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拿著這破玩意敢上戰場?”
賈珝坐在首位,手上捏著李二拿的解腕尖刀,連連冷笑。
“節帥,就這不知死活的小子,拿著那把殺豬刀就敢上,要不是我早被下面當成山賊砍了。”
王嘯伸著臉,自己往臉上的傷口上抹金瘡藥,打了一場,沒被山賊破防,被李二給劃了一刀。
怎麽劃的?王嘯拽了他一把,李二沒站穩,直接給王嘯開了個口子。
李二蹲在軍營一角,低著頭,嘴裡叼著一個士卒給的燒餅。
“你今年多大?為什麽要去黑風寨砍山賊?你和他們有仇?”
“沒仇,我把我老娘藏的就給喝了,聽說有大軍剿匪,就想殺幾個山賊,換賞錢。”
賈珝聽了不但不生氣,反而捂著肚子大笑起來,李二剛松了一口氣,賈珝就把刀直直插到了他的腳旁,把他嚇得連忙跳起來。
“老子是該說你初生的牛犢不怕虎呢,還是說你找死呢?你是沒死過是吧?你想死我現在就幫你。”
賈珝走到李二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道。
“就那些歪瓜裂棗,臭魚爛蝦,我就拿把殺豬刀都殺了三個,要是給我把大刀我能殺更多!”
李二梗著脖子,也不後退,死鴨子嘴硬道。
“王嘯,你出去試試他。”
“好,來人,卸甲。”
王嘯直接應承下來,無緣無故被李二劃了一刀,他早就有怒氣了,現在正好打出來。
“小子,去外面打,老子今天好好替你爹教訓教訓你。”
王嘯卸了甲,接過錦袍披上,對李二說道。
……
大營外,看戲的士卒裡外圍城一團。
“小子我再怎麽說比你年長你這麽十幾歲,讓你先攻。”
王嘯不屑的看著李二,看著挺壯,又能有多少力量。
李二悶著頭,也不說話,向著王嘯就用衝了過去,三兩步衝到王嘯面前,抱住王嘯腰部就要將王嘯跌倒。
王嘯冷笑一聲,出腳一絆,李二打了個踉蹌,王嘯抓住機會反抱李二腰部,雙臂發力青筋暴起,直接將李二舉起來扔了出去。
“小子,就你這兩下子,再去練上幾百年吧。”
李二冷哼一聲,又衝了過去,王嘯故伎重施,又要絆倒李二,李二順勢下撲,虎爪絕戶,王嘯臉色一變,腫成了豬肝色。
王嘯也不收手,一個肘擊將李二打趴在地,一腳踹了上去,打完之後捂著襠上躥下跳。
賈珝見了帶頭大笑,好損的小子,打不過就掏襠,還真挺和賈珝心意。
“別打了,都散了愛幹嘛幹嘛,把他給我帶回去。”
賈珝笑著驅散士卒,讓趙天德把李二拎了回去.
“小子叫個什麽?給我當個親兵吧。”
賈珝含笑說道,好勇鬥狠,毫無下限,家有牽掛,這是個人才啊。
“多謝大人抬舉,小的姓李,沒個名字,因為家中排行老二,都叫我李二。”
李二面色一喜對賈珝抱拳說道,賈珝不但不怪罪他,還打算抬舉他,這是個好人啊。
“李二這個名字不好,我在家中也是行二,他們都叫我賈二,給你取個名字如何?”
“多謝大人。”
賈珝手指輕敲桌案,陷入沉思,半晌之後靈光一閃。
“看你健壯有力,給你取個遒字如何?”
李遒毫不猶豫直接下跪,抱拳說道:
“將軍與我無親無故,
如今賜名與我,便是李遒之師,恩師在上,收李遒一拜。” 賈珝聞言一愣,指著李遒笑道:
“嘿,這小子他不傻,會順著梯子往上爬。”
“你倒是也和我心意,便收下你這個弟子,此次出來匆忙倒是沒什麽貴重之物,這把劍是我當年在九邊之時所帶,是我那舅舅送我,本來還有塊玉佩是我兄長給的,送給了大皇子,這把劍今日便當個拜師禮給你。”
賈珝接下一旁懸掛的帶鞘長劍,遞給李遒,李遒連忙起身接過。
李遒低著頭撫摸寶劍,眼中一絲喜意閃過,能把玉佩送給大皇子,必然是高官無疑,看來他賭對了,有此師在旁,他日後官途無憂。
賈珝又從張山手中接過幾塊大塊的銀子,遞給李遒。
“拿著這銀子去安頓家裡吧,明日寅時我大軍開拔,你早些回來。”
“弟子告退。”
李遒把寶劍系在腰間,上前接過銀子,拱手告辭。
……
“李二,你終於出來了,你要是再不出來我都要急死了。”
侯六蹲在營門外,拿樹枝劃土,看到李遒走出,拍拍手站起身說道。
“不要叫我李二,我現在有名字,恩師賜名李遒!”
“恩師?你拜那將軍為師了?”
侯六聞言驚愕道,賈珝在他眼裡那可是大人物,手下有數萬兵馬,怎麽稱不上一句大人物。
“當然看見這寶劍了嗎?是恩師給我的拜師禮,還有這銀子,說好的,給你一塊。”
侯六愣了愣,推開了李遒遞過來的銀子,小心翼翼道:
“我不要銀子,你能不能和你老師說說,讓我也參軍?”
“拿著銀子,你我自幼相識,我跟恩師說一聲,不過恩師同不同意便是聽天由命。”
李遒將銀子強行塞進侯六懷中,侯六瞬間熱淚盈眶,他自幼無父無母,全靠吃一口百家飯,誰想到李遒對他還和以前一樣。
侯六又怎麽能理解李遒的想法呢,他一個後來者,在軍營人生地不熟,侯六無父無母,能跟著他參軍也是個照應。
……
“你等都下去歇息吧,文中,你將黑風寨所得清點一下,你等拿三成,留下兩成交給京裡,其他五成分給營中將士。”
賈珝對於文中點點頭說道,至於他,就黑風寨那三瓜倆棗,漕幫一個月給他的估摸是黑風寨十倍有余。
既然如此為何不把這些東西分下去,以收軍心。
“是,末將這就去安排。”
於文中起身抱拳說道,其余眾將也紛紛離去,臉上掛著喜意,三成他們十幾個人分每人也能拿百兩銀子,更何況還有其他山寨,都說賈珝財大氣粗,不計較錢財,如今一看真是如此。
趙天德大咧咧做到賈珝的桌案上,對賈珝說道:
“怎麽看上那小子了?除了陰了一點又有什麽優點?”
“哼,可能是眼緣吧,我為司馬仲達,此子鍾會也。”
賈珝笑呵呵的若有所思道,對於趙天德他也沒遮掩什麽,趙天德神經大條了一點,但是口風嚴,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他要真的口無遮攔,哪怕他有霸王之勇賈珝也容不下他。
李遒隱藏的再好,他眼裡的野心賈珝也能看出來,這樣的人,可以成為賈珝的左膀右臂,但如果有朝一日大權在握,會毫不猶豫的和賈珝反戈相向。
但目前還是個可用之才,日後在他要起來的時候再想辦法除了他。
至於為什麽收他為徒,一時興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