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等你到白頭

　　只要有一天你願意回來

　　每一個人，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利。

　　只要你願意付出一切，然後不計回報，一定會有一個人在某個角落裡等著你。

　　阿橘講到最後，臉上已經全無悲傷，她在講述的時候滿臉的幸福。

　　“我曾想過給秦北生一個孩子，後來去檢查的時候，發現真的懷上了，但因為秦北車禍傷心過度，所以孩子也沒了，當時真的是絕望到極點。我曾去過秦北出事的地點，想感受一下他在冰冷的水裡的絕望，但腳剛下到水裡，就已經凍得不行，你知道十三月的哈爾濱河水有多冷嗎?”阿橘仿佛回到當初的困境裡，眼神裡又恢復之前的悲傷。

　　“所以後來，秦北怎樣了?”我問。

　　“他好了。”阿橘笑著說，看得出是真心的高興。

　　“他有回來找你嗎?”

　　“沒有”他打了電話，那天我正好上課，對了。我後來又去繼續讀書了。然後他突然打電話來，很突然的，我聽到他的聲音嗨以為是聽錯了，但確實是他的聲音，他問我還好嗎，我就哭了，哭得很傷心，他安靜地聽者，也沒有掛電話。過了很人我才冷靜下來，向他現在怎樣，他說自己恢復了，我說那就好。彼此卻再沒有多的話，後來教授進來，我就掛掉了。”

　　“再後來呢?沒有聯系了嗎?”我著急地問。

　　“沒有，再也沒有。”

　　“你也沒想過聯系他嗎?”

　　“我一直在等他，只要有一天他願意回來，哪怕等到白頭。但如果他不回來，我也不會難過，只要我知道他還活著，活在這個世界某個角落好好的，我就會覺得很開心，總比他死掉，我只能守著一個抓不住的靈魂好啊。

　　我看到眼前的阿橘，似乎在用一場生命去相遇她所愛的男子，盡管沒有結果。隻一小段時光，就要用一生一世去守候。實在太過悲傷，我知道有許多人會放不下自己的過去，阿橘會愛上阿西，大概也不會再想念過去，但其實過去那個人早己在她的生命裡生根發芽一生不變。

　　“你知道我為什麽愛上阿西嗎?因為他有著跟秦北一樣的眼睛，我走了這麽多地方，就是想忘記，卻又害怕忘記，我害怕自己會孤獨終老，卻又不想找一個男人隨便過日子。那一晚，我確實把阿西當城秦北了。”阿橘說者，又有些悲傷，對子一個把自己傷疤撕開的人來講，寧願再挨一刀。

　　我伸手抱著阿橘，很多時候我以為別人也會像我一樣覺得擁抱是世界上最溫暖的動作，也是最可以撫慰人心的。所以我只能給她一個擁抱，我想抱一抱她，與這個生命有著如此大傷痛的女子靠得更近一點，以便可以分擔她所有的痛。

　　第一次遇到阿橘，我曾問她為什麽要出來旅行，她說:希望可以在路上遇到他。原來，她是為了命運能讓他們再次相遇。世界這麽大，哪怕只有億分之一的機會，我也想試試，能不能在生命還末終結之前再與你相遇。

　　這便是阿橘，一個溫暖卻又傷痕累累的女子。我想起與她在清邁和拜縣的相遇，她是如此珍視與我的相遇，全心地對我，全意地護我。她說，“愛是分好幾種的，所以我是真的很愛你，，我非常感謝上帝能讓我與你相遇。”

　　我想到她每日去見阿西，只是安靜地看著阿西就能讓她感覺到快樂。她其實是在找尋回憶，找尋那個人的身影，需要多愛過，才能把余生都用來忘記過去。

　　兩天后，

我與阿橘在機場分別，我啟程去柬埔寨。我們互相擁抱後，她說:“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一定不要像我一樣，失去了才來後悔曾經沒有好好在一起。”　　候機室裡，我拿出手機，給桃子發了一條短信:如果你來柬埔寨，我便知曉你的心意，那就在一起吧。

　　我不知道為什麽發這樣的信息，大概是有些任性地想以這種方式試探她是否會真心愛我，哪怕在任何時候都可以放下一切來到我身邊。

　　飛機上，我隻想蒙頭大睡，明天就是農歷新年，阿橘要趕回去過她這些年回去的第一個新年，而我，竟然隻想讓桃子放棄與家人團圓的日子，與我到國外相會。

　　一路上糾纏著，坐在我旁邊的一個老外拿著地圖一直在看。我閉上眼睛就滿腦子事幻覺，一面想著桃子會不會來，一面想著阿橘會不會忘記泰北重新開始。但一要睡著，就又想著旁邊這個老外，不會在我睡著了偷我東西，因為他總是用一副奇怪的服神不停的看我。

