱罵、懷疑，外加每個月收入都被她搶走一部分。

　　心裡面這樣想，臉上還是把委屈表現出來:“媽，您這是什麽話呢?怎麽又是死啦活啦，改嫁什麽的……”

　　“你不愛聽啊?”

　　賈張氏陰陽怪氣一笑:“換了旁人，我還不說呢！”

　　秦淮茹被她這話氣的肝疼，一肚子氣，不想吃飯了。

　　剛放下筷子，賈張氏卻又若無其事:“聞見味道了沒?馬華家蒸饅頭炒菜呢，白面饅頭味道跟窩頭味道可不一樣， 我都聞出來了。”

　　“是，您鼻子真靈。”秦淮茹心不在焉，哼了一聲。

　　“你那妹妹秦京茹現在就在馬華家，你知道吧?”賈張氏又說。

　　“聽說了，今天傻柱給我飯盒的時候就說了，氣的眼珠子跟牛似的;馬華今天請假一天，特意跟秦京茹處對象。”秦淮茹說道，“他們這是真處上了，跟過日子似的。”

　　“你去，要倆白面饅頭回來！就說咱們家斷糧了，今晚上沒飯吃！”

　　賈張氏仰頭，一甩臉上晃蕩的肥肉，對秦淮茹吩咐。

　　秦淮茹一臉吃驚:“啊?您以為這是傻柱啊?”

　　“馬華這小子比猴都精，就那一隻刺蝟，三大爺多想要，都沒能弄到手。”

　　更別說，你要他倆饅頭，前兩天，他還想要我倆饅頭呢！

　　這也不是個善茬！

　　“你管他是不是傻柱！秦京茹是不是你妹妹?你去開口，她還能不給?”賈張氏說道，“今晚上吃傻柱吃飽了，這白面饅頭誰嫌多啊，你去要來幾個，最好能給他全端來。”

　　“叔伯堂妹，又不是親的。”

　　秦淮茹是真不想去，馬華這人不好說話，別人佔不著便宜。

　　上次他看自己腚，又不是不知道。

　　拿他東西，可比拿傻柱東西危險的多……自己拿他饅頭，吃著就不放心。

　　“她不是親的又怎麽啦?反正她是你帶來四九城的！”

　　“快去！”

　　賈張氏端坐著，宛如中軍大帳的將軍開始排兵布陣，對秦淮茹發號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