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之旅很順利,第二天一早,孟教授帶著一頂很紳士的灰色禮貌,一席白色西裝出現在我的房間,他手中拿著一根文明棍,看起來有種“假洋鬼子”的味道。
他看著我,擺弄著手中的棍子說:“走啊,回國!”
“這麽快?”
三下五除二,我把衣服穿好,我並沒有什麽行李,來的時候也隻帶一個包,我沒有洗臉刷牙,背上包就出門了,人的內心是無法欺騙的,渴望自己家鄉的熱情,是不會改變的事情。
出門拐彎,差點和貝卡臉碰臉,她依靠在門外牆邊,穿著一身運動裝,帶著一頂休閑帽,看起來青春活潑。
我看著孟教授指指她說:“她也去?”
貝卡面無表情的盯著我,然後翻個白眼,走開了。
樓下停放著一輛軍用吉普車,司機金色頭髮著實耀眼,他明亮的藍色雙眸,看起來帥氣十足,他笑著衝我招招手說:“還是我送你去機場!”說著,他指指副駕上黑色的頭罩。
我無奈的聳聳肩,上車很自覺的套在頭上,我一直很好奇,這個所謂“宇宙開發技術研究中心”,到底在防著誰,對待“外人”處處小心。
還有他們的名字,我總覺得很落伍,不知道是翻譯的問題,還是本身名字就土得掉渣,好像某某商會的幾位土財主在一起想的名字。
一路無話,摘掉頭罩以後,我望著車窗外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有一種做夢的感覺,這些日子的生活,就像是一場沒有醒來的夢。
發生一些可怕的事情,認識一些奇怪的人,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我們路過的地方,有很多高樓大廈,我從來沒有出過國,眼前一切都是陌生的。
我發現,已經很久沒有做自己了,自從家裡人消失以後,我就像丟掉三魂七魄,渾渾噩噩,不知所以,迷失在這世界之中。
飛機起飛沒多久,我突然想上廁所,於是起身,卻發現,飛機上有2個人,他們坐在不同的位置,用一種極其奇怪的的眼神在盯著我看。
正常陌生人的眼神交流,是一掃而過的,自然,不約束。這兩個人與我對視,當我看著他們的時候,他們倆卻不自覺的同時避開我的目光,這種“被迫式”的眼神躲避,充分說明,有問題!
進廁所之前,我還想是不是自己多疑,但從廁所出來,我發現這兩個人是認識的,因為他們有眼神交流,雖然只是一刹那的時間,但是我已經可以確定,他們一定是認識的,且在監視我。
這兩人都是亞洲人面孔,一位穿著打扮很休閑,另一位身穿西裝,打著領結,梳個大背頭,他們座位距離我隔著3排。
孟教授看看我說:“看到什麽了,魂不守舍的樣子?”
我坐下來,開始和孟教授胡侃,趙聖賢也加入其中,我們三人就像群口相聲,你一言我一句閑聊著。貝卡坐在我右側,手上拿本雜志,自顧自的看著,也不說話,我也不敢主動和她說話,這女人多少有點神經質,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對她並沒什麽太大的好感。
那兩位亞洲人,我多次試探性的去看他們,每次都會與他們四目相對,與他們對視的成功率是百分百,只能證明,他們倆一直在盯著我,說不定就是基地派來,暗中監視我的人,畢竟黑色鵝卵石還在我手上,這些人不會讓我這麽簡單把東西帶走吧!
孟教授心情很愉悅,一直和我們聊他年輕時候的事情,他特喜歡給我講,
以前是孩子裡面的“打架王,”讓我感覺又好笑又滑稽,他引以為豪,神氣十足,每次說起都是滿臉傲氣的神情。 我們三人,全程都在胡扯八道,不久孟教授聊累了,就睡著了,我也閉上眼睛,修養精神,不多時,我感覺右側有人靠過來,原來貝卡睡著了,她張著嘴,口水流到我肩膀上了。
終於,飛機落地了,我跑下飛機,深吸一口氣,這裡的一切都是那樣熟悉,空氣仿佛都與眾不同,我們落地在上海的時間是凌晨,要回家還需要第二天一早坐高鐵。
下飛機以後,我發現貝克居然也跟來了,可飛機上,我根本沒見過他。
到這裡,我要做好地主之誼,我帶著他們在機場附近找到一間酒店住下,辦理好一切手續,準備進房間的時候,我余光看到兩個人,他們鬼鬼祟祟的在我們身後,正是飛機上監視我的那兩個亞洲人。
我正在刷卡進房間的手停住了,我看看孟教授,他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在等我開門,嘴裡還在說著:“開門啊,看我幹嘛!”
我又看看貝克,他也是一副不知情的樣子。我衝他們笑笑,打開房間道:“歡迎來到中國!”
我定的是一間套間, 房間很大,裡面有單獨的房間,貝卡拎著包就進去了,倒也不客氣,我已經習慣她的脾氣了,也沒必要多說什麽。
貝克說他是第一次到中國,希望我可以好好帶他轉轉,一直很崇拜“東方的巨龍”!
於是我們規劃一下接下來的行程,明天一早坐高鐵回家,把我的事情忙完以後,在陪孟教授回家。
孟教授家裡只有一個兒子,很多年沒見了,雖然他們偶爾會打電話,但是父子之間的關系並不好,甚至有些惡劣,他沒有告訴我原因,反正他也不著急回去。
我提議出去買些食物,明天大家可以路上吃,貝克扒著我的肩膀說:“我陪你一起去。”
酒店裡面就有超市,我拿了很多東西,足足有六個袋子,還有兩桶果汁,付完錢,我讓貝克拿著,然後自己就溜出去了。
他在後面大叫:“嘿!兄弟!幫我拿點!”
我故意甩開他,因為我看到跟蹤我的兩個亞洲人,穿休閑裝的那位,正站在酒店大堂外抽煙。
他背對著門,我快步向他走去,也從兜裡掏出香煙,看著他說:“能借個火嗎?”
他看著我,呆住了,然後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嘴裡“哦哦哦”的迎合著,然後從兜裡掏出打火機遞給我。
我點上煙,又遞過去一根煙說:“你也剛回國嗎?”
“昂,是的,煙就不用了,我手上的還沒滅。”他自顧自的抽煙,表現的極其淡定。
“你是哪裡人?”
“四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