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件事情，楊廠長對馬華的詢問試探也就基本結束。

勉勵他幾句，讓他工作和生活中不要過於注重一些矛盾。

至於何雨柱，如果他下次在工作和生活中再給馬華增加麻煩，馬華可以直接來跟楊廠長說，楊廠長會好好批評教育他。

【報酬發放中】

走出楊廠長辦公室，馬華看到這個提示，就知道已經通過“擺事實”解除了楊廠長的懷疑。

雖然“事實”，並不是完全的事實，只是馬華說了一部分的。

比如，秦京茹的確還納鞋底子，但跟勤勞、過苦日子這個概念，其實不是一回事。

剛走出廠長辦公室，迎面走來一個拿著一疊稿子的女人。

軋鋼廠播音員於海棠。

這是個麻煩精。

馬華閃到一旁，讓她過去。

於海棠側眼看了一眼馬華，一時間沒認出來——之前是傍晚，頂多有點燈光，要完全記住人也不太容易。

不過隨後於海棠就有點感覺眼熟。

“同志您好，楊廠長在辦公室嗎?”

於海棠試探著問道。

馬華點點頭，邁步離去。

於海棠心思又是一動:“同志，您在哪個部門工作?認不認識食堂的馬華?”

“我就是。”馬華見到她認出來了，便停下來說道。

於海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哦，原來就是你。”

“我說怎麽看上去這麽眼熟……”

“你找我?我認識你嗎?”馬華開口問道。

於海棠被他這一句話給問住了:“你沒認出我來?”

“當然了，我好像不認識你啊，同志。”馬華說道。

於海棠漸漸明白過來，如果說從一開始沒認出來自己，這是情有可原。

到現在，自己都認出他了，他還沒認出自己來，那就不是情有可原，而是故意的。

這樣倒也行。

他不提，於海棠也不用提——不用謝他幫忙，也不和他爭論是不是故意摟自己，捏自己的臉。

“對，我們的確好像不認識。”

於海棠伸出手來:“好好認識一下吧，我叫於海棠，軋鋼廠的廣播播音員。”

“馬華，食堂工作。”

馬華說著話，跟她握手。

兩人帶著微笑，手掌握著，然後都松開手。

“以後去食堂打飯，你可要多給我一點兒好菜。”於海棠說道。

“我不負責打飯。”馬華說道。

“那你負責什麽?有需要的時候行個方便，不難吧?”於海棠微笑著說道。

馬華笑了:“於海棠同志，我負責什麽，恐怕跟你沒有太大關系。”

“真的沒有關系嗎?”於海棠說道。

“當然沒有。”馬華說道。

“你就不怕我叫一聲，你耍流氓……”

馬華笑了:“那你為什麽不猜一猜，我為什麽能來楊廠長辦公室?你在這裡來這一套，真的管用嗎?”

“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軋鋼廠挺好的名聲，變成破鞋。”

於海棠聞言，也不由地有些忌憚。

的確，馬華不是那種老實巴交、束手就擒的人，跟她男朋友楊偉民是截然不同的人。

楊偉民就從來不敢做於海棠不允許的事情，每次約會都會問於海棠“我可以，拉你的手嗎?”，於海棠大多數時間不允許他拉手，有時候他買了好東西，用心討好於海棠的時候，於海棠才允許他拉手一會兒。

哪像是馬華，第一次見面摟在懷裡就故意左手換右手，還特意捏於海棠的臉蛋。

這麽心眼活泛、敢於下手的家夥，還是別用這種方法了。

搞不好他和楊廠長真的有點關系。

“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跟你交個朋友。”

“馬華同志，你所在的四合院有個鄰居叫於莉，那是我姐。”

“咱們說起來也算是熟人，有需要的時候行個方便……”

於海棠對馬華說。

馬華笑了一聲:“我感覺咱們可沒有這樣的交情。”

“除非……”

“除非什麽?”於海棠問。

“除非，你方便的時候我有需要，你需要的時候我才行個方便啊。”馬華說完，直接邁步離去。

於海棠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什麽叫做，我方便的時候，他有需要……乍一琢磨，“方便”和“需要”都很尋常普通的話。

等到馬華的背影都看不見了，於海棠才明白過來是什麽意思。

感情我方便的時候，就是沒來月信的時候——這小子居然這樣調戲我！

再想找馬華算帳，他已經沒影了。

這下把於海棠給氣住了——遇上一次，吃虧一次，這個馬華真是個刁鑽鬼！

你等著，別讓我找到機會;找到機會，非讓你出個洋相不可。

…………………………………………

回到食堂倉庫，馬華已經將於海棠這個小作精拋到腦後。

他需要鄭重考慮，接下來自己應該怎麽做。

他跟李副廠長的關系勉強算是合作愉快，甚至李副廠長、劉嵐、王主任看來，馬華儼然就是和他們一起的。

要不然，馬華還能是楊廠長那邊的人?

而在今天，經過馬華的周旋，楊廠長排除了對他的懷疑，馬華還有一個【報酬發放中】。

可以說，馬華暫時是安全的，雙方都不會找他的麻煩。

但是，雙方都不是傻子——今天楊廠長把馬華叫走，要說瞞過辦公室只差幾個門的王主任，不太可能。

馬華回來，什麽都不說。

王主任只要這麽一句話，李副廠長這群人對馬華就要排斥警惕。

如果馬華回來，一股腦全說了，連著楊廠長的打算，自己的猜測全說出來。

那麽的確是成了李副廠長的手底下心腹，立場堅定。

但是楊廠長今天下午見了馬華，第二天李副廠長就開始有所行動，楊廠長對馬華又是怎麽看?

現在，楊廠長和李副廠長眼看著就要交鋒。

馬華不準備騎牆，隻想要隱身不見，誰也不粘。

這可有些困難。

正想著，王主任推門進來了， 笑呵呵地:“馬華，工作挺忙啊?剛才找你沒看見。”

他主動來了！

馬華心思一動，總算是有了個應對辦法。

“王主任，莪能有什麽忙的?”馬華說道，“剛才也是領導找我，我不得不去。”

“哪位領導啊?”王主任笑著問道。

“是楊廠長。”

馬華沒讓王主任繼續問，主動說了個“詳細”:“楊廠長問我工作怎麽安排的，怎麽從食堂後廚到了倉庫保管員。”

“我就把傻柱跟我鬥氣這件事說了一遍，楊廠長就讓我回來了。”

王主任聽後，點點頭，若有所思。

又笑了笑:“咱們楊廠長還真是關心職工的工作，這是好事啊。”

“對，這的確是好事。”馬華又補充一句，“就比如您，王主任，如果不是您，我們家生活困難也不會有人關心，我媳婦秦京茹的工作也沒辦法解決……”

王主任哈哈笑著:“我不過是穿針引線，真正一錘定音的，還是咱們李副廠長。”

“是，當然是李副廠長。”

兩人說著話，有些話也是心照不宣。

又說了幾句話後，王主任離去。

他感覺，“楊廠長詢問馬華”這件事需要跟李副廠長說一下;但是也沒有這麽緊要，因此只是記在心裡，明天再見到李副廠長說一聲就好。

畢竟馬華說的前因後果都分明，楊廠長就算是想找什麽問題，應該也是找不出來的。

眼看到了下班時候，馬華收拾東西準備回家，許大茂來了。

“馬華，你等一下，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