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推論只是最好的情況。

　喬尼仍無法得出科林斯徹底寄了的結論。

　不過現狀無疑也是很好的。

　他的記憶夢獲得了夢魔的力量，他的意志又將這種力量改變。

　也就是說，他至少奪取了科林斯一部分力量，至少一段時間內，科林斯不敢找他的麻煩。

　只是這種力量究竟是什麽，又該如何運用，喬尼仍一無所知。

　這就好像他得到了一個神秘的外星科技產品，卻沒得到使用說明。

　他只知道這種力量在整合他的記憶夢，他的記憶夢應該會成為一個更真實的夢境。

　科林斯的記憶，隨著他的意志崩潰而消散了，除了力量，什麽都沒留下。

　如果能再遇到一個夢境生物的話……

　喬尼不由得想到那位被困的夢境之王，若能救這位王者脫困……不宜輕舉妄動，誰知道科林斯和夢境之王什麽關系?

　科林斯是說他坑了夢境之王，但萬一這裡面有點什麽隱情，比如夢境之王就好這一口，故意這麽玩呢?

　而且就算不是，那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君王願意別人看見他的醜態?願意別人不經他允許，殺死他的臣子，即便這是個叛逆?

　還是先等扎坦娜找到更多的信息……

　【喬尼，喬尼。】

　正思考著，喬尼忽然感應到瑞秋的呼喚。

　他要先處理科林斯的問題，就暫時沒管情緒和精神力都很穩定的瑞秋。

　感知到瑞秋仍在她的夢境中，喬尼心說也該去看看了。

　這……意識進入瑞秋的夢境，喬尼就是一愣。

　他並沒有意識脫離記憶夢，感知瑞秋的精神意識，與其共鳴，再被瑞秋拉進她的夢境。

　而是意念一動，就先感知到了瑞秋的夢境之中的她，就好像他感知現實中的一個地方，然後就一步邁過來，出現在瑞秋面前。

　結果一樣，但過程完全不同。

　這就是夢境之力嗎?

　“喬尼，剛才我做了個噩夢，嚇死我了，我感應到你也在做夢，就叫了你一下。”

　“嗯。”喬尼輕輕摟住瑞秋，“你夢到什麽了?”

　看看周圍，這是當初安吉拉準備的木屋，然後，喬尼心中一動，聞了聞……他竟然聞到了噩夢的氣味。

　這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為什麽會有“噩夢”這種氣味?

　但喬尼就是能聞出來，瑞秋的夢有種冰涼靜謐的味道，是個安靜的普通的夢境，染上了一些之前噩夢的味道。

　“我又夢到那兩個人了，她逼著我讓他降臨，他甚至想殺死我，想要吞噬我……”

　這就是瑞秋心底最大的恐懼了，科林斯將這個恐懼引發成夢魔……喬尼慶幸自己發現的及時，不然就算瑞秋的黑暗力量強大，科林斯卻能越過黑暗力量，直接攻擊瑞秋的夢境。

　“然後哥譚那個可怕的家夥也來了，還有……他身邊還有個模湖的影子。”

　嗯?喬尼聽著，心中一動，血腥屠夫出現並不奇怪，但其身邊還有一個人?

　“那個影子是怎樣的?”

　“很模湖，只能看出他拄著一根很長的棍子。”

　嗯……或許這是科林斯引發的夢魔，刺激到了瑞秋的夢境能力，讓她預知到了什麽?

　血腥屠夫還有個同夥?

　“沒事了，瑞秋，讓你做噩夢的家夥，被我狠狠的打跑了。”

　“……啊?這不是我自己夢到的?”

　“嗯，是這樣的……”

　喬尼沒打算隱瞞，瑞秋繼承自三宮魔的黑暗力量，注定了她躲不開這些事情，她只能接受和適應。

　“……”

　瑞秋聽完，更用力的抱住喬尼，心裡一陣陣的委屈，為什麽這些事情不斷地找上她啊。

　喬尼輕輕攏著瑞秋的頭髮，無聲的安慰她，他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讓瑞秋甩脫一切煩惱。

　但總有一天，他會變得足夠強大，不管是夢魔使者，還是三宮魔，都不敢再打瑞秋的主意。

　【釋放我……】

　“喬尼?”

　“不是我說的。”

　腦海中莫名其妙出現的聲音，讓喬尼和瑞秋面面相覷。

　【釋放我……】

　又來了，這聲音是如此的有特點，透著虛弱的冷澹聲音，隱隱壓抑的屈辱和失望。

　“誰?誰在說話?”

　瑞秋以為又是什麽夢魔入侵了她的夢呢。

　“瑞秋，似乎是你的夢境感應到了什麽……就好像你最初爆發能力時，和我做了一個共感夢，你可能又夢到什麽東西了。”

　瑞秋的夢境似乎是被科林斯刺激到了，變得更加真實，真實度都和科林斯製造的噩夢差不多了。

　而瑞秋的夢，和科林斯的夢還不一樣。

　如果說科林斯的夢是一團蠕動的黑霧，瑞秋的夢就是一團探出無數觸角的蠕動的黑洞。

　喬尼又是一愣，他發現他身處瑞秋的夢中，卻能看到她的夢的形狀了。

　不是感知到，是看到，他以前只能感知到的概念，現在都成了五感的認知了。

　那他的記憶夢……一堆碎片環繞著中心，正在逐漸聚成一個球。

　喬尼搖搖頭，專注於瑞秋的夢的形狀，有一條觸手正在奇怪的顫動，似乎是捕捉到了什麽。

　“瑞秋，我去看看什麽情況。”

　喬尼沒打算讓瑞秋去探知那個異常，誰知道那會是什麽奇怪的東西。

　還是讓他這個能分出精神意識的來吧。

　喬尼分出一縷意識，如同進入瑞秋的夢那樣，順著這條觸手遊蕩。

　這就好像嬰兒嘗試爬行、站立、走路，喬尼逐漸對這種“夢境移動”有了感覺。

　就好像他能看見夢境的形狀，聞到夢境的味道，他也能站在夢境之上，踩著夢境前行。

　他不知道他將前去何方，只是順著感應前進，不知多久，不知多遠，仿佛只是一瞬間。

　他的意識， 來到了一個陰暗的空間。

　磚石的結構，似乎是年代久遠的城堡的地牢，兩個手持手槍的保安，注視著房間中心，一個透明材質和鋼鐵打造的球形牢籠。

　全封閉的牢籠，沒有任何縫隙，裡面囚禁著一個瘦削的赤身果體的黑發青年。

　高傲，冷漠，壓抑，屈辱，憤怒，喬尼再次感受到了這些情緒，知道這就是呼喚他的存在了。

　不是人，而是精神力無法感知的存在。

　瑞秋的夢感知到的不是他，而是其中一個安保人員，喬尼的精神意識，也是在與這個安保人員共鳴，看到了這個存在。

　他能看到這個瘦削赤果青年的外形，卻只能感知到無法理解的神秘，真實，卻又不存在於現實。

　就好像一個夢境。

　【釋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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