　　就這樣伴著複雜的心情我睡了一會兒，又醒來，飛機還沒有到降落的時間。我又斷斷續續地睡了一會兒，再醒來的時候向空姐要了一杯冰水，總算心裡平靜許多。

　　到目的地的時候，天還沒黑，找到住處後安頓下來。旅館還算比較乾淨，有獨立的衛生間，在網上提前訂到的特價房，竟然還比較滿意。到了之後又跟老板商量，多住幾天能不能便宜，沒想到老板十分堅決地說NO！

　　講價失敗後我灰溜溜地回到房間，躺在床上隻想一覺睡到天亮。我總是不習慣這樣的轉變，昨天還在另一個國家，今天就已經躺在暹粒的洞裡薩湖邊的旅館，房間雖小但乾淨，如果起早，還可以到洞裡薩湖邊看日出。

　　安頓好後給家裡人打了電話，告訴他們我一切安好，並祝他們新年快樂。電話那頭傳來大家熱鬧吃團圓飯的聲音，多少有些失落。

　　二十幾年來一直期待能有一天去看日出，成了我每年的新年願望。之前同爸媽一起去峨眉山，他們說爬上山頂去，順便可以看明天的日出，但走到一半我實在累得不行，加上越上山越冷，便放棄了。沒想到會在2014年來臨的第一-天，我可以完成這樣一個巨大的任務。

　　而桃子，我發去的新年祝福沒有回，便沒有再理會，她大概正在和家人坐在一起吃餃子，或者跟朋友去外邊守歲。

　　不過人生總是喜憂參半，當我認定桃子一定不會出現的時候，竟然聽到敲門聲，此時已經晚上十二點了。我從睡夢中驚醒過求，迷迷糊糊地開門，竟看到桃子站在門口。

　　我塄了許久才回過神，揉著眼問:“怎麽是你?”

　　“當然是我啦，不過你這個笨蛋，怎麽還是這麽沒有警惕性，萬一是壞人來敲門呢?”說著他一臉無奈地搖著頭。

　　我完全沉浸在她突然到來的驚喜中，關於危險這件事情還真沒有怎麽在意。

　　進了房間，桃子將行李一扔，躺在床上說道:“今晚我要睡這裡，這麽晚沒房間了。”

　　“不行！”我一聽跳起來堅決反對，雖然以前我們也曾住過一個房間，但那時候還有其他的幾個人，現在單獨相處，我多少有些顧慮。

　　“那不然呢?要我睡馬路嗎?”桃子起身看著我可憐巴巴地問。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裝可憐，但是一想到她是在大年三十趕過來陪我，心裡多少是不忍的。

　　“那……不要脫衣服。”說完我才意識到自己這話似乎有一些暗示的嫌疑。好在桃子裝沒聽到，她跑過去整理白己的行李。

　　桃子緊張地收拾東西，感覺她現在像個小媳婦一樣，滿臉通紅。

　　桃子回頭看我這樣，競哈哈大笑起來:“我當初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樣一面，你早這樣我不早就追你了嗎?”

　　我一聽，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什麽叫我早這樣你早就追我了?我原來是哪樣?”

　　她見我傻呆呆的看著她，竟走過來抱著我說:“傻小子，你看不出其實我是喜歡你的嗎?”

　　我猛烈的搖著頭，她可能有些鬱悶，坐在我身邊，又問:“你覺得我是有多蠢，才會四年都追不上那樣一個普通的男生?”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當初她追的男生確實沒有很出色，我還一度懷疑他是不是眼光出了問題。

　　“我只是覺得，這小夥子還沒長大，我不能現在去追呀，要是追上調救好了，這小夥被別人追走了我多吃虧。所以我就默默比在你身邊趕走那些想趁虛而入的人。”桃子有些得意地說者，像是在炫耀什麽似的。

　　“難怪大學四年我一個追求者都看不到，我還以為真是自己大差。”我插話道。

　　“當然不是，只是我潛伏比較深，每次帶你出去，別人都會以為你跟我有點什麽。不過也只有你那麽蠢，才會拿它當哥們兒般的革命友誼。”桃子在我毫無防備之下親了一下我的臉。

　　這是第一次我們之間如此親密，也如此暖味地講話。但我習慣了往日裡桃子對待我的態度，一時間有些不習慣，便尷尬地往後靠了靠。

　　桃子看出我的不自然，也因疲倦不想再說什麽，起身收拾了一下，在地板上收拾出簡易的地鋪來。

　　“我就睡這兒吧，咱明天再聊，晚安。”她說著便倒頭大睡起來，留下我一個人茫然地不知所措。

　　我很想叫起他來，然後跟她說我沒有別的意思，自己把她叫過來，現在卻又這段拘謹。我有些內疚起來，但又找不到和解的方法，乾脆睡上一覺，一切等明天起來再說。

　　看著在地板上睡著的桃子，我有些感動，坐在那裡看了很久，才對已經睡熱的她說:謝謝你對過來陪我，還有，新年快樂。。

　　結果剛睡下，便聽到她迷糊的聲音:“不用謝。”

　　但當我轉身看向他時，卻只看到他像做夢一樣翻了個身，因此他是否真的聽見，我也不得而知。

　　我關上燈，一切安靜得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